去年參加了Naomi 的婚禮,當下她弟弟Toby就定了今年的婚禮。人家也是就著我們夏天放假,把婚禮定在7月15號。
Toby 在Westminster parliament 工作,他的婚禮就定在Westminster parliament chapel 。能在這地方舉行婚禮就是殊榮。我們都想一睹那別具一格的婚禮。可地方有限,隻能有50人左右參加。我們比較榮幸,一家三口都被邀了。
趕上川普大爺來英國,倫敦大遊行,反川普,反難民政策,反種族歧視,各種反法輪流上演,Westminster 亂成一鍋粥了。
Toby 每隔幾天就發個消息,又有新規定了什麽的,路線和時間老有變化。一進議會大廈不許開手機,不許照相,不許帶包,隻能帶手上拿的小包。我老公說讓我拿他媽媽的手袋,我不喜歡,說我喜歡拿自己的旅遊錢袋。老公不高興,覺得我不配合。後來我不得已,就隨了他。
我想看一下Toby發來的信,看有什麽規定,我老公老磨蹭,最後我也沒看成,就是有一次他給我們大家念了一下。今天一早6點鍾我們就起來了,8點半出發,開車4小時到了London eye 附近的酒店。
我們什麽都準備了,大家的衣服都在車上掛著,下車,老公讓我帶孩子先check in, 然後換衣服。他和我婆婆不用換,他們穿著婚禮的衣服來的,一披外套就行了。他們在外麵等著,然後酒店有專門的司機把車開走了。
我把行李放在房間,趕快讓孩子換衣服,我忽然想起來,我的長裙還在車上。由於時間快到了,我跟孩子說:你跟你爸爸、奶奶先往議會大廈方向走,我隨後就來。找了一圈酒店的司機,根本找不到,不知車停哪了。
意識到不可能找到車換衣服,我隻好這麽個模樣去婚禮,體恤衫,7分褲。想著我老公那惡臉,我都不寒而栗。
出了酒店,轉過彎上了Westminster 大橋。橋上人山人海的,不知是遊行的還是旅遊的,我被人流擁著,不由自主地向前走。橋那邊Westminster 方向全是拿大牌子抗議遊行的人,我沒仔細看,急著找他們三。到了橋西頭,也沒見他們影。我又走回橋東頭,來回找了幾遍,我開始出汗,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不會真找不到他們吧?那可就完了,我都不知道婚禮的具體位置,名字也不知道,沒有邀請函,沒有護照,parliament 根本不會讓我進,怎麽辦?
街上站著一排騎馬的警察,我爬上路旁的路障,希望我們家人看見我,也希望找到他們。我打開手機data roaming, 給老公打電話,撥不出去,發WhatsApp 也沒人回。想著因為我耽誤了婚禮,老公那張臭臉讓我跳泰晤士河念頭都有了。
婚禮時間快到了,他們一定在教堂裏做好準備了。這時,我反而平靜了,什麽都沒用了,我又給老公發了條信息:“你們開始吧,我不去了,就在外麵等你們。”
這麽想著,我還真放鬆了,有心情看一眼遊行的隊伍,舉著大牌子,上麵寫著:抗議難民政策”,“難民有助於社會”。我晃著腳坐那,看著那些喊口號,一身疲憊的人,還有那些滿臉大包、酒糟鼻子、形象不佳的人。看著看著,我忽然想,我這麽坐著也不會找到他們,還不如去教堂找找,沒準能找到。
我先問了Westminster執行 的警察,警察說今天Westminster 根本不開。我又去旁邊的Abbey ,人家說那沒婚禮,讓我去別的地方看看。我找了一圈還是沒戲。我不甘,又去Westminster Abbey ,這回換個人,找個把門的,把門的說沒婚禮,旁邊一個站著女的說,Westminster 裏麵有個chapel, 我一聽就覺得靠譜,拔腿就跑Westminster parliament 。 到了那,我又找了個警察問怎麽能進去,警察說:“你到那邊賣票的地方問問。
到了售票處,我把情況跟一個工作人員說了,他看了一下手上的名單,估計Toby 的名字在裏麵。他馬上叫來其他同事,我說我的邀請信和護照都在我老公那,他在婚禮上。那人說沒事,給我一個牌子掛胸前,直接把我送進去了。
我頓時心花怒放,接著一個個過安檢,到處都是警察,他們一定覺得這個穿體恤7分褲的人好奇怪,Toby 怎麽會認識這麽個中國女的?最後一個關卡是chapel 外麵的警察,他讓我一直往裏走,我終於看見參加婚禮的人了。剛要衝進去,後麵先衝過一個教堂工作人員,她跟我急了,說這有婚禮,不能隨便進。我跟她解釋了,她馬上堆起笑臉,讓我進去了。
我坐在最後一排,抻直了脖子找老公孩子,沒找到。這時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了。我沒心思看他們,更沒心思看修飾繁多的教堂。老公和孩子要是在這還好,不在,肯定是在找我。沒能參加他侄子的婚禮,他一定惱羞成怒,我們準備了一年啊,為這一天代價這麽大,我真慌了。
我跟帶我進來的工作人員說:我老公和孩子不在這裏,我很擔心。那個黑人工作人員長的很圓潤善良,她說:別著急,我為你祈禱,一切都會好的。後來我趁新人登記的功夫坐到我婆婆和老公公哥哥David旁邊。大家都特驚訝我居然找到這來。我顧不上許多,讓David趕快WhatsApp’s 我老公,之後我就呆呆地坐那。
後來我的任務就是推輪椅裏的婆婆。 過了一會兒大家出去照相,我遠遠看見人群中的老公,趕忙跑過去,他穿著西裝,裏麵襯衫全濕透了。他拉著我,居然還笑,沒一點責備。我覺得一定是那個神職黑人祈禱的緣故,上帝的力量真大啊!
下個節目,到露台酒吧休息。這時我們才仔細看了新郎新娘,Toby 今天真精神,高大威猛、帥氣十足。新娘還是那個樣子,挺好看,但真沒新郎精神。我婆婆說Toby 一開始沒看上她,是女的一直追他,這次結婚也是女的求婚。從外表上看,外人都覺得Toby太精神了,1米9多,快2米的個,寬肩闊背,一張永遠微笑的迷人的笑臉,跟小貝是的,今天也是出足了風頭。新娘有擔心以後toby 會跟她離婚,因為去年結婚的Toby 姐姐已經分居了。我們都覺得不會,Toby是善良溫和、講禮貌,懂事理的人,老公家的人都那樣,就我老公是急脾氣。
Westminster 露天酒吧在泰晤士河畔,主體在parliament 裏,位置太妙了,對麵的倫敦眼,遠處的摩天大樓,隻有倫敦才有的景色,隻有Westminster 才有的驕傲全寫這了。這裏可以用手機照相了,大家都忙著自拍,把自己和身後的議會大廈合一起。
除了新郎新娘的年輕朋友,大家來自世界各地互相認識的不多,有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德國、愛爾蘭,我們從新加坡來,Naomi 從上海來,她在上海國際學校工作了3年了。英國人特別喜歡幽默,什麽場合都不忘,這大喜的日子更得得瑟。一會兒的功夫,大家轉戰餐廳,每人都拿出幽默的本事跟身邊不認識人瞎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兒子從小就喜歡幽默,平時在學校就愛得瑟,這時候也時不常抖一下子。
我平時不愛跟陌生人說話,可能經過了白天的緊張,特別是他爸爸沒表現出怒色,我有點忘乎所以了,整個晚上跟一桌子陌生人瞎侃,感覺好極了,整個換了個人,這時候才是真放鬆。
最後的節目去酒吧。老公推著輪椅的婆婆後麵走。我和小孩跟大家往酒吧方向走。這回我們倆死盯,跟著幾個婚禮的人,人家停我們停,人家過馬路我們緊跟著。拐彎抹角走了20多分鍾才走到。這時他爸爸和奶奶已經坐出租車早到了。
酒吧裏安排的節目也蠻多的,新郎新娘坐著人力車到了,可我得帶小孩和婆婆離開了。酒吧不允許小孩9點以後進來。在亂哄哄的街上,我們叫了出租車,打道回府,回酒店。盤算一年的婚禮終於結束了。
我以為這就算皆大歡喜了,沒有,第二天早上又一出緊張。
早上我們仨打算到泰晤士河邊散步,出門前先去他奶奶的房間看一下,跟她打個招呼。可是敲了半天門,裏麵沒聲。也許去早餐廳了。我們下樓去找,還是沒看見她。也許她洗澡間,沒聽見我們。
我們去散步,到了Waterloo橋,又走到westmensiter橋,然後回酒店。在酒店門口看見David和他老婆,就是老公哥哥夫妻倆。他們q找不到我婆婆,說房間沒人。我一聽急了,老太太失蹤40分鍾,可別出事,大家都緊張起來。找到酒店前台,他們一聽也緊張了,馬上帶我們去婆婆的房間。打開房間的一瞬間,我老公衝進去,一看沒人。這回我們斷定她一定在早餐廳。
一大家子衝進餐廳,老太太正要出來,嗬,這回才踏實。快點回家吧,晚點不定又有什麽妖兒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