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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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矽穀風滿袖(78)心願

(2016-06-23 22:51:21)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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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霜坐在國航的飛機上,頭靠在機窗上,看著越來越遠的舊金山灣,想著就這樣離開這個她住了最久的地方,雖然以後會每年都會回回公司總部述職,可是到底已經是不一樣了。

 

 

她又想,不管今後她最終在哪裏定居,矽穀,都將是她記憶裏永遠清晰的一塊大規模集成電路板,刻著她從二十一歲到三十一歲的生命軌跡,刻著她對著在天堂的昊然,碧海青天夜夜心的苦楚,刻著她一個人在異域,完全憑著自己,從學生做到現在的職位,一點一滴的心血和努力,刻著她和李毅,傾情綻放,卻不得不放棄的愛情。

 

 
 

就象那首詩,客舍並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鹹陽,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並州是故鄉。每一個住久了的地方,因為有太多的記憶,便也變成,另一個故鄉。  

 

 
 
後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車禍,沒想到這是她離開矽穀的最後一個告別禮。想想真是後怕。她的車被撞得滴溜溜打了個轉,她慌忙之中隻知道緊踩刹車,發現刹不住就把火熄了。那車在路肩上滑了一小段,終於停了下來。當她從車裏出來,看見車被撞的樣子,整個身子都顫栗了一下,好懸!

 

 
 

後麵的人看見她從車裏走出來沒事,也是大聲說,謝謝上帝。

 

 
 
租車的時候她買了保險,她把保險信息都留給了後麵的車主,坐著警車回了酒店,又通知了租車公司她發生的車禍。早上就叫了部Uber去了機場。

 

 
 
國航的空姐們開始發送飲料,她看一眼她們,想,還是亞洲的航空公司好,硬件設施很好,不是空客,而空姐,多是是賞心悅目的漂亮美眉,歐美的航空公司簡直沒法比,飛機老舊不說,空姐都是胖大媽,胖大嫂。
 
 

到了北京以後,她就全身心地投入了組建研發中心的工作中去。公司本來在北京長安街的東方廣場裏有個小的銷售處,她的辦公室就先設在那兒,然後開始招兵買馬。

 

 
 爸爸媽媽非常高興她回國工作,媽媽已經提前退了休,就到北京來陪她,她給爸爸媽媽在北京買了個房子。媽媽每天褒好了湯,等她回去喝。
 
 
張敏也很高興她回來,有時周末會叫上她一起去吃Brunch,或者去亞運村打球。

 

 
 
她們一起吃Brunch時,經常看見很多桌子上都像她們一樣,隻有娘子軍。張敏說幾個閨蜜們一起去吃Brunch很流行, 暫時把家庭,老公放一邊,肆無忌憚的聊聊女人們的話題,時裝,發型,愛,還有性。

 

 
 張敏問起過她和傑克怎麽樣了,她說,沒怎麽樣,
 
張敏又問,那個帥哥李毅呢,你們有沒有什麽進展?
她沉默一下,說,我跟他,有緣無份。

 

 
張敏說,瞧你,說得跟唱歌似的。然後追問她怎麽回事。

 

 
她詳細講了事情的原委,張敏大歎,說,你的心裏,還是過不了欠昊然一條命的坎。
 
她說,你是和我一起經曆了太白山那場意外的。你記不記得我從醫院裏醒來後,我們倆抱頭痛哭,希望時間軸和空間軸可以互換,讓時光倒流,如果能換回昊然的生命,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張敏說,記得。

 

 
她說,看見辛玉浮在泳池裏的那一幕,我跟我當年聽到昊然的死訊的時候,心裏的想法是一樣的,隻要能把她救活,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張敏歎了口氣,說,唉,也是。

 

 
 
綺霜停了一下,又說,而且辛玉還有憂鬱症。我十幾歲的時候,我的姑父曾經得過這種病。我是親眼見過他是如何地不能控製自己,晚上不能睡覺,拉著我姑姑陪著他,坐到天亮。我也親眼見過他,自己把頭往床頭上撞,然後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那個記憶,到現在都很鮮明。

 

 
 
張敏又歎了口氣,說,看你們倆,本來多般配的,搞成這樣。

 

 
 
然後張敏說,你不在美國解決你的終身大事,回來中國更難。你想,以你現在的收入和職位,能超得過你的男人,年紀相仿或者比你大的,沒有沒結婚了的,超不過你的人,又怎麽敢,都會怕駕馭不住這麽個女強人。

 

 
 
她說,女強人?這個詞怎麽都跟我不沾邊。我現在也不會再去想感情上的事。先把工作做好再說。
 
 
她在北京的日子過得匆忙而充實,有事業,有親情,有友情,就是沒有愛情。有時她在辦公室裏工作到很晚,抬起頭來,看見窗外整個城市的燈火,再看看那幅掛在她辦公室裏的矽穀的巨幅地圖,然後繼續工作。
 
半年多下來,研發中心已經初具規模,她手下的那些軟件工程師們從最開始修修軟件蟲,到已經開始擔當一些產品性能的開發,她看著那些成績,心裏頗是欣慰。
 
陽曆新年的時候,她對媽媽說,我有一個心願,一直未了,我想現在去了一下。

 

 
 
 
 
看著媽媽探尋的目光,綺霜說,我要去一趟昊然的家。上次去還是剛拿到Advance Parole的時候。我很想看看能為昊然的父母做些什麽。
 
媽媽摸著她的頭,慈愛地說,應該的,你去吧。
 
她去了昊然的家鄉,和昊然的父母一起去了昊然的墓地。
 
昊然,我回來看你了,秦嶺那晚的山風又迎麵呼嘯而來,風中飄散的,是昊然的歌聲,別哭,我最愛的人。她的心揪起來,看著昊然的父母已經全白的頭發,她把湧上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昊然,在她心裏,永遠是二十一歲的樣子,而她,衣上征程雜酒痕,早已不是當年的青蔥模樣。兩人就算此刻相逢,他也認不出她了吧?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她把為他而寫的那些旅行日記拿出來,焚燒在他的墓前。
 
回到昊然的家中 , 她對昊然的父母說,這些年,我一直想看看你們有什麽需要,要不要買個房子或者是別的什麽,替昊然盡盡孝。
 
昊然的父母說,不用了,我們的房子夠住了,退休工資也夠花。醫療有單位的保險。你每年給我們寄的錢,我們都沒動用過,替你存下來了。
 
她說,總是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吧。如果你們什麽都不要,那你們給我一個帳號,我幫你們存一筆錢,算是昊然的孝心,以備你們碰到什麽危急情況的時候時候急需用。
 
昊然的父親說,真的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有點多餘的錢,你還是幫幫那些最需要幫助的人吧。
 
昊然的母親說,是啊,還是有很多人,很多地方,很窮,很需要幫助的。

昊然的爺爺過世後,我們按他的遺願,把他葬到祖墳去。那是一個山區,我們去了那裏,看到那些人家,好窮,孩子們上學,要光著腳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去鎮上上小學。因為村裏沒錢蓋小學。

然後昊然的母親拿出他們拍的照片給她看,陰暗的房子裏,一個臉黑黑看起來髒兮兮的小姑娘蹲在灶台前用枯樹枝在生火,山路上,幾個鼻涕拉叉的赤腳孩子在走,破舊的房屋,幾個老人在門口曬太陽 …

昊然的母親說,這些孩子的父母們,都南下打工掙錢去了,留下爺爺奶奶輩帶著孫子輩在那裏過活,窮得叮當響。那個生火作飯的小姑娘,隻有六歲,她的臉,被灶台裏的火燒過。

 
她的心揪起來,想起了傑克的那三部車,想起了她在矽穀做義工的時候教的那些在矽穀長大的孩子。
 
在21世紀的今天,當有些人活在E時代裏,什麽吃的用的玩的都是最好最先進的時候,還有好些人活在貧困線上,在和生活的困苦掙紮著。

她以前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從來沒有今天這麽強烈的感受。人就是這樣,你明知世界上存在很多苦難,可是,如果這些苦難離你太遠,你就總像在聽著一個不相幹的故事。而一旦你自己,或者你身邊熟知的人,見過這種苦難,經曆過這種苦難,便會對你有很大的震動。

 
昊然的母親又說,孩子,我們真的什麽也不需要。你真的有富餘的錢,不如送點文具,鞋子衣物之類的物品給那些可憐的孩子。看著真讓人辛酸。
 
她問了那個村,鎮和縣的名字,說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會盡我的一點微薄之力,去幫幫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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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起跟讀的讀者,我剛準備去更一下,才發現我自己已經沒法log in了,網站居然讓我上傳我的護照頁做實名認證,所以沒法再上去更了,抱歉,大家就在文學城跟到大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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