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矽穀風滿袖（19）出遊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更別把故事跟作者本人map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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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ial day那個周末，星期六一大早李毅就來接了綺霜，向Palo Alto的方向開去，去跟他住在Palo Alto的同學匯合。在去的路上他告訴她，他們一共四個同學，加上她，五個人，一起開一部Mini Van去。

　　他的那三個同學，兩個男的，一個叫王彬，一個叫程江，都是他大學裏同宿舍的同學。另一個女同學，叫沈蓉，是程江的太太。

　　他們本來好幾個月前就計劃了一起去優勝美地，訂了旅館，一共三間房。程江夫妻一間，王彬夫妻加他們四歲的兒子一間，李毅一間。

 

　　結果沒想到王彬的太太的公司裁員，她不幸在被裁之列。被裁掉之後，王彬的太太一直想再找個工作，可是幾個月下來，倒是麵試了幾次，但都沒有被錄用。家裏少了一個人的收入，每月要付分期房款，孩子的preschool的費用，捉襟見肘，日子一不好過，兩個人的口角就開始增多，由小口角到大口角，逐級升級，兩周前兩人大吵一架，王彬太太一氣之下帶著孩子回了中國，要在秋天的時候再回來。這樣一來，這已經訂好的三間房，剛好李毅和王彬可以合住一間有兩張床的客房，反正兩人大學時就是住上下鋪，多出來的一間讓出來給她住。

　　綺霜說，我說你們怎麽這麽有本事，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訂到在優勝美地公園裏的旅館。一直都聽說是要提前幾個月預訂的，尤其是公眾假期時的旅館位，更是要很早以前預訂。原來是這麽回事。

 

　　到了Palo Alto，從Oregon Expressway出口一路開下去，又轉了幾個彎，李毅的車開進了一片居民區，全是一層的Ranch風格的房子，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他在一間黃牆紅瓦的房子前停了車。那間房子的車庫門是大開著，裏麵停著一輛深藍色的轎車，一輛銀白色的Mini Van。

　　李毅下了車，大喊一聲：“程江，準備好了沒有？”

　　綺霜也跟著下了車，站在車庫門口的Drive Way上。

 

　　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聞聲跑出來，說，好了好了，可以走了。然後看著她說，這位想必就是林MM了，你好，我是程江，李毅大學同宿舍的哥們，久聞你的大名，對林MM的景仰，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說的時候手還在空中劃拉那麽一下，算作是滔滔江水，滾滾而來。

　　林MM？她頭一次聽見別人這麽叫她，也頭一次聽別人套用了韋小寶的這句名言作為跟她見麵的開場白。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廋廋小小留著短發，肚子有點點凸起來的女人，也走了出來，說開口說話，一個廋廋小小留著短發，肚子有點點凸起來的女人，也走了出來，說你們來啦，然後捶了程江一拳，說你別在這貧嘴了。她想，這一定是程江的太太沈蓉了，便伸出手來，跟沈蓉握了一下手，說你好，你是沈蓉吧，我是林綺霜，李毅的同事。

　　沈蓉說，你好，早就聽李毅說起過你，真不簡單，這麽年輕就做了研發部的經理。

　　綺霜說，不年輕了，快三十啦。沈蓉還沒接話，李毅在旁邊揚了一下眉毛，說，哦，你有這麽老嗎，我一直以為你才二十多一點。

 

　　李毅以前從沒問過她的年紀。綺霜也從沒問過他的，不過從他講的他以前的故事，她根據他所講的年份，推算出她自己和辛玉同年，李毅比她大三歲。

　　沈蓉說，看看你們這些男人，女人還沒到三十，你們就說老了，你們怕是到了四十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很年輕吧。

　　程江向李毅作個鬼臉，大家全都笑了。這些年，因為昊然，她本來就從不在意別人，尤其是異性，如何評價她。老就老，年輕就年輕，由它去吧。

 

　　李毅把他們的箱子扔到程江的Mini Van裏，程江開車，四個人就出發了。她問李毅，你不是說還有一個同學？沈蓉從前排回過頭來說，是，他就住這附近，我們現在就去接他，免得他還得開過來把車停在我家門口。

　　然後李毅用手機給王彬打了個電話，說：“哥們，出門等著，我們馬上就到了！”

　　過了一個街區，程江在一棟青灰色的房子前停下來，一個戴著眼鏡挺瘦的男人站在門口等著，看車一來，提了個大旅行包就直奔過來。一上車，拍了拍李毅的肩膀，又跟綺霜點了個頭，打了個招呼，就大聲問沈蓉，嘿，你不是有個被裁掉的同事去做了房地產經紀人，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她賣房代理費收多少，能不能少收點？

　　沈蓉回過頭來，問：“你要幹什麽，賣房子啊？”

　　王彬說：“沒錯，剛有這個想法。這經濟已經壞了兩年多了，怎麽還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陳琴這幾個月不上班，家裏的儲備金都用光了，撐不住了！”

　　沈蓉和李毅異口同聲地說：“別賣，別賣。”

　　王彬問：“為什麽？”

　　李毅說：“當初你們花那麽多錢，在這裏買一個這麽老舊的小黑屋，是為了什麽？”

　　王彬說：“廢話，還不是為了這個高大上的學區，給孩子上學。“

 

　　李毅說：“那就對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喜歡好學區？這灣區的老中老印多了去了，買房的時候都奔著好學區，再爛的房子也要買。而且老中老印家庭多是雙收入，就算經濟漲漲跌跌，都會把這裏的房價撐住的。再加上現在全世界人民都奔著這高大上的Palo Alto而來。這個區的房子總共就那麽多，在今後一定是一路看漲，你現在賣了，你家童童學還是要上的，到時再想擠進這個學區，那可不知要多花多少錢。

　　沈蓉說：“就是，王彬，你們跟我家住這麽近，多方便啊，等我的孩子出世了，長大後上學了我們還可以互相幫忙接送孩子，說不定我生個女孩出來，到時候跟你家童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搞不好我們還能做個親家。可別把你那房賣了。”

　　王彬說，青梅竹馬有什麽好，瞧瞧咱們的李毅，最佳反麵教材。

　　沈蓉趕緊說，喂，你別扯遠了，把李毅扯進來幹什麽。總之你得撐下去，別把這房賣了，否則以後腸子都會悔青的。

 

　　綺霜聽著他們同學之間這麽講話，隻覺得非常親切。也隻有十幾歲時就認識的人，說話之間才能這麽隨便，無拘無束，又這麽熱心，好像就是在為自己家的事出謀劃策一樣吧。

　　她問沈蓉，剛才聽你說話間的意思，好象你快要生個寶寶了？

　　沈蓉輕輕拍拍自己的肚子說，對呀，四個半月了，這次旅行，怕是最後一次我和程江兩人出行了。一邊說，一邊臉上就不自覺的漾出笑容來，滿是準媽媽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