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鳴沙山,大家都驚呼起來,整個山完全是由黃色的細沙堆積而成。山峰宛如一麵刀刃,齊齊劃開湛藍的天和黃沙。
更奇的是山腳下那個月牙型的湖,也就是被稱作月牙泉的地方,它被鳴沙山環抱,湖水是柔柔的藍,清冽見底,四周是比人還高的蘆葦。沙漠裏,水的蒸發量遠大於降水量,而且四麵環沙。
可是月牙泉象一團謎,神秘地已經存在了兩千年,仍然沒有枯竭,一如它當年的柔美和清麗。
大家決定一起去爬鳴沙山,然後從沙山上滑下來,去聽沙鳴的聲音,那是當地挺流行的一種玩法。滑下來後,大家再去觀賞月牙泉。
夏季的沙漠,酷熱難當,沙子吸熱,沙麵的溫度非常高,劉鵬說:“要是有個雞蛋,在沙裏埋下去,不到五分鍾一定烤熟了。”
因為大家穿的都是短褲,往山上爬時,熱沙滑下來,不時會拂到小腿上,很燙,又因為是爬沙山,所以爬的很慢。
快爬到山頂時,秦蘭第一個頂不住,連叫太燙了,劉鵬看看她:“快到山頂了,忍忍吧!”秦蘭說已經忍到極限,不可以再忍了。
劉鵬說:“那我背你吧!”然後就背了秦蘭往上走。
譚星看看高峰,高峰便也躬下身子,譚星一笑,高峰便也背了譚星往上走。
旖旎和楊帆相互看了看,楊帆問:“你覺得燙嗎?”其實旖旎也已經被沙燙得快招架不住,不過她仍然說:“還行。”就繼續往上走。
楊帆說,那我幫你背背囊吧,太重了,你走起來太費勁,我幫你拿了,你能快點走上去,不用這麽燙了。
旖旎說不用,楊帆堅持要背,這麽一拉一扯,又燙,旖旎在沙中站立不穩,向沙麵倒下去,楊帆慌忙把她扶住,然後旖旎就倒在了楊帆的懷裏。
那一瞬間,旖旎有點暈,她從沒有跟一個男生離得如此之近,在七月的沙漠裏,藍天,黃沙,柔美的湖,蘆葦,校園裏偶然路遇的男孩。陽光白花花的照下來,她開始有些恍惚,然後她聽見楊帆的聲音問她:“你沒事吧?”她趕緊說:“沒事。 ”
楊帆的雙臂環住她,他看得見旖旎的眼睛裏眼波流轉,這個懷抱櫻花在校園裏撞他的女孩,他可以聽得見她的呼吸,感受到她的心跳。而女孩長發飄拂的身後,是大漠裏湛藍湛藍的天。
秦蘭在上麵大喊,:“喂,你們怎麽還沒上來啊,快點啊!”
旖旎的臉飛紅,忙從楊帆臂彎裏掙脫,回喊道:“別得意,馬上就追上你。”
上到山頂時,劉鵬已經支好三角架,在俯拍被鳴沙山包圍的月牙湖,看見旖旎和楊帆上來,說:“來來來,這麽不容易,終於爬上來了。大家拍張合影。”
高峰看著被卸在沙上的軍用水壺,說:“不如這樣拍,水壺倒在地上,流著水,我們都跑過去搶那個水壺,沙漠裏,渴得不得了的人群,去搶快流光的水 …….”
大家覺得創意不錯,就瘋去搶那個水壺。
若幹年後,辭去高薪職位去美國讀書的旖旎回國度假時,途徑香港,在譚星和高峰的家稍事停留,在譚星的影集中,又見到那張舊照片,六個人歡天喜地地去搶水壺,頭頂是沒有一絲雲的天空。
譚星的每一張照片都有標注,那一張下寫著四個字:曾經飛揚。
旖旎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久,然後好象若無其事般繼續和譚星聊著各自的生活。
晚上回到小旅館,睡覺前,秦蘭和譚星唧唧咕咕說了很久的話,旖旎衝涼回來,她們還在說。
旖旎怪道:“你們兩有什麽秘密,背著我說?“
秦蘭說不是秘密,是這一趟出遊讓她們深有感觸,與男朋友的感情好象加深了很多,因為有一種浪跡天涯,相依為命的感覺。
“這種心得當然不能與你分享,誰讓你還是名花無主?”譚星一邊說,一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旖旎一撇嘴:“難怪楊帆說你們重色輕友,果然如此。”
第二天去陽關和玉門關,旖旎堅持不分組,她說不能讓秦蘭和譚星繼續重色輕友,走到哪六個人都一起行動。
去了陽關,那個自古去西域南道的門戶,隻看到茫茫戈壁上,殘留了一座被稱為 " 陽關耳目 " 的烽墩,然後大家背了背 " 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 ,在烽墩四周走了走,就算是憑了憑古。
然後就去玉門關,玉門關也隻剩一座土崗上的土城,大家又背背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渡玉門關”。
旖旎說不對,誰說春風不度玉門關? 帕米爾高原,素有塞外江南之說 ,風景優美,天山北部的牧場也是啊,還有瑪納斯。古人交通不發達,發現不了這麽美的地方,滿眼盡看見茫茫戈壁和大漠孤煙,所以才把塞外形容得那麽可怕。
一行人說說笑笑,倒也十分熱鬧。其實旖旎自己明白,她是在逃避與楊帆單獨相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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