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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 程江已經把車開上了I-680高速公路,一路向北開去, 王彬嚷嚷著,嘿,來點音樂吧, 程江伸手按了一下CD的播放鍵,音樂響起來,任賢齊的歌聲在車裏飄蕩。“撥開胸膛我讓心在烈日底下燒, 燒成幾行激勵的好永遠別忘掉 頭破血流也要護你到天涯海角…”
王彬說,嗬,好,笑傲江湖,痛快,我喜歡,跟著一起唱了起來,
“痛快哭,痛快笑,痛快的痛死不了,這一生這一秒,我隻要求你知道”,
程江和李毅也開始跟著大聲唱,
“你為了誰寧願讓心變成了孤島,敞開雙手不依不靠從此隨風飄….
離別的酒容易醉,男人流血不流淚,幹一杯痛痛快快說再會…”
她第一次聽李毅唱歌,發現他居然還唱得不賴。他唱那句你為了誰寧願讓心變成了孤島時,看了她一眼,她把頭扭過去,看著車窗外,這些年,為了昊然的離去,她的心,真是一個孤島。
笑傲江湖唱完了,另一首歌飄出來,
“如果你真的愛我讓我走開,心疼你當初反覆那樣的說…”
王彬說,這首小雪,我最不愛聽,換一個,換一個,有沒有林誌炫的牒,來個單身情歌吧,最合適我了。
程江說,你瞎掰什麽,你不過是老婆生氣了跑回娘家去,把你扔在這裏落單,不合格,最合適唱單身情歌的,是李毅。
王彬說那我就做輔唱吧,你倒是有沒有那張牒啊。程江車裏的CD裝置,是可以放好幾張牒的,他一個個跳過去,到了第六張,說,應該是這張,就按了播放。
一個男人的聲音唱著,“抓不住愛情的我 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為了愛孤軍奮鬥,早就吃夠了愛情的苦,在愛中失落的人到處有,而我隻是其中一個,愛要越挫越勇 愛要肯定執著,每一個單身的人得看透,想愛就別怕傷痛”
她聽了簡直要笑翻過去,沈蓉回過頭來看著她的樣子,也笑著說,這首歌是挺逗的吧,男人都特愛唱,這首歌曾經雄據排行榜首久久不下。
程江和李毅王彬一起跟著大唱起來,
“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別單身,一個多情的癡情 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孤單的人那麽多,快樂的沒有幾個
不要愛過了 錯過了 留下了單身的我獨自唱情歌”
她笑倒在座位上,加州的夏天,一滴雨都不下,山上的草全黃了,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退的黃褐色的山,她竟然有點回到了大學校園裏的感覺,好像那些青春激蕩的歲月又卷土重來。
不一會兒,她看見前麵出現了一個高架橋,他們已經到了與580高速的交界,程江從那個出口出去,上了580,一路朝東開去。
過了Livermore,到了Tracy附近,程江的車正高速飛馳著,一部車從一個高速公路入口上進來,噌噌地從程江的車邊上躥到高速路上,別了程江一下,程江猝不及防,差點撞上去,一個急刹車,以為那人沒看見他,順手按了一下喇叭,提示他後麵有車。
豈料那前麵的司機也按起喇叭來,還把車窗放下來,從車裏伸出手來,把中指伸得高高的。程江氣血上湧,說了聲,媽的,白癡,又回按了一下喇叭,也回豎了一下中指,然後就變線,到了旁邊那條路上。
然而那前麵的車也變到同一條路上,堵著程江的車,那裏麵的司機繼續豎中指。沈蓉說,程江,算了,別跟他鬧了,快變線,咱們超過他,走咱們自己的,別理這種人渣。
程江就又變線回到剛才的路上,那前麵的車也變過來,又別了他們一下。她把她的手機拿出來,開始對著那部車連續拍照。
就這樣,程江變了好幾次線,總是超不過那輛車,一直被那輛車堵著。當那輛車又一次別住他們的時候,程江把車窗放下來,把頭伸出去,對著那部車大喊,“Fxxx you!”
那部車呲一下,輪胎蹭地在他們前麵停了下來,程江一個急刹車,也停了下來。那個裏麵的司機走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美。走到他們的車跟前,開始踢他們的車輪,嘴裏罵罵咧咧,又拍他們的車門。李毅說,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和程江王彬正要衝下車去,她拉住李毅說,你們別下去,沈蓉,你快把程江拉住。
然後她正要打911報警,後麵已經有警燈閃耀,許是他們兩輛車停在高速上,已經驚動了警察。警察示意他們兩部車開到路肩上停下。然後警察出來先到了前麵那部車,查了那個老美的駕照,那個老美呱啦呱啦地指著他們跟警察說了一會話,警察就向他們的車走過來。她對程江李毅王彬說:“你們三個都在氣頭上,你們別說話,我來說。”然後對沈蓉說,你把外衣脫下來,盡量把你的肚子顯出來。警察走過來,右手摸著別在腰間的槍,左手接過程江的駕照,然後厲聲問,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要跟著他的車。程江氣得剛要開口,她趕緊說,不是我們跟著他,然後把剛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講完後她對警察說,你看,這種人在高速上玩這種把戲,對我們的安全造成巨大威脅。警察有點狐疑地看著她,說他怎麽說你們一直咬緊他的車尾,他實在是被逼無奈才停的車?
她摸摸沈蓉的肚子說,你看看,我們車上有個孕婦,我們怎麽會這樣去冒險,然後她把BlackBerry 上的剛拍的那些照片展示給警察看。
警察一看,立刻說,原來是這樣,你們可以走了。然後朝那個司機走過去。程江就發動了車,打算打燈重上高速。正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個前麵的司機看見程江他們的車要走了,大概知道警察是信了他們的話,所以放他們走。看見警察朝自己走去,突然也發動了車,猛踩了一下油門,嗖一下躥上了高速,警察連忙一邊呼叫增援,一邊就開著警車呼嘯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