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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這些, 看著湖間水光漣豔,不覺地搖了搖頭。李毅說:“被人誤解的滋味不太好受吧。”她問:“你覺得我是嗎?“
李毅說:“你剛才在辦公室裏說了你不是。”她說:“那在我澄清之前呢?”
李毅猶豫了一下,說我說了你別見怪,剛聽到有人傳這個謠言的時候,挺震驚的,後來想想好象也有點象呢,你對男人的態度就象個絕緣體,一點也不導電。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要是導電就麻煩了,怕是要把大家都要電死了。那個跟我在Starbucks見麵的女人,是我的大學校友,多年不見,我們講起一些舊事,很傷懷。
李毅看著她,說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你應該多笑笑才是,不要老是愁眉深鎖。心底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應該盡量把它說出來,化解開。
她的笑容迅速退去,秦嶺那晚的山風又在耳邊呼嘯而來,昊然的歌聲在風中飄散,別哭我最愛的人,可知我將不會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夢是最閃亮的星光。
十年生死倆茫茫,她心中的那份痛,豈是說出來就能化解開的?
李毅看著她臉色驟變,迅速轉移了話題,說你看那個滑舢板的人,滑得真好。秦嶺的山風從耳邊退去,她看著湖中心那人,站在鮮豔的舢板上,如箭一般向前滑行,說那種自由自在在水麵滑翔的感覺一定很好,可惜我是個沒有運動細胞的人,等下輩子去學吧。
李毅說,你真有意思,如果喜歡什麽,就趕緊去做了,何必等到下輩子。我哪天要有空了,就會去學一學。
他們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東南西北地聊著。她才發現李毅蠻淵博的,從董仲舒到林語堂堂,從斯巴達三百壯士,特洛伊木馬,到出埃及記,林林總總,都是信口侃來。她很多年都沒有這樣跟人聊過天,隻覺隨心所欲,暢所欲言,開頭在公司裏被凱文攪出的那股惡氣,在不覺間已經煙消雲散。
直到她的手機響起,才把他們的聊天中斷。她一接,是她的頂頭上司傑克打來的,傑克問候她,說聽說了凱文去她辦公室把辭職信訂在她門上的事,他會去跟HR一起處理這件事,希望凱文的惡言沒有傷害到她。她趕緊跟傑克說她沒什麽,她已經說了要給凱文24小時考慮,所以希望傑克和HR先不要介入。傑克說好,然後讓她好好放鬆一下,別太在意那些惡言。
講完電話,她看看太陽已經西斜,想回公司。李毅說,你今天晚上就別泡在公司裏了,還是放鬆一下吧。這樣吧,我們合作這個項目這麽久,我請你吃頓晚飯吧,marketing請engineering, 天經地義。
她想想也好。李毅就帶著她沿101一路往北,開到機場附近的,在Burlingame的一家麵海的餐廳,叫Kincaid’s。。他們都點了海鮮,李毅還點了一瓶Chardonnay, 她一向很少喝酒,一邊聊天,一邊透過落地玻璃看著海麵,和飛機起起落落,悠悠閑閑的,她竟也喝了兩杯下去。
那一晚,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睡得格外的好,一夜無夢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一去公司,她就看見凱文在她的辦公室門前。她開了門凱文就趕緊跟了進來。凱文一開口就給她道歉,說她一直都是他比較敬重的人,昨天太衝動,請她原諒。他考慮清楚了,他的辭職信他想收回來,他會在以後,提高自己不足的地方。
她從包裏把他的辭職信拿出來還給他,說我知道你能做得更好,昨天的事,我們就當它沒發生吧。
那個周末,她買了幾本Vogue, Vanity Fair 之類的時尚雜誌,速成了一下當今的時尚潮流, 然後去了斯坦福購物中心,買了一堆衣服。又去了多年不曾光顧的理發屋,把頭發放下來,修成了有層次感的碎發式。
星期一的時候,她穿了一條CK的剪裁合身,咖啡色無袖及膝的連衣裙,裙邊和領邊都是手工刺繡的小花,外罩了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去上班。一進公司,從前台開始,所到之處,人人都誇她:“你今天看起來來真漂亮。”
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來,傑克打電話來說讓她去一下他的辦公室,他需要知道她們這個產品開發最新的進展。
她去了傑克那裏,傑克一抬頭,愣了一下,說:“你今天看起來很不同!”
她笑了起來,說:“對呀,省得再被別人訛傳我是這是那的。” 傑克說,我希望你不要被那些流言所幹擾和傷害,不過,你的這個變化,看起來很好,你開心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還是多笑笑好。
她愣了一下,一個星期之內,兩個男人,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文,跟她說相同的話。
薇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