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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唱完,笑容可掬地一鞠躬謝幕而去,台下的人瘋狂地喊著,陳昊然,再來一首, 陳昊然再來一首,報幕的主持走了出來,說陳昊然一會還會在壓軸節目出來,為大家表演,請大家耐心等待,下一個節目是扇子舞。
一群粉衣粉裙拿著紅扇子的女孩子出來,在台上舞著。她心不在焉地看著,再次問張敏,剛才那個陳昊然,到底是誰呀,反響那麽熱烈。
張敏說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陳昊然是學生會主席,校園裏最著名的歌手,曾經獲得過本市大學生卡拉OK大賽第一。最神的是他一天到晚參加和組織各種活動,都不怎麽看到他學習,還年年拿一等獎學金,是校園裏,不折不扣的大眾情人。
她噢了一聲,舞台上的節目一個接一個,她的眼前,卻總是那個男孩穿越人群的目光,和他那反反複複的生日快樂的歌聲。
也不知演了多少個節目之後,兩個報幕主持都出來了,說我們這台節目的主題是紅紅青春敲呀敲,下麵就由本校的硬石樂隊伴奏,陳昊然和某甲,某乙,某丙等演唱這首紅紅青春敲呀敲。她聽到陳昊然的名字,又開始飄忽,報幕員後麵報的一串名字,對她變成了一串符號。
幕布拉開,燈光暗了下去,舞台上後麵是樂隊,前麵是幾個男孩,中間站著陳昊然。台下又是掌聲一片,陳昊然,陳昊然。隻有張敏大喊著,吳剛,吳剛。吳剛是硬石樂隊的成員,坐在台上的架子鼓跟前。
搖滾式的音樂響起,陳昊然和那幾個男孩開始邊唱邊跳,
誰能知道明天是不是危險
誰能接到一份後天的報紙
書本上發生的事 都可能在眼前實現
是不是和別人一樣的平凡
如果我們的靈魂告別身體
打開那天堂大門 有沒有什麽人在等
把整個灰色城市改裝 當作是我們的安全網
你是否會相信 明天的預言
紅紅青春敲呀敲 自己的歌唱呀唱
愛要愛得簡單 過要過得精彩
我的心從來沒有休止點
紅紅青春敲呀敲 自己的歌唱呀唱
夢要夢得遙遠 衝要衝過考驗
年輕不能平凡
歌聲裏滿是激情和夢想,而他們的熱舞,迸發著青春的活力,台下的人站起來,一起跟著唱,紅紅青春敲呀敲 自己的歌唱呀唱,張敏拉著她站起來,左右揮舞著手,身體跟著音樂和歌聲搖擺。她癡癡的看著陳昊然,頭一次覺得,書本之外的大學校園生活,原來是可以如此有激情的。
演出結束,所有的演出參與者都匯集到舞台上來謝幕,陳昊然站在最中間,高高大大的非常顯眼。她仍是癡癡地看著陳昊然,這是一個怎樣的晚上?她的生日,就有這樣的一個男孩,唱著這樣的生日歌,反複著生日快樂給她聽,然後唱著這樣青春激蕩的歌,告訴她 愛要愛得簡單 過要過得精彩 ,年輕不能平凡。雖然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為她而唱,可是她總抵不住那種奇妙的感覺,仿佛他們在另一個時間空間裏早已相遇,而今晚他所唱,都是為她而放歌。然後她又開始覺得他的目光越過人群,定定的忘住她。她掐了掐自己,想讓自己從這種似夢非夢的幻覺中醒過來,然而這次她沒有看錯,他真的在往自己這個方向看。然後幕布就拉上了,把他們的目光隔開。
回宿舍樓的路上,張敏問她覺得演出怎麽樣,她笑靨如花,真心地說:“很好,謝謝你帶我去,一個很美妙的晚上。”
那一晚,她的夢裏反反複複著低吟著一個名字,陳昊然,陳昊然……
以後的日子,她仍然是忙忙碌碌的上課自習,隻是在校園裏穿行的時候,不象以前目不斜視,隻顧趕路,而是四處望望,心裏希望也許可以碰見陳昊然。然而校園那什麽大,幾個星期下來,她從未撞見過他。女孩的心事,如花瓣一樣細密,而相思如花,在心裏飛長。
一個周末的晚上,她正在洗衣房洗衣,張敏衝進來說,學生會主辦的交誼舞大賽決賽在大學生活動中心舉行,賽完後有舞會,你要不要去。
她雖然不會跳交誼舞,一聽是學生會主辦的活動,心想他身為學生會主席,一定會在那裏,就跟著張敏去了。
他果然在那裏,坐在評委席上,她的心開始咚咚跳。比賽已經差不多尾聲,他起來宣布獲勝者名單和獎金。然後宣布舞會開始。
有不少男生過來請她跳舞,她說不會,謝絕了。看見陳昊然在請參賽的那些女孩子跳舞,一個接一個。現在請的是冠軍,那個女孩,裙袂飄飄,陳昊然在低頭跟她說些什麽,女孩仰頭看著他,一臉的甜蜜。
她的心有些痛起來,張敏說過他是大眾情人,不知校園裏有多少女孩為他傾倒,而自己,隻會讀書,憑什麽去吸引他的目光?。初相遇的那晚,與她,是那樣的美麗,而與他呢?他甚至不認識她。
一曲既終,她的眼光在搜尋張敏,想告訴她自己要先回去了。她不想繼續站在那作壁花,看著昊然和別的女孩子翩翩起舞。
張敏不知去了哪個角落,音樂又響起來,她隻好還在那等著,想等這一曲完了把張敏找到。
然後她聽見有一個聲音說:“林漪霜,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
她循聲轉頭望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話的竟然是陳昊然。
他怎麽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心如小鹿般亂撞,又是歡喜又是緊張,說話有些結巴,我,對不起,我我不會跳。
他寬厚的一笑,沒關係,如果你肯賞光,我可以教你。
她點頭一笑,他拉著她的手,滑進了舞池。她向來是個悟性很高的女孩,在最初踩了陳昊然幾腳之後,很快在他的帶領下跟著他旋轉,收放自如。迷離的燈光下,她跟著一起迷離。
不想過去,現在和將來,隻想就這樣,跟著他一起旋轉,直到海角天邊。
那個晚上,剩下的時間,陳昊然不再請別的女孩子,一直拉著她跳到曲終人散。
舞會結束後,陳昊然問他可不可以送她回宿舍樓,她一笑,臉上泛出一片紅暈,說好,早把張敏忘了個幹幹淨淨。
從大學生活動中心去她們的宿舍樓,要經過學校的花園,那裏亭台樓閣,是學生們戀愛的好去處。兩人一路走著,誰也不說話。她憋了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他怎麽知道她的名字,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走過噴泉時,陳昊然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她,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