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到舊金山
到舊金山的第一印象,是“陡”。離開機場時,從安全門旁邊的出口經過,忽然發現安全門進來是個斜坡緩緩下來。我知道舊金山的馬路斜得厲害,但從來沒見過任何機場內部還有斜坡。
舊金山給我的第二印象,則是“冷”。放了行李,我立刻趕去參加一個徒步旅行,參觀舊金山著名的“Nob Hill”。我住的城市在北美屬於比較寒冷的地段,六月初已是陽光熱辣,人人T恤短褲,哪想到舊金山那天室外溫度才六十多度,加上風很大,吹得我們聽眾一個個縮頭縮腦,受到舊金山本土長大的講解員大媽的恥笑。
Nob Hill的斜坡和昂貴的住宅。
1906年的地震和大火,將這一片的豪宅都燒光了,隻有這棟樓James Flood的大房子幸存,因為它不是用木頭造的,而是用康州的棕色石頭造的。
Grace Cathedral的“天堂之門”,瞧左邊那個禿頭,那是設計師把自己也放在了裏麵。
臨走前,參加了另一個徒步遊覽的線路。像我這樣熱情洋溢,拖著旅行箱跟在後麵,堅持到趕飛機前最後一分鍾的遊客可能還不多吧。這次由當地一位大學老師、教社會學的大衛講解,他介紹了我們路過的一些老建築和曆史事件的聯係。比如黑人左翼組織“黑豹黨”(Black Panther)當年的活動地點,比如傑姆瓊斯(Jim Jones)當時在哪棟樓裏講道。記得小時候在國內讀到對傑姆瓊斯和他的“人民教”的描寫,和他組織近一千人一起喝毒自殺的慘案。大衛說來自印第安納州的傑姆瓊斯是一個極有感召力的人,這我相信。宗教領袖大都具有超凡魅力和天才的領導氣質,所以煽動性強,追隨者眾。
這是走過的一棟樓,紅磚牆上掛著一塊青銅的牌子:“Weaving Spiders Come Not Here”,這裏是波希米亞俱樂部。這個私人俱樂部成立於舊金山淘金熱期間,隻收男性會員,不要女的。成員主要為商人、企業家和社會名流,也有藝術家、音樂家,他們每年夏天在舊金山郊區組織盛大的演出活動。他們的座右銘“織網的蜘蛛不來這裏”,據說來自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意味著在俱樂部裏不談生意和工作上的事。
帶我們步行遊的組織叫Free Walking
每天有各種各樣的免費徒步旅遊線路,由當地誌願者帶領,講完了大家捐點款或給點小費而已。我學到了很多知識,很好,向大家熱情推薦。
我用iPhone找周圍的文化活動時,這個“美國音樂劇院”總是馬上跳出來,開始我還看錯了詞,把Conservatory看成是Conservative,心想什麽“保守劇院”,這節目能好看嗎?後來研究了一下,發現A.C.T.是個很好的劇院。在劇院售票處買了當晚預演的票,竟比聯合廣場“半價售票廳”的票便宜。於是欣賞了花費四年心血、剛剛排好的新劇“The Tosca Project”。故事在舊金山曆史上的一個小酒館展開,酒館的老板是離開了愛人從意大利來到美國,店裏的黑夥計曾被一位白女人苦苦追求,如今他官司在身,逃亡在此。他們倆和小酒館一起目睹了曆史的變遷和進展,從地震,到禁酒,到越戰,到現代社會人人用手提電腦。劇裏一共有十個演員,好像兩位是話劇演員,其他都是舊金山芭蕾舞團的演員。這個音樂舞劇反映的是地道的舊金山風土人情,很好看,很享受。
American Conservatory Theater
405 Geary Street
2.淘金的中國人
兩年前,一位美國小朋友的媽媽給我推薦了美籍華裔作家Lisa See的小說。我把書借來,一看封底Lisa See的照片,很失望。Lisa See長得完完全全是一個白人的樣子,一點沒有中國人的影子。再說連她的爺爺都是在美國出生的,她對中國知道個什麽?也許是這個印象影響了我,她的小說《Snow Flower and the Secret Fan》,內容描寫二十世紀初的中國湖南,讀了總覺得味道不對。
可是她寫的回憶錄就不同了,這本書叫《在金山:我的華裔家庭的一百年史詩》。她的曾祖父Fong See十六歲時到美國來,人靈活膽子大,很會找機會,在中國城開了家小店。後來娶了一個白人妻子Ticie,有了妻子流利的英語和帶來的白人顧客,兩個人一起將店越開越大、越開越多,最終成了洛杉磯唐人街的首富。無數的人來到美國尋找一個 “金山”,Fong See是少數實現了美國夢的人。這時候他開始不滿意Ticie了,他喜歡老婆對他完全服從,做他理想中的中國老太爺。Fong See和Ticie離婚,在他64歲時娶了一個16歲的中國女孩,又生了幾個孩子。這本書描寫家族的發展,非常可讀。印象深的是那時中國人的地位真是低啊,還有西部剛開發時特缺女人,沒有人洗熨衣服,就把衣服送到很遠的地方去熨,一件要好幾塊大洋。
剛巧在舊金山圖書館看到一個展覽,“通往金山大門:亞裔移民曆史,天使島, 1910-1940”。才知道1882年美國通過了排華法後,移民在海關受到審訊,不讓進關的中國人都被關在這個天使島上,長達兩年。
被監禁的華人寫下的詩句。這裏的“埃侖”即天使島Angel 的諧音。
亞洲藝術館現在有個特殊展覽“上海”,展示了很多中國畫,從明清的仕女圖,到豐子愷在大躍進時畫的畫,從劉海粟的山水,到我看不懂的現代畫。我還學了個新詞“docent”,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那天亞洲藝術館還有模特兒走台步展示Jane Zhu設計的旗袍。來看時裝展覽的女士都穿得很漂亮,瞧這幾位美國女士打扮得很中國。
3.Harvy Milk和Castro區
我是在Netflix上糊裏糊塗地看了電影Milk,很喜歡,覺得其貌不揚的Sean Penn演得真好。到了舊金山,旅館裏放免費電影,也是這一部。Harvy Milk是第一位當選為加州官員的同性戀,後被政治對手殺害了。影片紀錄了他參與競選的過程,那時候同性戀人團結起來,為爭取自己的權利,奮鬥不已。到了舊金山,當然就要到Harvy Milk所在的Castro區去看看。出了地鐵,我站在Castro大街上,很失望,到處是商店和餐館,這裏和一般的旅遊區有什麽不同?我不禁嘲笑自己了,難道你以為這裏會像電影上一樣鬥爭洶湧,如火如荼嗎?地鐵站是以Harvy Milk命名的,一個黑人在垃圾箱旁邊吃午飯,鴿子蹦蹦跳跳地啄地上的麵包。
Castro大街上的有個書店叫A Different Light,店名很有意思,強調了他們有“不同”的地方。在店裏瀏覽了一下,其中一本書是“如何使你的。。更強壯”。慢著,Castro還是有點特色的,瞧,藥店Walgreen櫥窗上洗印照片的廣告是否有點與眾不同?
晚上去看了San Francisco Comedy College周四的脫口秀,隻有二十多人的座位,好像是為周末大劇場的預演。大約有八個演員,每人十分鍾左右。水平良莠不齊,第一個出場的女孩子有口吃,還試圖征服脫口秀,勇氣可嘉。說得最好的是一個同性戀的女孩子,打扮非常男性化。觀眾裏也有人坦承自己是同性戀,看來在舊金山同誌的比例的確比較高。
www.sfcomedycollege.com
(415) 921-2051
街頭無家可歸的人,睡得好香啊。
4.中國城
一到舊金山的中國城,我就有如魚得水的感覺。這個中國城很大,上上下下好幾條街。我不太喜歡Grant Avenue,連篇接踵都是賣給遊客的禮品店。我喜歡在Stockton路上慢慢走東張西望,吃飽了還可以走路消食。這條街上更多是唐人街的居民,賣菜的店就有好幾個。中國店的蔬菜水果真是太便宜了,家裏櫻桃4。99一磅,這裏隻要0.69一磅。我恨不得每樣東西都買回家,雖然我什麽也不能買。路邊上賣1。99一件的T恤,我雖然不買,看了也很高興。
中國城的居民樓,院子裏收拾得很幹淨,鮮花盛開,牆上畫著反映中國人生活的壁畫,很生動。
有個粥麵店外麵每天晚上都有一隊人咿咿呀呀地奏小曲兒,二胡、笛子、琵琶。。。不在中國,勝似中國。
唐人街餐館很多,但都是廣東風味的,不得吾心。我上上下下來回走了幾圈,珍惜吃飯的機會,不能隨隨便便就吃了,終於看到一個四川餐館,就是它了。禦食園(Z & Y Restaurant)地址:655 Jackson Street,San Francisco, CA 94133。電話:(415) 981-8988。連著去了兩個晚上。這裏的開胃小菜味道很好,生煎包一般,韭菜餃子皮薄餡兒大,水煮魚片味道正宗、魚片很嫩。
後來就向廣式餐館投降了,下麵幾個都是廣東風味的。
香港新寶燒臘小食(Kam Po Kitchen)地址:801 Broadway,San Francisco, CA 94133。電話:(415) 982-3516。在中國城的邊上,茶餐廳的格局,價錢很便宜,中午擠滿了人。拚桌吃飯,共三組四個人,旁邊兩人的討論聽得一清二楚。
會賓樓(Y Ben House Restaurant)地址:835 Pacific Ave, San Francisco. 電話: 415-397-3168。裏麵坐的黑壓壓的全是唐人街的老顧客在吃早茶。和三位老人拚桌,他們仔細詢問,把我的來曆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
江南海鮮店(Chung King Restaurant)地址:606 Jackson St,San Francisco, CA 94133。電話:(415) 986-3899。第一次經過這裏嚇了一跳,裏麵每一張桌子上都坐滿了食客。那是個星期四,我問是不是有宴席,回答沒有。第二天再經過時候,就進去了,有些菜價錢便宜得我都不敢點,一大盤韭黃炒斑球才5。95元,是吃過的幾家餐館裏性價比最高的一家。
某餐館廁所裏的通告,看看,海外的中文教育不抓不行啊。
到了舊金山,我也找到了金子,回家時,我的旅行箱裏珍藏著兩把蒜薹。
2010-6
好呀。要是發現了什麽好玩好吃的地方請通知一聲啊。
dryadium說:
“你很會找啊,Jackson上的那家川菜館確實很不錯,辣子雞丁特別好吃。
我喜歡Ghirardelli's square的冰激淋。waffle cone比Haagen-Dazs大三分之一,多一圈巧克力,還便宜1毛5。有好些天,天天晚飯後遛彎,遛那去吃。
這兩天De Young Museum有the birth of impressionists展。所有展品從巴黎奧賽搬來,因為orsay在修。9月到明年1月,是post-impressionists。門票有些小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