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一
我想把一些即興的短文寫出來，留作回憶，也供他人閱讀。
我在去一個老外朋友家參加晚宴的時候，認識了幾個個美國作家。而其中一個，他是專門給好萊塢的電影公司寫劇本的作家。當時接過他遞給我的那張名片，我快速掃了一眼，立刻就覺得這個老外不簡單?在吃飯的過程中，跟他有目的的聊了一會，也比較留意的注視著他在晚宴上的行為舉止。我發覺，這個名叫Ken的老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首先，我發現他在眾人麵前非常有教養。不管是言談舉止，還是對音樂，食物，以及周圍人所談到的各種話題，他都表現的素質良好，知識豐富。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人坐在那裏看著表演，心裏想的卻是這個老肯，他的作品會是哪一類的作品呢?
不過，那天晚上的客人很多，沒有辦法跟老肯多聊。他也跟不少人很熟悉，找他說話的人也一直沒有間斷過。在晚宴結束時，我跟他簡單的說了再見，就各自回家了。
幾天以後的星期六，我接到老肯打來的電話，他說那天在晚宴上對我印象深刻，但無法多談，是否可以接受他的邀請跟他吃個便飯?我也剛好有了解他的念頭，就約了星期天的中午去我附近的餐廳見麵吃飯。
老肯到達餐廳時，我比他先到一步。所以，當他開著他的那輛據說是70年代複古風格的老爺車，在停車場停下來時，我忍著沒有笑出聲來。因為自從我到了美國，就很快發現了一些開這種車的人。起先我很不理解:為何這種車身超長，耗油量大，在路上拐彎不易，樣子也很落伍的老式車子，會有那麽多的人喜歡?而在中國，我幾乎從沒見過這樣老舊的車型? 為此，我也很想把開這種車的人多了解一下。
老肯很隨和的伸過手來，握著我的一隻手，像兩個很熟悉的老朋友那樣跟我一起進了餐廳。沒想到老肯也是有喝茶習慣的老外，一坐下來就朝站在旁邊的服務生說，他要一壺紅茶。等服務生把一個裝著開水的不鏽鋼熱水壺連同一個小茶杯送來後，老肯立刻就非常熟練的泡了一杯茶，然後他笑著看看我，問我喜歡吃什麽?
我拿著菜單大概看了一下，決定吃烤大蝦配生菜沙拉與烤土豆，另外還有餐廳免費提供的剛剛出爐的烤麵包。老肯選了烤雞和綠花菜，並要了一碗海鮮濃湯。我們一邊吃著即刻送來的香味撲鼻的烤麵包，隨意的聊著那天晚上在朋友家見麵的情景。老肯說他對我印象深刻，因為除了我是老中以外，也有他本身喜歡觀察別人的習慣在裏邊。他發覺得我跟他所認識的美國女人不太一樣。
我也告訴他，我那天剛一知道他是給好萊塢寫劇本的作家，就馬上好奇心大發，很多問題想問他。但由於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隻好作罷。老肯很意外我的想法，在他看來，給好萊塢寫劇本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我們就圍繞著寫劇本的話題開始談起來了。其實老肯的情況跟我所猜想的相差很遠，我以為他是文學專業畢業，科班出身的作家。而他的情況卻是剛好相反。老肯是個半路出家的，小時候因為調皮搗亂，在學校裏是出名的壞小孩，功課也很差，高中畢業後最先找到的工作是推銷員。不過，因為那個工作而增加了他的人生閱曆，以至於後來開始寫劇本。當其中一個劇本被電影公司買下來拍成電影後，他就開始了正式寫作的這條路，而且越寫越停不下來了。
總之，跟老肯吃飯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他很健談，思路也很廣，不管談到哪方麵的話題，他都能跟我很深入的探討，這樣就越發引起了我想了解他興趣。等這頓飯吃完以後，他又跟我約了下個星期去一家有天鵝的公園去遊玩的時間。
我在美國去過幾家公園，但一般的公園裏就隻有鴨子和一些不知名的水上鳥類，天鵝卻是從沒見過。待那天我跟老肯走進公園，來到湖邊時，那美景還真的讓我有些感歎!在湖水碧綠的湖麵上，有十幾隻漂亮的白天鵝在水裏自由自在的劃著水，令有幾十隻羽毛非常漂亮的鴨子們，也在水裏任意的劃著。。。我就跟老肯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欣賞著眼前的真實版的天鵝湖，從上午聊到了中午。終於肚子咕咕叫了，該去吃飯了，我們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那個美麗的地方。老肯告訴我，他自從發現這個公園，就常常找時間過來坐坐，麵對著湖中美麗的景色，會有許多新的創作靈感產生。我很同意他的說法，人的思維在那樣美的地方，是會有很美的思路的。
再下個星期，老肯照舊又來電話約我，這次是去一個舞會。那個吃完飯可以聽音樂，或者跳舞的餐廳，是個很獨特的地方。在中國，也許那叫做夜總會吧?但在美國是叫俱樂部。它屬於一家高爾夫球俱樂部，是會員製。來參加的人，一般都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他們周末打完球，就可以來這樣吃飯，唱歌，跳舞。
我是個舞盲，現學已經來不及了。吃完飯後，老肯和一個等在旁邊很久的金發女士進了舞池，隨著音樂聲舞了起來。我在旁邊坐著觀看。老實說，我很佩服老外對跳舞的癡迷程度，每一對舞者幾乎都沉醉在那種無法言喻的快樂之中了。我欣賞著這些優美的舞者，發覺老肯會跳所有的舞步。當一曲結束，又一曲開始時，有人不太會跳而退出了舞池，立刻就有新的舞者接上，跟老肯和諧的舞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後，舞池休息時間到了，老肯才退了出來。
等這些人喝過水，吃過一些小甜點之後，音樂聲再起，老肯的身旁已經等著好幾個金發女士，這些人是想跟他跳舞的，也許她們欣賞老肯的舞步，也許還有其它?我尚沒有答案。老肯看起來也是有舞癮的，但或許也是一種對我的絢耀?我並不想很快找到答案，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觀看。
跟老肯見過幾次麵以後，我開始猜測，這個老肯他想認識我，想跟我做朋友，但是直到現在也不說出目的來，而隻是約我吃飯，看天鵝，進舞廳，感覺起來這個老外挺有心機的。他不像是一般的老外，目的性都很明確，也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與目的說了出來。這是老外的基本特征，他們一般做事都是不掩掩遮遮的。為此，我對這個老肯就更有興趣了。我有足夠的耐心，等著他最終現出原形。一個人是好是壞總會浮出水麵的。
在跟老肯又經曆了幾次吃喝遊玩之後，有一天，他開始講述他的家，以及他所居住的那個地區。當我聽到那個城市名時，的確有些吃驚:New Port Beach那是個美國西海岸大洛杉磯地區最有名的一處海濱城市，以海灘適合遊人玩樂，欣賞海邊美景為特征；而且它有一個延伸向內陸的海灣，成為一個貼近內陸的避風港樣地形；由此而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船泊停留區。這也是一個遊人必去的旅遊景點。
老肯非常驕傲的，繪聲繪色的跟我說起他的家，看著他滿臉的得意，以及非常認真的聲音，立刻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甚至比知道老肯是個給好萊塢寫劇本的作家，更多了幾分好奇?緣由是，老肯用他自豪無比的聲音對我說，他的家緊貼著海邊，甚至有私人的海灘，而他的House非常漂亮。。。
對我而言，像他這樣一個好萊塢的劇本作家，有一棟豪宅是不奇怪的，而且地點就在洛杉磯最貴的海邊城市之一，也是不奇怪的。但奇怪的是，老肯雖然說的天花亂墜，人也表現的知識豐富，文質彬彬，浪漫多情，但是，我覺得他身上好像少點什麽?我也隱隱約約總覺得他的話有些不真實? 不過，我確定，這些疑問最終會找到答案的。
就這樣跟老肯不緊不慢的見著麵，吃著飯，看著景，聊著天，他一直沒有說出他跟我交往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反正我的目的是認識老外，尤其是文化差異，思維方式，為人處事，等許多方麵，他越是優哉遊哉慢慢來，我就覺得越是有戲。因為好戲開場前，總會有一些過程的。不過，這個老肯與其他的老外比較起來，的確是很不相同的，有耐心的。而其他老外沒認識幾天就會快速進入正題，說出他的真實想法與目的。
3個月過後，有一天，老肯在電話裏跟我說，他希望我能去他的家看看?我問他為什麽要去家裏?( 因為老外一般是不會請人去家裏的。這是一種特殊的美國文化。跟人交往一般都是在外麵，除非非常好的關係，才會邀請別人去家裏。)老肯的理由當然很多了；他說一是想讓我看看他住的海灘有多漂亮；二是他寫的一部即將完稿的新的電影劇本，基本是在電腦裏，如果我去他家，可以先看初稿。他的理由聽起來很正常，我也很想去他已經跟我吹的天花亂墜的家裏一看究竟，就答應了。
我在一個周末的中午到了老肯的家。在進入到NewPort Beach灣區以後，一道特殊的風景線就出現了-那密密麻麻的各種船隻，停滿了整個岸邊，一眼望過去，滿視野裏除了高高在上的藍天，剩下的就隻有大大小小的船兒了!我以為老肯也會有一條船停泊在岸邊，不過他沒有提起要在這個附近停下來去看自家的船兒，我也就沒開口問他。而是跟著他一路向裏麵開去。直到離開海岸線很遠了，才進入了一個房子形狀規格基本一致的社區，並在一棟很小的房子跟前停了下來。
我很吃驚的下了車，看著眼前的這一片小的叫做迷你房的社區，以為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難道是我的眼睛突然看物體發生了錯覺? 在美國已經住了好幾年了，什麽樣的房子都見過，可從沒見過如此小的袖珍房子?可我剛才在海邊眼睛還沒問題呀? 那一大片停泊在海邊的船兒，都是正常比例的啊?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那就是我的腦子出了問題? 難道我有幻覺不成? 硬是把這一片房子看成了很小的房子? 因為說的確切一些，我眼前的這些房子，幾乎就像是用木板四麵釘起來的大型集裝箱!
當我還呆呆的站在迷你房前時，突然聽到老肯叫我:嗨，進來吧。。。我這才從一個恍恍惚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想起我是來老肯家看看的，立刻收起散亂的思維，像個正常人那樣跟在老肯的後麵走進了他的家。
我走進去2-3步，立刻就又呆住了- 不是我不想回到現實中來，而是眼前的景象依然令我惶惑? 正門口硬生生的堵著一張2人的紅色絲絨沙發，不過隻有一個人的空位了；在沙發的一邊，是一個圓形的窩狀東西放在上麵，一團黑白的物品正堆在那裏?沙發的右邊是木頭的牆，牆邊有一張電腦桌，桌上有一台電腦顯示器，而且這台電腦尚未關閉，依稀可以聽到電腦在工作時所發出的響聲。。。
沙發的左邊是一張小型的雙人床，上麵淩亂的放著衣物和被子枕頭；沙發的後麵，也就是我的正前方，是迷你型的廚房。那裏除了有一個洗物池，一張吃飯的桌子，還有一台冰箱，一個上麵是煤氣爐，下麵是烤箱的廚房用品；在左麵的角落，是迷你型廁所加浴室。我驚訝的發現，老肯的整個家，從一進門就可以盡收眼底了!
(我當即就確定，這裏一定是很安全的地方，肯定沒有小偷前來騷擾。)
我正在發呆，卻聽到老肯的聲音，請坐一下，我去給你拿一杯飲料。隻見他動身往冰箱那邊去了；而我剛打算在沙發上坐下，卻被一個在我眼前突然跳起的東西嚇得的叫起來，啊?剛剛叫出聲來，老肯就快速的回過頭來對著我說，別害怕，我忘了告訴你了，那是我的一隻愛貓。。。
我依然呆在那裏，因為從車子停在門口起，我就經曆了這樣一連串的驚訝，我不懂，怎麽我的麵前在這一刻會是如此的不可思議?這叫我如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在美國這個天堂裏，也是在老肯這個老外的家裏，怎麽讓我覺得好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奇怪的世界?難道這個大型的木製集裝箱，就是老肯口中的令他非常驕傲的獨立屋?英文是Single House, 從字麵上來看，完全不錯，它是一個獨立的房子；雖然裏麵的總麵積很小，外麵也沒有院子，更沒有車庫；但它的確是獨立的，
沒跟緊挨著它的另外一個迷你的房子連在一起。可我依然無法轉過彎來，感覺好像是被人用文字遊戲給耍弄了一般。
在老肯反複的，客氣的要求下，我最終在那張還剩下半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並一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旁邊的貓窩，擔心它有什麽奇怪的嗜好，比如養個剛出生不久的迷你小老鼠當寵物?那我這個大活人就真的要大聲尖叫了!
以前從來也沒有體會過如坐針簪這個詞的真實含意，而這次就徹徹底底的深刻地體會了一把!一邊擔心貓窩裏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貓膩，又害怕對貓的排泄物過敏。戰戰兢兢地接過老肯遞給我的一杯冰水，喝了一口就立刻涼到了心裏。。。
那邊老肯卻完全沒有料到我的心理變化，他此刻正在為已經成功把我帶到家裏，繼續成功的誘我深入而作準備呢!隻見他，移動滑鼠打開文件檔案，找到他想讓我一睹為快的那個電影劇本，試圖用他的文字才華影響我的智商，混亂我的視聽，擾亂我的判斷能力。很快，老肯找到了他想讓我看的那部作品，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作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非常瀟灑，也非常有誠意。。。
我坐到了電腦桌前的椅子上，開始讀老肯的大作:XXX的傳奇人生。還好有這個文字的世界，讓我暫時忘卻了剛才的真實世界。我仔細地看了劇本的主要章節，對老肯筆下的人物印象深刻。主人翁那坎坷充滿傷感與希望的人生，使我不得不佩服老肯的文采!那個人物在老肯的筆下是活生生的，使我對老肯的感覺此時又回到了正常軌道。
一個多小時之後，已經是吃中飯的時間了，老肯建議先去吃飯，然後再去海邊走走。我跟著他在附近的餐廳吃了很簡單的午餐，由於兩個人的心裏都在各自想著
不同的事情，所以吃飯時也沒說太多的話。基本上是圍繞著剛才我看過那部電影劇本為話題在對話。我稱讚老肯作品寫的好，故事情節非常感人，的確是個名符其實的好萊塢作家。他聽到我這樣說他，顯得非常高興，也不斷的跟我說謝謝二字。
吃完飯後我們上了車，他把車子開到他的房子旁邊的馬路邊停好，然後就帶著我沿著那個社區的馬路向海的方向走去。過了一會，我看見了大海。一些2-3層高的大大小小的房子分布在海邊，那些房子的確距離海非常近，從家裏出來就可以走進海水裏。我們在海邊無目的的向前走著，沙灘上有一些人在曬太陽，幾個孩子在玩沙子；不過，這裏沒有老肯所說的私人海灘，而這一片海灘是屬於整個社區的。其實我在剛聽到老肯跟我說，他住的房子有私人海灘時，就已經很懷疑他的用詞了。當然，這也是我對美國文化的一個很深入的了解。美國人在很多方麵的用詞，是比較偏重用誇大的形容詞的，像英文常用的great,very good, Excellent, 這些很大的形容詞，美國人常常用來形容一件很小的事情。而那實際上是很誇大的，不切合實際的。中國人與之相比之下，卻又常常顯得太謙虛了。就像老肯的那巴掌大的一間小木板房子，在他的口中卻成了非常令他驕傲的獨立屋，(一般而言，美國的獨立屋價格在公寓類房子之上) 而房子所在的附近海灘，也在他口中成了私人海灘。就像我這個老中，幾乎是被老肯給震暈了!
海灘很快就走完了。我們順著原路又轉了回去。我心裏在想，也許他沒有什麽好戲再演了吧?我也該很快就能回家了? 不過，再回到老肯的小木屋後，那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如同好萊塢大片中非常精彩的好戲卻出人意料的上演了!
當我跟在老肯後麵進了他的小天地，準備跟他說想回去的話時，他卻讓我坐下，要跟我談一件很嚴肅的事。我想不出來他還能說什麽，就老實的坐在沙發上，小心的與那隻正在睡覺的貓咪拉開距離。老肯真正的好戲此時開始上演了-他說，他的劇本已經基本上寫完了，還有一些細節需要修改和補充。而好萊塢的片商卻已經等不及了。要求他在一個月之內完成。他的這個劇本買價是100萬美金，而片商已經先期付給他10%，現在由於片商要求他加快速度，所以他就跟片商提出了具體的要求。他說他在美國寫這個劇本很累很乏味，如果需要加快，就得同意他去新的環境繼續寫作。老肯提出要到歐洲的一個國家去寫，因為瑞士的空氣與環境都有利於他的寫作。而且，老肯還說，他出國寫作時需要帶著一個女秘書，以便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為此，片商同意額外提供給他10萬元美金的差旅費用。而其中的5萬元美金是給他要找的那個女秘書的酬勞，請他盡快找好人選，提供此人的銀行帳戶，片商將把那5萬美金直接匯進老肯所提供的秘書帳戶裏。
老肯說到這裏，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對我說，他選中的那個女秘書就是我。希望我能同意，並把銀行的帳戶早點提供給他。聽到老肯的這番話，我隻差沒有大聲喊叫了!
真沒看出來，這個老肯竟然是如此有心機的一個人!為了向片商多要錢，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手段? 既成功拿到了片商的許可，又出門去歐洲遊樂一番，還可以隨身攜帶美女在身邊，用中國人的話來形容，那真的是叫做一箭三雕啊!
看著老肯篤定的眼神，以及他滿滿的自信，我覺得他是個很小的小男人!雖然名義上他是個文人，但骨子裏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 而且是蠻老謀深算的商人。他竟然把我也算成了一個他可以利用的籌碼!這次跟老外的接觸，是對我非常有教育意義的一次。以前我對老外的那些不十分了解的部分，現在又添上了一筆。
我很友好的問他，為何片商不把承諾的10萬美金全部放入他的帳戶裏? 他隻好跟我說實話，因為片商隻能給他一個人5萬美金的額外的費用，另外5萬是必須付給其他人的。所以，如果他不能提供另外的帳戶，就拿不到那些錢，隻能拿到5萬，然後自己隨便去哪裏花。
我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他自己根本拿不到10萬美金。但我卻又有其它問題要問了: 為何不選自己家裏的親戚或者周圍好友，而選擇剛剛認識的我? 他的回答更是令我意外! 他說，如果是給自己家人或者朋友，人們非但不會感謝他，可能還會嫌棄錢太少了，不領情還有抱怨。況且就算是口頭上答應了他，待到錢一匯進他們的帳戶後，可能立刻翻臉不認人，根本不會跟他去任何地方，而隻是把已經到手的錢拿去自己花。但是如果把這個錢給了我，他肯定我會很情願的跟他去歐洲，而且感激涕零他很久很久。他也相信我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我心裏暗暗嘲笑這個完全不了解中國人的傻老外，他以為我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呢!那他可真的是想錯了! 我微笑著對他說: 我不會接受你的好意，因為我不喜歡就這樣不勞而獲。我做人有我的原則，決不會為了錢財而降低自己的人格。如果需要錢，我可以用自己勞動去賺。但對這樣得來錢，我完全沒有興趣。
老肯目瞪口呆的聽完了我的這番道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他完全傻了眼!過了好一會，他說了這番話: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在金錢麵前一點也不為所動。我太佩服你們中國人了!如果換作是我們美國人看到這筆錢，會把它看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一樣，拚了命也會去搶到手的。而你，我隻要求你給我你的銀行帳戶，就這樣簡單的你可以得到一筆很可觀的錢，你卻絲毫不動心。我沒有辦法不佩服你!你是我見過的讓我最佩服的人!
我和老肯的交情，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就結束了。因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嘛!
後來他的劇本寫完拍成電影，我接到過他的電話。這個在老中麵前狠狠栽了一個跟頭的老外，在電話裏跟我說的還是那句話:我太佩服你們老中了!
老外的這話讓我覺得心裏好爽!不過，我也太佩服這個滿腹經綸的好萊塢大作家了! 不管他寫了多少別人的故事，而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出最精彩的電影劇本!
嗬，老朋友好!
另外，他的劇本寫完拍成了電影，是哪部電影？既然你已經詳細無遺的把這位對你情有獨鍾身價百萬的劇作家給抖了出來，你不應該是因為所謂保護他人隱私而故意不說吧？
You must have this very innocent Chinese girl looking, which gave this guy an opportunity to woo you.... if he was really a big Hollywood playwright, you think you would hang around with you? sorry for my frankness, but that's the way it is here....
後麵的情節很不可思意，如果Ken一個劇本可得一百萬美金，沒道理住Trailer house的。除非他把以前賺的錢都揮霍一空了，隻能搬來暫住。如果片商能答應他的要求，說明他對片商還是很有價值的。而這樣一個有價值的劇作家，卻住在Trailer house裏？
他請你去拿錢，然後跟他去歐洲，這也沒什麽不對的。他無非是看上你了，用這個辦法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用的的確是片商的錢，但如果你答應，是你花，他又要不到的，沒看出他利用你了。你沒看上他，不去就完了。這跟他是不是個老謀深算的商人，沒有關係。這就好象很多公司派中高級員工出差（稍長的差），都會負擔其家人老婆去探望的旅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