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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溫哥華的心路曆程之二 十年辛酸淚(轉自溫哥華天空)

(2008-03-07 09:45:08) 下一個
我在溫哥華第七年的心路曆程(請勿對號入座)

在朋友家聚會見到一個剛來的朋友的朋友,問我,知道加拿大不好混,不過你來了這麽多年,英文至少過關了吧。見到很多來了一二年回去的,說這裏有語言環境,呆兩年,免費學好英文,回去也很吃得開。一付如果我英文還不過關就是太笨了的樣子。我隻是苦笑一下,你想聽實話嗎,實話是,不過關,某個方麵連小學生的水平都不夠。朋友的朋友,搖搖頭,很失望,覺得不太屑於和我聊下去。不過我很理解,自己當初剛來的時候不也曾經豪情萬丈嗎。

想起兒子剛去幼兒園的情景,告訴兒子,想小便了要告訴老師,怎麽說呢,去WASHROOM,兒子怎麽也記不住,練了幾遍還不會說,隻好把一個大號的DIAPER給套上,2天後,兒子便在屋裏嚷起來,我要PEE PEE。我無言,隻好把自己當時的英文水平考試成績定為幼兒園小班。相當於2歲半兒童的水平。

一天突發奇想,怎麽從來在英文書裏沒有見過蹲著SQUAT這個詞,考GRE都沒考過,究竟怎麽說,查字典找到這個詞,問洋人同事,人家奇怪地反問,你為什麽要蹲下,係鞋帶,為什麽不坐下係,為什麽不彎腰BEND OVER。的確我看過有男孩坐在便道上係鞋帶的情景。我很少看過洋人蹲著,不知為什麽,到現在也不知道。我沒有給他描述中國衛生間的格局,所以他一輩子也不會理解我的問題。實在更不敢提上大學時,8個人住一個ROOM 而什麽故事也沒發生過的事。雖然這有助於自己對這裏的ROOMMATE一詞的理解。人家原來根本就不在一個ROOM 裏。唉。

想起來有一次,在MALL裏麵,人家問我,DO YOU HAVE THE TIME,我一臉茫然,是個男士,我很局促不安,不會是個HOMO 什麽的吧,後來他指手上表的位置,我才想起來那個該死的THE,告訴了人家現在幾點了,終於把自己的英文水平定義到能上小學了。

幾年來不斷有笑話發生,所以和當地人比,我們說的英文真弱智,結巴緩慢,詞不答意,在公司裏,見到同胞說幾句中文,那叫痛快,連旁邊的西人同事都瞪大了眼說才發現你小子口才挺好說話不慢啊。

車在公司停車場被別的車擋住了,出不來,向保安描述了半天,就差畫圖了,(用AUTOCAD畫三維立體圖那是咱的拿手好戲)。人家終於明白了,說,YOUR CAR IS BOXED。我哭。

我想起60年代一個遠房的親戚,從山東搬到北京,孩子當時5歲左右,說山東話,後來,孩子在家裏說山東話,到外麵說一口純正的北京話。而他們的父母,隻能說有口音的普通話,說得少還行,一說長了,山東味道便溜了出來。而且很多俚語聽了回家問孩子什麽意思,但不會自己用。其實我們現在也一樣,轉著舌頭小心別露出口音,可有時一緊張,說多了,不由自主的就把尾巴露出來了。

我在溫哥華第八年的心路曆程 (請勿對號入座)

在幼兒園跟孩子學做人的道理

當初一登陸,就聽朋友說,在這裏,孩子一定不能打,否則警察會找你的麻煩的,當時挺擔心,而且覺得很不公平,自己小時沒少挨打,如今好不容易熬出當爹的資格,什麽,兒子還不能打了?幹脆不生了。這爹咱不當了。

現在看來其實大家當時也是怕井繩的心裏。事實上,和西人同事談論此事的時候,他們說,可以SLAM THE BUM,但不能BEAT。就是說可以打一下PP,以使孩子明白這樣做是不允許的,而不是暴打,即使警察來了,也要進行調查和評估,來根據事實進行處理,而不是你打他一下,他就報警,然後你進監獄。

另外他們這裏有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是TIME OUT,就是一種精神懲罰,坐在一個地方不許動,而且,所有的小朋友都知道他在TIME OUT,就很沒有麵子,為了不被TIME OUT,孩子一般就不選擇去犯錯誤。

在這裏,孩子是個獨立的個體,你沒有權力決定他將來的理想,他有權力自己做決定。如果他決定了去做消防員,哪怕你想讓他當醫生,願意出十幾萬的學費,但對不起,你沒有權力強迫他,所以很多為了孩子的所謂前途移民的朋友可能會失望,但沒有辦法,這裏就是這樣。在這裏的孩子的幸福是他可以選擇做他喜歡的事,而不是父母引以為自豪的事。他是他自己,而不是父母所標榜的一個偶像。他為自己活著,而不是為了父母的高興而活著。看來這個爹當的是有名無實,白受累白花錢了。要不人家西人怎麽都不生孩子呢。當初當兒子的時候得聽老子的,如今自己得聽兒子的,點兒背啊。

讓孩子在這裏的受教育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從幼兒園的教育開始就與真實社會接軌。比如,兩個孩子爭玩具,我們過去的所受到的教育是要發揚風格,先人後己,等等。但到了社會上所看到的卻不是這樣的。這裏的GUIDE LINE 是誰先拿的,可以玩5分鍾,然後是第二個人的TURN,就是說,第一個孩子有權力說NO。這樣很FAIR,大家都可以接受,而且將來到了社會上也是這個規則。公平,而不是覺悟,不是風格。如果一方發揚了風格,那麽對得到好處的另一方來講,是不是就沒有覺悟了。所以應該是按照遊戲規則,該誰誰。是我自己DESERVE IT,而不是什麽人的恩惠。如果是恩惠,我寧可不要。

我在溫哥華第九年的心路曆程

學會了對生命的尊重

我的一個朋友經過一番努力,終於找到了一份工作,周末晚上到他家慶賀。他說新人培訓(orientation) 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安全教育,如果發現公司著火,要報告,然後有秩序地撤離,樓道裏的滅火器是給有授權的人準備的,你們不要救火。如果你在救火中受傷,公司和保險公司損失會更大。人是公司最重要的財富,大樓損壞了,是可以再蓋的,如果人出了問題,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我打趣道,看來咱哥們想去見義勇為得點表揚還不成。忽然看到朋友麵色凝重,說,我開始愕然,之後流淚,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公家利益高於一切,要奮不顧身搶救國家財產。自己從來沒有被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生命而受到如此的重視。甚至於連自己的父母,都覺得考試分數比健康和快樂來的重要。並冠冕堂皇為應該做一個有理想的人,不受苦中苦,怎做人上人,得做人上人,才能受到尊重。換言之,普通人無足輕重。

筆者的確有幸看過這裏的消防員救火,在離火場有安全距離的地方,用高壓水龍頭澆,必須在保證消防員人身安全的情況下救火,吸入濃煙的消防員如果不適,就要撤離並進救護車處理。唯一如有人困在裏麵,得經過評估,安全情況下,消防員才被允許進入救人。

當然這和這裏的保險製度有關,但製度是人製定的,沒有人對生命的尊重,又怎麽能製定出以人為本的製度呢。

我在溫哥華第十年的心路曆程 (請勿對號入座)

和孩子一起看獅子王,年輕的辛巴在那一片新的土地上快樂地生活著,無憂無慮,直到他的青梅竹馬來找到他,說服他有責任回去做獅子王。辛巴笑著站在那塊巨石上,興奮而自豪地一聲長嘯。

晴朗的日子裏,領著孩子在後院裏種下許多花,還有蔬菜,“采菊西籬下,悠然見北山” ,有的時候,也開著四驅到人際罕至的大森林裏的湖邊垂釣,然後自己生火烤魚,“噯噯遠人村,依依墟裏煙” ,或者到一片海邊的沙地,靜靜的曬太陽,直到天黑,月亮升起來,想起老周的“深藍的天空,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麵是海邊的沙地。。。”。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們不是辛巴,不知到底哪個辛巴更快樂。也不是老陶,不知他的怡然恬淡是不是真的,孔明曰“淡薄明誌,寧靜致遠” ,但究竟他老人家有多淡薄,誰也不知道。沒有哪位史學家披露關張諸葛各年薪多少,享受哪級待遇。(也許有,偶隻是以前沒有注意過)

不過,好在,我們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知道什麽能使自己快樂,這就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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