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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愛的錯位(結局)

(2009-04-01 15:01:40) 下一個

2009年的10月,氣候依然反常的熱。蘊韻躲在辦公樓中,享受著大樓空調帶來的涼爽。

公司生意不景氣,大家多了許多寬餘時間幹些私活。蘊韻腦子很清醒,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自己找些事幹。不然,被炒可能性就大。

蘊韻的表姐,江虹,是位博士。她的公司最近生意不錯,蘊韻請她過來聊聊,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合作的項目。

江虹,很高,近一米七六,直直的蓋肩發,打理的非常整齊,化妝很精細,更本看不出妝痕,卻讓她的臉顯得很高雅。走到哪,都是讓男人回頭的主。

自從蘊韻的婚禮之後,江虹很久沒見過蘊韻。那場讓人心驚膽跳的婚禮,最終江虹都沒有搞明白是如何收場的。婚禮上, 正到主婚人要宣布婚禮開始時,一個叫文文的漂亮女人,開始鬧歡。她拿著醫院的懷孕證明,指著新郎的鼻子,要他負起父親的責任。被印的很大的同學會照片裏,文文和新郎互相手搭著肩膀,舉著酒杯,確實很有說服力。一言不發的新郎,更讓蘊韻無地自容,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婚禮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蘊韻連一句對新郎責備的話都沒有說。她隻是呆呆的發楞,任憑新郎如何求繞,就是沉默。她腦海裏出現的是林達明走出房門的身影,一步一步,走的如此快,瞬間消失,卻不斷的重複著。

蘊韻的辦公桌上有一張集體照片,是和林達明一起開會時拍的。蘊韻買了最漂亮的鏡框,把照片端正的放在桌上。常常對著照片出神。今天當江虹過來時,她還在入神的看著照片。

“喂,看什麽呢”直到江虹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她才注意到表姐的到來。

“沒什麽,請坐”。

“我看看,看什麽那麽入神。哎,這不是林教授嗎?怎麽會和你一起拍過照片?”

蘊韻沒想到表姐認識林達明。這時她才想起來,表姐就是在林達明那個大學畢業的。

“林教授就是我很久前和你提起過的鑽石王老五教授,我是他的學生,還追過他一陣子,可惜人家沒看上咱”。

“他不是有孩子有家嗎?怎麽會是鑽石王老五?”蘊韻真的有點糊塗。“他離婚了?”蘊韻開始後悔,後悔怎麽一點都沒問起他的婚姻狀況。

“離什麽婚呀,他根本就沒接過婚”江虹拿起照片,深情的看著照片裏的林達明。“這樣吧,我和你說說他的事”。

“林教授很久前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你別說,我才發現她長的還很像你”江虹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他女朋友是導遊。林教授愛女朋友是全學院人人都知道的事。那一年,他女朋友帶著團去了東南亞,正趕上那次海嘯,結果,失去了音迅。活下來的旅行團成員有的說明明看到她在賓館的大廳裏麵,怎麽一會就不見了。很可能是被卷進大海。”

蘊韻的心都被表姐的話給提到嗓子眼。

“林教授聽到那個消息之後,那是跟瘋了似的,留下一張請假條,就加入了去那裏尋親的行列。近兩個多月,一直在出事的附近尋找。有一次,出海的帆船都翻了,他靠著毅力,硬是遊回了海灘。後來回到中國時,又瘦又黑,大病一場。那時開始,我對林教授有了愛慕之意,這樣癡心的男人,才是我今生要尋找的。我無微不至的關懷他,在病床前照顧了他10多天,林教授才有了下地走路的體力”。

“後來呢?”蘊韻看著表姐問。

“雖然他身體是好起來了,但他的心,似乎已經隨著女朋友的消失而死去。後來的日子裏,他隻是工作工作,也出了不少成績,發了不少財,但沒有一個女孩能再走進他的生活”。

江虹喝了口水。

“直到大概一年多前,他突然對朋友說,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他要娶她。他買了套高級別墅,裝修成嶄新的新房,買了漂亮的BMW,要送給她的未婚妻,他把定婚戒指放在蠟燭中,等待蠟燭燃燒到那裏,向女朋友求婚。但是,聽說那女孩隻是把他當成玩伴,欺騙了他的感情,卻和其它人結婚”。

“蠟燭,蠟燭”蘊韻突然想到什麽,打開抽屜,取出用一個金邊繡花袋。取出裏麵的紅蠟燭,喃喃的說道:“你是說,他把求婚戒指放在蠟燭裏?”

蘊韻仔細的看著蠟燭,發現中間有塊補上去的痕跡。

“給我刀,給我刀”蘊韻對著表姐吼著。

江虹有點犯糊塗:“我沒帶刀”

“我有,我有,我有刀”蘊韻的手開始發抖,對著蠟燭一刀下去,一滑,把自己的手劃了一大道。

“小韻,你怎麽了?出血了,快去找急救箱”江虹說。

“幫我切開,快, 快,快”

江虹拿著刀,按蘊韻說的方向,一刀把蠟燭切成兩半,隻聽“叮”的一聲,一隻戒指從蠟燭中跳了出來,落到地上。

蘊韻瘋一般的跪到地上,把戒指放在手心上,淚水已經不停的滴在戒指上。

“告訴我,那孩子是怎麽回事,那孩子是怎麽回事,表姐,你告訴我告訴我”。再抬頭,蘊韻已經以淚洗麵。

江虹終於明白原來林教授的女朋友就是自己的表妹。

“林教授過去的女朋友是四川人,自從她出事之後,林教授一直照顧著她的父母和弟弟的生活費用,經常去四川看他們。去年的大地震,奪取了除了他女朋友弟弟孩子之外所有親人的生命。林教授地震後去了那裏,最後找到了這個孤兒,把孩子認領了回來,當成自己的孩子。”

“快給我他的電話,我要見他,表姐,我現在就想見他”。

“表妹,自從你拋棄了他之後,他心灰意冷,買掉了所有家財,辭去了教授的工作,一人前往四川老家。要去那裏辦一個孤兒學校,收養一些孤兒。我有他的電話,這就找給你”。

蘊韻顫抖的手指,幾次按錯電話鍵。最後還是江虹把電話接通。電話中傳來一個女士的聲音,“你找誰?”

“我找林達明”蘊韻輕聲的說。

“林老師?你找林老師?”

“是的,我找林老師,林達明老師”。

“你是林老師的什麽人?”

“我是林老師的未婚妻,我叫蘊韻”。

“林老師,他,過世了。他在監督校舍修建時,發生餘震,把房粱給震垮了,當場把林老師擊倒。送醫院後的一天,去世了。”

電話那頭,還在說話,蘊韻再也聽不清楚電話裏的任何一句話,一個字。隻有那“去世了”三個字,在她耳旁回響著。她仿佛感覺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又和林達明來到了那個小島,跟著這個寬寬肩膀的男人,一路小心翼翼尋找著埋葬在路邊深草中的小罐頭。

“達明,我又找到一個,達明,我又找到一個”。

當她把罐頭丟進林達明用雙手張開的廢品袋時,突然,那個廢品袋漏了,一直漏到了路邊的綠色小草,漏到了金色的海灘,漏到了碧藍的大海。小罐頭隨著波浪,漂呀漂呀,漂到了遠處,漂到了天邊,再也望不到那最後一絲微弱的閃光。


(Rondo注:本篇完成於2009年4月1號,很巧,是愚人節,敘說2009年10月1號,半年後的故事,就算是愚人節的一個“愚”人故事。離開10月1號還有半年之久,林達明也許今天還在四川的某一地忙著建築愛心學校,如果你,蘊韻,今天能給他去一電話,這世界也許會少一悲劇。交流,是消除誤會的法寶,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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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ngxiaobaobao 回複 悄悄話 太悲慘了,希望樓主可以寫一些陽光些的文章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