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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愛陌生人(2)

(2008-02-28 19:52:06) 下一個
譚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隨手翻了幾頁,是一本所謂“采訪實錄”,話題挑的是最熱門的—— 都市女人們的一夜情。

封背上的介紹說,書裏寫了19個女人的一夜情故事。譚凝忽然冷笑了一下,好像這出戲的男主角都是不必存在的。是他們沒有膽量接受采訪,還是因為他們的這個夜晚,其實根本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映,隻有這一夜,沒有什麽‘情’。

譚凝把書小心地放進公文包裏,回家好好看。譚凝很希望能從這19個女人的不同心情裏得到共鳴。雖然,其實,她覺得自己在這出戲裏,是個反串的角色―――象男人一樣,單純為了發泄而發泄,不去想感情,不去想天亮以後會怎樣。

開了電腦,譚凝忙著把文件整理清楚了,該打印的打印,該規類的送各部門披閱,該重寫的打回去重寫。

等她處理好了所有的事,3個半小時過去了。彭蓓蓓又來敲門了,“譚姐,吃飯咯,”“恩,我來了,”譚凝應了一聲,拿了錢包和煙,兩個人便朝電梯走過去。

電梯口照舊都是人。看這架勢,一時半會根本下不去。且不說這麽多人,電梯來了能不能擠上去,就是那下來的電梯裏還不知道有沒有位置了。

“走吧,我們待會再下吧,”譚凝對蓓蓓說,“哦,”蓓蓓也慢慢退了出來,身後卻多了一個何必,“兩位小姐到哪裏去享用午餐,可否也帶上小生啊?”何必說著話,眼睛卻落在蓓蓓身上。

譚凝異常地敏感。何必是個有經驗的老獵手了,他怎麽可能沒看出來蓓蓓對他有意思呢?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送到嘴邊的獵物呢?他這會哪裏是想著讓自己和他們一起去,不過就是這樣遮著掩著想讓自己給他們的曖昧作個幌子罷了。

轉頭一看蓓蓓,早就是三魂沒了七魄。“喲,你怎麽也跟著我們呢?不是該照例去覲見領導的麽?”譚凝故意說。吳敏就在對麵的辦公樓裏。“天天都見麵的,今天就跟著兩位小姐換胃口了。”何必說的很順,他一定想好怎麽對付譚凝的質疑。

“那你請客吧,”譚凝笑著說,“蓓蓓我們走,”蓓蓓都不知道怎麽好了,乖乖跟在譚凝身後進了樓梯通道,何必也跟在後麵,“我們上到樓上去坐電梯,樓上人少,”

往上走的這段樓層裏,譚凝沒說話。她在想,蓓蓓和何必的事自己到底該不該攔在中間?蓓蓓不是孩子了,更不是她譚凝的孩子,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多事?更主要的問題在於,蓓蓓想得到她喜歡的人,而何必現在很樂於讓她得到,這和她譚凝的人生哲學是不矛盾的。

可。。。。。。譚凝想到了吳敏。蓓蓓和何必的快樂顯然和吳敏的人生哲學是相違背的。無論他們是否結婚,蓓蓓的介入都會傷害到吳敏。而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而得到的快樂是無恥的。

譚凝自嘲地想,所以,傻瓜才當什麽第三者,害人害己。她連那些萍水相逢的男人也要問清楚,結了婚的統統被拒之門外。即使,隻是一個晚上也不行。這對大家都又好處。誰知道什麽時候東窗事發,那可就不是被人罵奸夫淫婦那麽簡單了。

胡思亂想間,聽到蓓蓓尖叫了一聲,“怎麽了?”譚凝回頭看下去,“沒怎麽,”蓓蓓的臉紅紅的,不敢看譚凝,何必則仍是一臉壞笑,“你怎麽這麽不當心,不是我擋著你,你就不用坐電梯咯。”

譚凝看到蓓蓓的手背在身後,壓住了裙擺。這個討厭的死男人,譚凝皺了皺眉,蓓蓓要是落到何必手裏,真是沒希望了。可她自己想不到,別人又怎麽幫的了?吳敏也一樣。譚凝瞪了何必一眼,因為這個男人,兩個女人都顯得那麽可憐。

事實上,吳敏應該很厲害。不然也吃不定何必。

譚凝見過她一麵,瘦高的個子,細長的眉眼,看人都是俯視的。不僅是她的身高,她的態度也決定了她給人的感覺。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仿佛話完了,氣也會斷一樣。可這氣卻是很長的,長的叫人難受。好像一個鄉下女人在學唱歌劇,一定要把那股土地的味道去掉,別別扭扭地做出高貴的姿態來,可惜卻是不能罷了。

彭蓓蓓相比之下,顯得單純得多,圓圓的眼睛,披頭的長發。剛來公司的時候,什麽人和她說故事,她都會信,然後在哪自言自語地問,“可是,怎麽會這樣呢?”譚凝想,自己大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覺得這個丫頭可愛的。

喜歡上何必這樣典型的嘴又甜,又貼心的帥哥是女人的通病。彭蓓蓓當然不能幸免。這不是錯。可如果想得到他,特別是他要結婚的時候得到他,就是不對的了。

等電梯的時候,聽著何必在哪有一句沒一句的撩撥蓓蓓,譚凝忽然好笑地想,這樣的男人也就是用來上上床吧,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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