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日記23

2008年08月07日

 

我見到我的小魚兒了。

我跟小魚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跑。自由的奔跑著。突然，從地麵上冒出一個人，呲牙咧嘴地對我說：

 

“你跑的再歡，也跑不出我手心。”

 

我定睛一看， 龜三郎！

 

我大叫一聲，一躍而起。

 

定睛一看，我還在這“黑窯”之中。原來是個夢。

 

天還黑著，黑的跟煤似的。我口渴，便在門口的水缸裏取水喝。路過方氏四兄弟的睡處時，發現房老二—— 房方舫光著膀子仰麵呼呼大睡，而旁邊的房老三—— 房放舫用房老二的衣服蒙住頭睡覺。 我不禁覺得奇怪：天氣這麽熱，大家都恨不得脫光衣服睡。為什麽房老三蒙著頭睡？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房老三， 發現他的身子一動不動，沒有呼吸的跡象。這讓我大驚失色。房放舫死了！

 

我趕忙過去想看個究竟。剛到近前，房老二——房方舫起身將我擋住，低聲道：

 

“回去睡覺！別聲張！否則別怪我們兄弟幾個不客氣！”

 

我還想多說幾句，但見房方舫凶惡的眼神，嚇得我小心肝一顫一顫的。我趕忙退回我睡覺的地方。

 

我往回走時，回頭看了一下房老二的背影， 發現房方舫的背後左肩處刺有一幅圖。因為光線不好，我模模糊糊看出好像是一幅小蝌蚪找媽媽圖。平心而論，這刺青的人也太沒有藝術細胞了。那圖給你畫的，歪歪扭扭的，讓人見了就渾身不舒服。我心想：這麽大的人了，背上刺了一幅兒童畫。變態， 好笑！我不禁笑了一下。

 

這時，我突然發現正對麵的“迷死萬千少女、氣死千萬帥哥”的猛男—— 猛挺威正看著我，也對我笑了一下。他的笑是那麽淫蕩，讓我想吐。最讓我吃驚的是，睡在“猛男”旁邊的那個男的正在親吻著“猛男”的胸部！我當時覺得我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並且我的臉紅得發燙，燙的都可以在上麵烙烙餅了。

 

“猛男”低頭回吻了一下那個男人，又向我來了個飛吻。我馬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胃裏頓時也翻江倒海，想吐。但是我舍不得吐。因為我們每天就隻吃一點點東西，如果還讓我給吐了，這可真是造孽啊， 舍不得，實在舍不得吐。我連忙又把到嘴裏的東西咽了回去。

 

我本來想對“猛男”解釋，他誤會我了—— 我不是對他笑，而是因為別的。但我一見他那淫樣，就想吐。為了保存我的糧食，所以我緊走幾步，回我睡的地方，倒頭閉眼就睡。可是我怎麽都睡不著。我一直在捉摸，為什麽房氏兄弟這麽詭秘， 他們真的準備逃走嗎？他們如何出去呢？房老三死了，為什麽房方舫不讓我聲張？為什麽房方舫刺了個小蝌蚪找媽媽的圖樣在身上？其他房氏兄弟也有這個圖樣嗎？ 如果房氏兄弟的每個人身上都有這個刺青，那麽他們白天幹活不脫上衣，難道是怕我們笑話他們那幼稚的刺青嗎？…… 我越想越頭疼。突然我又想起剛才“猛男”的賤樣， 又是一身雞皮疙瘩。

 

聽這裏的人說“迷死萬千少女、氣死千萬帥哥” 猛男—— 猛挺威，人帥，花心。而且他心狠手辣，在殺手界小有名氣。但是他人品不好。見風使舵，以強欺弱，欺軟怕硬。他經常勾引有夫之婦，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有人找機會將他捉奸在床，五花大綁扔到了這個黑窯裏。天長日久，猛男變態了。別人提醒過我，讓我注意點猛男，我沒太在意，沒想到現在我遇到麻煩了……

 

不知不覺，天亮了。大夥起床了，讓我驚訝的是，房老二也起來了！我挺納悶，心想：房老二可能是在練什麽氣功。昨晚房老三幫他護身，幸好我沒有輕取妄動。

 

這時，有個人 賤嘻嘻地笑著向我走過來。“猛男” 猛挺威！我的胃一陣翻滾。我連忙轉身緊走幾步，同小新一起出屋工作。

 

工作的時候“猛男”總是找機會接近我，每次我都及時地避來了。但是，“猛男”總是不停地騷擾我，讓我忍無可忍，便不需再忍。我隨手拿起了一塊磚頭拍了過去，給“猛男”來了個萬紫千紅都是血。我還是手下留了情，不然的話，“猛男”就成了“死男”。

 

好多人都被我的舉動震呆了。他們愣愣地開著我，一動不動。

 

“猛男”賤笑道：

 

“爽！”

 

說罷，倒地，昏厥。

 

“磚窯四猛”一起圍住我，龜大郎怒道：

 

“娘裏格屁的，你想造反？！”

 

“猛男”搖搖晃晃爬起來，坐在地上，歎口氣道：

 

“對不起，各位！都是我的錯，不怪這位靚仔。不要為難他。”

 

龜大郎聽罷，大笑道：

 

“這鳥人又範騷，讓人給滅了！”

 

龜大郎回頭看了我一眼，指著我道：

 

“你損壞了一塊磚，這叫破壞公物。來人，給我教訓教訓他！”

 

 

話音剛落，從龜大郎身邊竄出五條大漢，把我按倒在地，痛扁一頓。這時“猛男”撲到我身上，用身體護著我，大叫道：

 

“是我惹得禍，要打打我吧！”

 

五條大漢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同“猛男”一頓暴打。我當時覺得好像神仙姐姐騎著鳳凰來接我了。

 

不知道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一顆柱子上。身上還掛了個牌子。內容是什麽，不得而知。

 

烈日當頭，我覺得口渴。我環顧一下四周。大家都在忙碌的幹活, 無暇顧及我。

 

這時，一碗水從我背後遞過來，有人小聲對我說：

 

“快喝！”

 

我回頭一看，是小新！我感激地對他點點頭，趕忙張開口喝起了這碗水。突然， 隻聽見小新“啊”了一聲， 連碗帶水掉到地上。隻聽見龜三郎尖叫道：

 

“ 不好好幹活，竟然偷偷地給這個鳥人送水喝。老子打死你！”

 

小新連忙道：

 

“ 三爺， 您冤枉我了，我這是讓這個鳥人早點恢複精力，早點產磚，多給您創造生產效益。”

 

龜三郎聽後大笑道：

 

“此屁有理！暫且放你一馬。但是你們兩個今天沒飯吃！”

 

我覺得小新真是比竇娥冤還冤。一天的幹糧就因為一碗水，沒了！我氣憤不過，爭辯道：

 

“這不公平！都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

 

龜三郎一聽，奸笑道：

 

“你母親的，還挺仗義！老子告訴你，這沒用！你打人，弄壞了一塊磚頭。你知不知道，這是在破壞他人財產！是在浪費我們用血汗創造出來的價值！你把人打傷了，讓他暫時喪失了勞動力，這是在破壞我們的生產力！同時讓許多人暫時停下來不勞動，造成了不必要的生產效率的降低。給我們磚廠造成了直接的經濟損失！你的罪狀我們已經寫在了你脖子上掛的牌子上。有時間好好反省一下。你看看，有人又給你水喝，又讓生產力降低了。你說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我懲罰你，是替天行道！我懲罰那喂水之人，是殺一儆百！是這是天理！你既然想充好漢，想獨攬罪過，我就成全你。 那就餓你兩天，他嘛，刁民犯法與同夥同罪。他也兩天沒飯吃！”

 

這可真是五雷轟頂！黑，太他母親的黑！ 我覺得小新更冤了。

 

小新聽完龜老三的話，氣得沒話說。他看見龜老三盯著他，連忙跑去幹活了。我想：小新是害怕龜三郎以後也不給他飯吃。

 

最折磨我的時間到了。開飯了。

 

看著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讓我羨慕不已。

 

小新遠遠地站著，不住地咽著口水，時不時的大口大口地喝著涼水。我心裏有種愧疚感。

 

那個“猛男”也出現了。隻不過頭上讓人用破布條包紮了一番。他吃飯那叫個猛，好像要把受傷後流的血通過吃飯補回來。時不時地他還朝我瞟幾眼，故意咂吧咂吧嘴，叫道：

 

“好吃，好吃！”

 

我恨不得會眼光殺人術，一個惡毒的眼神將其斃掉。而我能做的，也隻是咽幾下口水而已。

 

找飯過後， 龜二郎滿身酒氣地過來對我說：

 

“我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好產磚。爭取我們的寬大處理。”

 

說罷，給我解開繩索。

 

我卸下了掛在脖子上的牌子。我這才看清楚，我是罪大惡極，在此示眾。牌子上寫的跟龜三郎說的沒什麽出入。

 

我踉踉蹌蹌地去幹活。我覺得渾身屁股疼，骨頭像是散了架。

 

突然有人快速走過來，迅速往我手裏遞了件東西，便走開了。我仔細一看，一塊土豆！我感激地向那人看了一眼，是那天晚上吻“猛男”的那個人！他對我友好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裏不是個滋味。肯定是“猛男”讓他送的。

 

我本想把這土豆還給“猛男”，但是這個土豆對我來說太珍貴了。我的生存欲望戰勝了我的尊嚴。我接受了這個土豆。

 

我趁監工們不注意時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半個土豆。 剩下的半個我悄悄給了小新。

 

在我被處罰的這兩天，都是那人悄悄的送給我吃的。我很感激“猛男”這樣做。對他的厭惡感也少了許多。但是我還是躲著“猛男”，怕我控製不住自己，又要用板兒磚拍他。“猛男”也挺知趣，離我遠遠的，隻是偶爾向我拋個眉眼什麽的。我暗自發誓，等我出去後，我一定要走遍世界，尋訪高人，學會用眼神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