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中的女人們（4）-齊魯情未了之文薑

四，齊國的美人們

(1) 齊魯情未了之文薑

 諸侯自東周起，不僅逐漸脫離了周的王權控製，而且在思想上也逐漸偏離了周禮的君臣教條，不僅兄弟相殘、父子相殺的事件成了家常便飯，而且臣奪君權也不再被認為十惡不赦。在這種環境下，後宮淫亂的事件就不是那麽異常了。

 齊國作為一個大國，用宗室女嫁給它國的國君或重要人物，是齊國或當時任何一個國家都十分重視的聯盟手段，然而一個弱國娶強國的公主，其中利害不言而喻，作為工具的女人們，往往既得不到丈夫的感情，又無法得到情人的自由，她們的生活很多都是不幸的。

 齊國與魯國本是鄰邦，相互通婚是維護政治聯盟以及戰後媾和的最好手段。齊國盛產美女，魯君偏多好色，且齊大魯小，所以魯國幾代君王的  後宮有齊女充斥期間是很自然的事情，魯國的許多政治動蕩便與這些齊國的美人們有了千絲萬縷的連續。

 這一年，魯國的國君惠公替自己的長子息姑前往宋國娶親，迎來媳婦一看，卻是個美貌的女子，惠公看了眼熱，不顧公公的身份將那女子奪為己有，要說奪人妻在古時戰爭年代也是常事，戰勝國的重要戰利品之一便是戰敗國的女人們。可奪自己兒子的女人未免失卻了君臣父子之禮，魯惠公這麽做，可見他心目中的周禮也不過爾爾。

惠公與宋女生了個兒子名字叫“允”，惠公愛屋及烏，不僅升宋女為夫人，而且將允立為太子，要說息姑雖為長子，卻是庶出，惠公廢長立幼也不算太出格，可惜這允年紀雖小卻既缺心眼又固執狹隘，惠公死後，在窺視朝權的公子揮的挑唆下，殺了忠心耿耿的兄長-攝政王息姑，自己登上王位，這便是魯恒公。

 恒公三年，他派人前往齊國娶親，當時的齊君是[未攵/厘]公，齊[未攵/厘]公將公主文薑嫁給了魯恒公，在那個年代，凡是美麗的女子一概被稱為薑，是齊國的便是齊薑，宋國的便是宋薑-嗯，注意，別和宋江搞混噢，文薑的“文”大概是她的字吧。

 要說這文薑倒是美麗無比，魯公見了十分歡喜，對她寵愛有加，還生下了繼承人太子，可魯公沒有想到的是，這文薑早心有所屬，不僅心有所屬，而且早也身有所屬，誰？便是她自己的兄長齊太子諸兒，後來的齊國國君齊襄公。

 王家從來少真情，在一個沒有多少父母真愛，卻有不少因繼承權之爭而產生的生命威脅的環境裏，兩個一起長大的兄妹之間產生感情倒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可這對兄妹卻不知“發於情止於禮”，成了齊國人頗有微詞的情侶。他們的父親[未攵/厘]公不得以，隻有趕快將文薑嫁出去掩人口舌，原先大概想嫁給鄭國的逃亡太子的，那太子身在齊國，眼亮心明，留下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婉拒詞：“齊大非偶”，意思是齊國大，小鄭國擔當不起。[未攵/厘]公不得以，隻有轉嫁給心眼不怎麽開竅的魯恒公。

 文薑嫁給了魯恒公，要說也是萬人之上的尊貴之位了，可諸兒和文薑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即使後來諸兒在繼承人爭奪戰中打敗了眾兄弟登上王位，可還是對文薑戀戀不舍，大概多次偷越邊境去會文薑，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寫進了詩文。

 再說文薑與兄私通的事情魯國的大夫們也不會沒有所聞。所以，當恒公要攜帶夫人周遊列國時，遭到了大臣的極力勸阻，他們說：“男女有別，不應同遊，而且禮節上嫁出去的女兒除非犯了七出之罪，是不應該回娘家的”，他們那意思其實是怕恒公攜夫人去了齊國會當麵戴上頂綠帽子不好看，魯恒公再糊塗大概也有些明白，可麵子裏子都實在難看，“我就不信我在場文薑還能怎樣，這麽躲躲閃閃的，不正給人笑話嗎？”諸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魯恒公到了齊國，齊襄公倒是很隆重地接待了他，這是文薑離開齊國十三年後第一次回齊國，可時間、空間的距離都沒有絲毫減少這對兄妹的感情，兩人有此近距離接觸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他們是怎樣的頻頻相會啊，人們都看見了兩人出雙入對的身影，雖名為兄妹相會，可誰又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意圖呢？魯恒公再死心眼，這時也看清楚了夫人的行為和心意，他實在沒有想到文薑如此肆無忌憚，竟不顧國體君威當了他的麵和兄長私通，用語言暗示文薑，被文薑置若罔聞，想要離開，還得顧及齊國的強勢淫威和國與國間的外交禮節，齊襄公和文薑更是找了各種理由留住不放，就這麽從春天拖到了夏天。

這 天，文薑又是整天外出“會王兄”，魯恒公多喝了幾杯，自顧生悶氣，文薑回來時春色滿麵、豔麗無比，恒公看了氣不打一處來，糾著文薑的衣服吼道：“你這個淫婦，等回魯國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文薑原本仗著自己是魯國太子之母，又有魯恒公與齊襄公的雙重寵愛，原本十分囂張，今見魯恒公突然發怒，不禁也有些心虛，真怕魯恒公回去殺了自己，於是便借和齊襄公私會之際告訴了襄公自己的擔憂。襄公有與妹妹私通的把柄在恒公手裏，作為情人也早看恒公不慣，於是決定幹脆殺了魯恒公。

 魯恒公受到齊襄公的邀請去赴宴，心裏本是不願意的，但人在別國的土地上，禮節上不得不去。齊襄公左右勸酒，魯恒公心情不好便喝了個一醉方休，襄公說：“允兒啊，我對魯國千不求萬不求，但求你恒公好好對待我妹妹，讓她幸福快樂”，恒公舌頭打著結說：“諸兒，文薑是你妹子，在齊國是你說了算，可她是我老婆，在魯國是我說了算！”襄公看出恒公不會放過文薑，便向他的心腹彭生使了個眼色：“彭生，魯君喝多了，你扶恒公賓館罷”。

 彭生早已得到襄公的秘令，於是攙扶著醉醺醺的魯恒公走了出去，待將恒公放到馬車箱裏時，彭生攬住恒公的胸部、捂住恒公的嘴，暗中使出分筋錯骨之力，醉夢中的魯恒公哼都沒哼一聲，便被折斷的肋骨刺穿了心肺。恒公的車夫及侍從沒有察覺有異，仍舊駕車往回走，半路上恒公的身體被顛出車廂，魯國的侍衛們才發現，恒公早就斷氣了。

 齊襄公得到魯恒公的死訊後向外界宣稱，魯恒公是喝醉了酒跌出車外摔死的。魯國的侍從們在齊國不敢多言，可回去後向魯國大臣們報告了恒公在齊國的經曆，文薑如何與襄公私通，恒公如何發怒，襄公如何請酒，彭生如何抱恒公出門，恒公如何不明而死，等等。魯國宮廷忌於齊國在諸侯間的勢力，不敢直接責問齊襄公，隻有追查殺人者彭生，襄公也怕事情真相被傳出去自己在諸侯間失去信用，於是殺了彭生以向魯國賠罪。彭生作為襄公的刺客沒有想到襄公會反手殺人滅口，死前呼冤不止，誓言死後必化厲鬼報複，襄公心中有鬼，從此倒真的疑神疑鬼起來。

 引起事端的主角齊文薑再不敢回魯國，隻有呆在齊國終老一生。

 齊襄公私行不端，使齊國蒙羞，公行也不正，終於眾叛親離，自己為另一個兄弟所殺。而他的另一個兄弟公子小白曆經輾轉逃亡，終於當上了齊國國君，成為春秋時代諸侯霸王之一，齊恒公。

 **凡史記中沒有的情節均屬作者編造，與史太公及史實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