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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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日,一個母親的感歎

(2008-02-13 04:18:22) 下一個


今天,澳大利亞總理代表聯邦政府正式對澳洲全體土著族裔說了一聲“ sorry ”,澳總理發表了一篇相當煽情的演講,讓我幾乎忘記了他是政治家。撇開所有政治因素不提,作為一個2歲孩子的母親,我認為澳洲土著實在有權利要求得到這個姍姍來遲的道歉。

上世紀初期,為了讓澳洲土著的下一代人和‘現代生活同化’或者說‘消滅野蠻低等文化’,澳大利亞政府頒發法律讓土著人的孩子脫離土著家庭在以白人為主的社會中長大,好像還給地方政府頒發比例指標,必須要有百分之幾的土著孩子脫離家庭,於是政府派人到土著部落強行帶走孩子們,這些孩子給分配到白人家庭或育兒所撫養,給予全白人式的教育並培養在白人社會中的基本工作技能。有不少收養家庭認為這是在給土著做好事,至今還有人堅持認為這是從‘野蠻民族中搭救上帝的孩子’,所以後來土著要求道歉遇到不少除政治因素之外的阻力,這項政策直到70年代才完全從法律中消除,一些土著家庭連續4代都有孩子被強行帶走。這就是被稱為 stolen generation 的一代。
就象所有這種在異族中成長並強製被割斷與母族紐帶的後代結果一樣, stolen generation 長大以後都麵臨著歸屬困難。記得其中之一說過,她在不錯的白人家庭長大,後來‘認祖’時感到土著部落對她的隔膜和她對土著文化的抵觸,結果內心十分痛苦。澳著名的奧運短跑冠軍 Cathy Freeman 也是其中之一。

土著居民在現代澳洲仍處於比較尷尬的地位,他們擁有很多土地的名義所有權卻沒有使用權,年輕人中酗酒吸食汽油等社會問題比較多,人均壽命比澳洲平均水平要低,教育住房收入健康等水平也低。每當有聚會表演動土開發,倒每每請土著人來舞蹈祝福或發表講話,可他們的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就像博物館裏的展品,雖然受到保護,卻很難有繁榮的機會了。

土著人被記入澳人口統計還是60年代才開始,而且土著人也是直到60年代才獲得公民權和投票權,那好像還是不太遙遠的過去。

要說 stolen generation 還有一個被人忽略的團體,卻發生在白人社會裏,直到70年代之前,一個沒有結婚的母親很有可能被欺騙性或強製性地以‘風化罪’奪走新生兒,幼兒一般也都給了其他家庭撫養,這樣的孩子也有不少,他們和土著的 stolen generation 屬於同一個時代的犧牲品。

沒有做母親之前也許我還對此有些模糊觀念,覺得一個孩子如果必須在貧困環境中長大而重蹈長輩的貧困之路,也許還不如給富裕的家庭撫養能夠有生活保障,可現在,我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的孩兒被強行帶走的情形,也實在難以想象我那極“媽媽粘”的兒子失去母親後會受到的精神創傷,也許,這也是我在聽到電視裏澳總理提到那個土著女兒被強行帶走而母親在邊上懇求不果時,不由眸酸淚盈的原因,後來他 blah, blah 的那些具體改善土著生存狀況的政策倒沒聽進去多少。

感謝上天,我和孩子不需要生活在那個時代。

13/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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