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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18)

(2011-03-14 13:16:22) 下一個

(三十一)



慶軍在中國的南方城市廣州幹了一年,對公司發展前途,感覺良好。但對當地的環境和人,頗有微詞。以前,聽一些回國的朋友講國內的不能忍受的事情,比如交通、人的素質、官僚等等,講的人直搖頭,還一邊說:“沒辦法呆下去了。”慶軍還笑別人矯情,自己從那兒來的,喝了幾年洋墨水就覺得中國不是人呆的地方,那十幾億中國人不都活下去了嗎?有什麽那麽矯情?把自己豬鼻子裏插根蔥-裝象。現在,他不這麽看人家了,別人說的確實是真實感受。這一年裏,讓他飽嚐到了種種苦頭,公司人事的阻力,與地方政府、外管局、海關等打交道中,許多人的嘴臉,他不得不忍耐。當然,更多的是不能忍受的寂寞。

別人說:“海龜,海龜,就是視死如歸。”慶軍在心裏嘀咕著這句俏皮話,真有意思。

工作了一天,回到自己的房間,那一種不可抵擋的孤獨就象潮水般湧上來。他坐在電視前,麻木地看著電視節目,從一個台 轉到另一個台,常常在不知不覺中睡去。最可怕的還是長假日,自己不知道何處何從,朋友們都有家有口的,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去哪裏湊熱鬧都不合適。夜晚,公 寓的高樓每一座燈都亮著,就沒有自己的那一盞燈,可以溫暖自己的心。

慶生,想到在美國的孩子和老婆,他們怎樣呢?分開久了,他們隻是自己夢想翅膀上的疤 痕,想也好,不想也好,都沒有解決的辦法。其實,是自己刻意不要去想,把自己的情緒搞得很糟,也沒有意義。想起孩子,總是讓他心頭一陣陣緊張,就自責不已。“還是不要想吧,”慶軍果斷地掐斷了這個讓他亂心的念頭。

慶軍在寂寞難耐時,很想找個異 性聊一聊,就翻電話本,握著電話,就象牽著一隻獵犬,想放卻又放不出去。這個年齡的男人,已經沒有所謂的鐵哥們之說,自己的那一點心思,總是藏在不可告之的那一個角落,如男人冷峻的麵孔。無處覓芳的尷尬,讓慶軍絞盡腦汁。

慶軍想起那一次廣交會上,深圳的一家公司的產 品,還比較符合心意。與那位銷售經理譚小姐談了一個半小時,此女很風趣,很能抓住客戶的心理,一個多小時,談下來,自己象吃了一頓上好的自助餐buffet,有 一種通體各角都能撫慰到的舒坦。回來後,又與該公司聯係過好幾次,都是譚小姐接待他,一起宴會,兩人交談,相當投緣。

慶軍,在一天周末,一個慵懶的午後,窗外的陽光明亮地照著小區,這是小區最安靜的片刻,大家要麽在睡午覺,要麽在看電視。中午,外麵的天氣太熱,外出的人特別少。他第一次在工作外的時間找她,他拿出譚小姐的名片,裝模作樣地打過去,沒想到,得到了譚小姐熱烈地回應,兩人象熟人一樣聊起來。

在譚小姐眼中,以前在業務、開會的時候和慶軍有過交往。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聽說是從美國回去的。他,一米七五的個子,有一些發福的身材,但外 表確實有底蘊的自信。整體看上去,謙遜,有教養。

特別是他的微笑,就像太陽一樣的明亮,尤其和你說話時候的那雙眼睛,好像是盛滿了叫人神迷的酒。是加州紅酒的感覺吧?富有陽光氣味,芬芳的香氣幽幽而出,會叫人沉溺於其中不能自拔,那種醇香的感覺,難以忘記。

也許這樣的男人對女人是有危險性的,有品味,有氣質,有地位,幾乎 擁有一切,沒有任何缺憾。成熟男人的魅力,讓譚小姐不可抵擋。

從深圳那次廣交會上,譚小姐就注意到他了,他也注意到她,她興致勃勃地給他介紹產品。後來,他本人到公司來,譚小姐招待他幾次。她被他所吸引,當然她也是一個很會掩飾自己的人,雖然喜歡,卻把感覺 壓抑在內心的深處,期待著他主動地約會自己,或者是邀請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沒有給她留下他的手機號碼,隻有公司電話號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就這樣輕鬆的一轉身就離開,瀟灑的沒有帶走天邊的一片雲彩。她回到公寓,感覺心裏有些失落。以自己的姿色,在過去生意場上,和她交過手的男人,還沒有不露出曖昧的神情,真真假假,逢場作戲。這個男人,卻不一樣,留給她許多幻想。她想不透慶軍的內心,雖 然她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他是對她有好感的,合同簽得很快。以後的事,他就沒過問了,交給下屬來做。難道隨著合同的簽約,結束就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但潛意識裏還是希望和這個成熟的男人有所來往。

她不斷地回憶起臨走的時候,為什麽慶軍對她欲言又止,是不是想著要她的聯係方式,可是為什麽他不主動地說,難道是在等待自己有所表示?

可是為什麽自己不勇敢一些呢? 可是告訴他又會怎麽樣? 使君有婦。最後的結局誰會知道。雖然前景是這 樣,可是譚小姐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那種感覺,喜歡那種欲言又止的感覺。那是一種很美麗的感覺,隻有當事人可以理解,外人卻無法言明。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 感覺?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不知道慶軍知道她的感覺,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總而言之,主動出擊,對於她來說,過於唐突,搞不好,將自己處於尷尬的境地。

譚小姐,大學畢業後,已經工作五六年了。在情場和職場上,絕對算高手。前不久,為在廣州買房的事,與男朋友分手了。他那一點錢,在廣州買一個樓梯過道、一個小廁所都不夠,還談什麽結婚?

整個兒沒出息的樣,自己不能與他耗下去了?白搭上青春,還要搭上自己的下半輩子。快刀斬亂麻,自己也不小了,找個有錢的,嫁掉,才是正道。

譚小姐,在最後一次的合作機會上,她飛速地在自己的名片後,大大地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和私人電子郵件地址,遞給慶軍,然後瀟灑地離開。如同投注一顆石子到深不可測的湖裏,想著它已經沉入湖底了,由它去吧。

今日,慶軍主動電話過來,讓她暗自狂喜。她已心中有數了。於是,她介紹他去某一特色餐館,兩人共進晚餐。

成熟的女人的心計,如同漁民編製的網。慶軍還不知自己是一條魚,欣然赴宴。其實,寂寞就是無形的網,男人、女人,誰又能掙得開呢?

此行,具有決定性的意義。慶軍知道他倆其實住得並不遠,還在同一區。雖然,花園的名稱不同,但隻是一條大道不同的兩邊而已。

慶軍,終於找到了紅顏知己。覺得沉悶的現狀生活有了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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