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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濕衣聽無聲 (11)

(2009-12-28 16:06:15) 下一個
    冬天到來的時候,我畢業了。他沒有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不再擁有的心情,是一種慢性的折磨。我終於理解了他所經受過的痛苦。如今我品嚐著自己釀下的苦酒,沒有怨言,隻有慚愧。

    開始下雪了,我最後一次去Purdue看他。他還是老樣子,一如繼往地對我照顧備至,隻是絕口不提我們的將來。記得臨走時,我坐在他的床邊。他看到我的鞋帶鬆了,很自然地彎下腰去,替我仔細地把鞋帶係好,說:

    “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的心裏開始流淚。過了好一會兒,對他說:“再抱我一下,好嗎?”

    他後退一步,“還是不要了吧。。。這樣比較好。”

    那一天的Lafayette火車站,上車的隻有我一個人。至今仍然記得在寒風中,我們走過那段長長的公路橋,記得那個孤獨的售票房,還有他獨自一人,在站台上向我招手的模樣。

    火車載著我慢慢地離開了小鎮,越走越遠。看著他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直到變成一個看不見的小黑點,我轉過身來,一天多以來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我閉上眼睛,一任熱淚灑了滿臉。最後的別離, 竟是如此痛徹心扉。

    有人輕輕地拍我的肩膀。是他?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難道真是他,是電影裏的奇跡出現了嗎?我猛然掙開眼睛,麵前是鄰座老太太那張慈祥的麵孔:“親愛的,你還好嗎?有什麽不妥嗎?”失望像潮水一樣浸沒了我。胃裏突然一陣難受,我強咽下一口苦水,向老太太搖搖頭:“胃痛,過一會兒就好了,就一會兒。”

    有一首歌,名叫《愛的代價》。我想歌詞的作者一定有過和我類似的經曆。每每聽到這首歌,都會讓我想起那個寂寞冬日裏的小鎮火車站。。。也許,這就是愛的代價。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象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隻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仍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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