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交響曲正如標題所示,強烈地表現出“悲愴”的情緒,這一點也就構成本曲的特色。柴科夫斯基音樂的特征,如旋律的優美,形式的均衡,管弦樂法的精巧等優點,都在本曲中得到深刻的印證,因此本曲不僅是柴科夫斯基作品中最著名、最傑出的樂曲之一,也是古今交響曲中第一流的精品。
本交響曲旨在描寫人生的恐怖、絕望、失敗、滅亡等,充滿了悲觀的情緒,而否定了一切肯定、享受人生的樂觀情緒。作者在本曲中也刻意描寫了人們為生活而奔忙的情景,但他揭示了一個永恒的真理——死亡是絕對的、無可避免的,而生活中的所有歡樂都是轉瞬即逝的。作者所體現出的這類情緒,實際上反映的是在沙皇俄國末期,俄羅斯人民處於一種被壓抑狀況下的真實心態。
本曲雖屬於標題音樂,但決不是針對某一特定事件或某一特殊個人的感情描寫,隻是以抽象手法表現人類共同具有的悲愴情緒而已。因此有的樂評家認為,本曲不應視為純粹的標題音樂。
全曲共分為四個樂章:
第一樂章 慢板,轉不很快的快板,b小調,4/4拍子,奏鳴曲形式。序奏為慢板,低音提琴以空虛的重音作為引子,由低音管在低音區演奏出呻吟般的旋律,其他樂器則如歎息般地繼續。樂曲自開始就籠罩在一種煩躁不安的陰沉氣氛中。主部的第一主題快速而富節奏感地奏出,給人以苦惱、不安和焦燥的印象。之後樂曲的速度旋即轉成行板,第二主題哀愁而美麗,有如暫時拋卻苦惱而沉入幻想中一般。本樂章的終結部十分柔美、溫和,旋律在平靜的伴奏下伸展,形成謎一樣的結尾。
第一樂章時而低沉而有些焦躁,想是失意時的消沉;時而悠揚浪漫,想是美好的少年時生活;時而輝煌而有氣勢,想是充滿動力和信心。這一樂章描述的是少年意氣的時候吧,曾經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自豪於自己的才能,躍躍欲試。然而這隻是他的回憶,回憶到美好的往事他自己也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更多的時候,他以一個預言者的身份為自己的往事歎息,那是的少年意氣,怎之未來諸事之不順,怎知心靈受到怎樣的創傷?似乎柴可夫斯基的晚年有著精神上的痛苦,這種痛苦化為音符貫穿交響樂的始終,是嘈雜的不合諧音,將這份痛苦又帶給了聽者。
第二樂章 溫柔的快板,D大調,5/4拍子。自始自終 一貫單純的色彩,其構想似乎來自俄羅斯民謠。5/4拍子的分配方式為, 各小節的前半部分為二拍,後半部分為三拍,形成了不安定而又稍快的音樂,全樂章呈現出昏暗、低迷的狀態。主部的主要旋律具有舞蹈般的節奏,卻又蕩漾著一絲不安的空虛感。
第二部分是愛情。想到愛情,都是甜美的吧。用一支優美的圓舞曲來詮釋真是再恰當不過了。雖然柴可夫斯基的愛情沒有完美的結局,但是有愛情存在,終究是甜美的吧。但是甜美之中卻有一絲陰霾,令他心痛。一個不得相見,卻又斷了援助;另一個隻會令他痛苦。在他生命的最後,再想到愛情,依然是複雜、矛盾的。
第三樂章 甚活潑的快板,G大調,4/4拍子,諧謔曲與進行曲混合而無發展部的奏鳴曲式。這一樂章的主要內容反映了人們四處奔忙、積極生活的景象,有人認為這一樂章體現出作者對過去的回憶。本樂章第一主題為諧謔曲式,輕快、活潑,與前兩個樂章的主題形成對比。 樂章的第二主題很像意大利南部的一種民族舞蹈音樂——塔蘭泰拉舞曲,其主要旋律具有戰鬥般的感覺,但這一主題在進行曲般的旋律中,並沒有明朗、快活的氣息,反而呈現出一種悲壯感。 這一主題旨在表現人類的苦惱爆發時,所發泄出的反抗力量。 此部分略經擴展後,再次出現詼諧曲主題而達到高潮。緊接著進行曲主題再現,樂章的終結部便在進行曲主題片斷堆積的形態下強烈地結束。
第三部分是失望。狂舞的音符,由遠及近,又突然消失。像軍隊行進大概是他的失望後的反抗與鬥爭吧,我聽不懂。旋律越來越激烈,最後的大鼓似乎象征著倒塌。
第四樂章 終曲,哀傷的慢板,b小調,3/4拍,自由的三段體。 本樂章的主題極為沉鬱、晦暗(一般交響曲的終曲都是最為快速、壯麗的樂章,而本交響曲正相反,充分強調了“悲愴”的主題),悲傷的旋律在兩聲圓號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淒涼。 本樂章在無限淒寂當中結束。這一樂章正如本交響曲的標題,描寫人生的哀傷、悲歎和苦惱,淒怨感人,有深沉的悲愴之美。
末樂章是死亡。開始的弦樂好像把我置身於墓地之中,陰風蕭瑟,月光灑下一片慘白。我可以感覺到作曲家的心在走向他那條路盡頭的墳頭,渴望的最後一點光明也已褪去,於是他屈從了,他下決心告別一切,“死”前悲歌一曲,高潮戛然而止,然後是墓地重新空寂,深沉。
與其說是一部交響樂,倒不如是一部作者的音樂自傳,音符的背後藏著作者心底永駐的往事。正如他自己說明的:“這部交響曲的構圖歸根結底是‘生活’。第一部分是激情衝動、自信、渴望行動。第二部分是‘愛情’,第三部分是‘失望’,第四樂章是‘死亡’,崩潰的結果,結束時逐漸消失。”
《悲愴》交響曲(b小調,作品第74號)作幹1893年柴可夫斯基和他的神秘的朋友、精神戀人梅克夫人中斷了保持十三年之久的通信聯係之後。關於這部交響曲最初的構思主旨,柴可夫斯基說:“第一樂章是激情、滿懷信心、渴望所作為;第二樂章是愛情;第三樂章是失望;第四樂章以生命的熄滅來結束。”這些最初的構思雖然未能在第六交響曲中完全實現,但確實成為作者創作此曲的思想基礎。柴可夫斯基本人非常喜愛這部作品,說自己“將整個心靈都放進這部交響曲了......”並說:“在這一生中,我從來也不曾感到這樣滿意、這樣驕傲和這樣幸福!因為我知道自己寫成的確實是一部好作品。”“我肯定地認為它是我所有作品中最好的,特別是‘最真誠的’一部。”柴可夫斯基曾想將第六交響曲命名為《悲劇》,但總感到不滿意。當柴可夫斯基的弟弟莫傑斯卡建議用《悲愴》來命名時,柴可夫斯基興奮異常,連聲說“好極了”並立即將《悲愴》寫在總譜的封麵上。
《悲愴》交響曲由柴可夫斯基親自指揮首演,僅僅幾天後,柴可夫斯基毫無征兆地突然重病而溘然長逝。他的死因己成為一個困擾樂迷的待解之謎。
《悲愴》交響曲反映了主人公的悲慘境遇,表現了個人的苦難、鬥爭、憤怒、抗議以及對生活、幸福、歡樂和愛情的熱烈探求,但足晦暗的力量終於將悲劇的主人公拖向死亡。作曲家內心的痛楚、逐漸熄滅的絕望、鬱鬱寡歡的斷腸愁緒被表達的淋漓盡致,俄羅斯音樂家、“強力集團”成員之一的巴拉基雷夫曾說:“一個人要經曆過多少苦難才能寫成象這樣的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