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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又一春★╰☆╮
日子確實比泥鰍還滑,沒來及握住,已經進入年尾。掰指一算,總是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又在指縫裏隨時間滑遠了。是感傷還夾雜著激動,是流連卻又把期盼押注在新年的渴望裏。
今夜月逢上弦,略顯清瘦,恰如一彎新鐮掛在遙遠的天際,輕輕揮灑著如煙似霧的清輝。那宮殿中的玉闕瓊樓、丹桂樹、樹下的玉兔和廣袖臨風的仙子此時沒有隱現,大概已經入夢了。總是故土難忘,是一份亙古的情節。北國風,南曠壤,雲天望故鄉;水中天,放眼量,無依人斷腸。經曆了千年的等待,你也該累了吧!遠處那靜靜閃爍著的點點繁星,也沒有驚擾她的美夢。
我獨處小樓,任憑這溫馨著的月色滌蕩著一簾的思緒,眷戀著故鄉的天和地。靜靜地坐在曬台上的吊籃中,傾著半杯水酒,酒水是溫熱著的。我關閉了整個屋內的燈,不欲燈火的喧囂打破此刻的安寧。曬台落地窗前的粉色紗幔是開著的,任由如水的月色照進來,映射出我伴著吊籃慢慢的搖擺著的身影,此刻我的心中波瀾不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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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聽雪,手中書,杯中酒,生活的曼妙讓人陶醉。風和日烈中咀嚼悠然,暴風驟雨時笑傲黑暗、酸辛和痛楚,幸福和安康經過歲月的沉釀,徜徉在心靈深處,沉甸甸的。驀然回首,發現滿地的落英繽紛,原來風景一路還好。窗子的玻璃阻擋了外麵的寒風,我感覺不到冬寒的料峭。
我在傾聽一首歌,它流淌在故鄉的江河。夏天和魚兒一起遨遊,冬天和冰花一道成長,已是不衰的名曲,唱響在生命的每個季節。假如它會凋落,生命的旗幟也會跟著降落。蟲兒的教唆,鳥兒的戲謔,那首歌的調兒,都沒出過錯。寒冷凍掉江邊柳樹的葉,光禿的柳枝,穿著風的衣裳,就用歌聲烤火。當那首歌,再一次把家鄉的天氣焐熱,柳林中,在某一天中的某個時刻,我會揀起柳葉上的一句歌詞,然後,永藏進柔軟起伏的心河。
那點點鵝黃,曾一夜間綻放,在牧童天真頑皮的笑臉上。濃濃綠陰,春風拂過,婀娜了村姑健康的腰身;垂垂柳絲,不經意間,將老人嘴巴團團遮住。婉轉的鶯歌,應和著梔子花的悠揚;輕靈的燕翅,剪出燦爛的春光。啊,故鄉!疲憊的遊子夢中渴望:點點鵝黃,濃濃綠陰,垂垂柳絲;鶯歌婉轉,民歌悠揚,燕翅輕靈。
又是那壺老酒,慫恿著記憶的手,彈撥青春的琴弦。在潮濕的雨後,曾種下一顆相思紅豆,變成婷婷玉立的紅袖。奈河橋邊的故鄉綠柳,陪伴紅袖一樣輕愁,飲下撕心裂肺的酒,相思的滋味才上眉頭,又計心頭。聞著香花槐的紫色味道,想著你的溫柔,想著你的誓言長久,憶起那家鄉柳的濃綠,帶著溫柔甜蜜,醉滿春秋。如今卻不知你在哪裏,人比群山瘦,隻能痛飲相思酒,與這岸邊的柳相守。
遠看河岸兩邊優雅隊型,彎下細細的腰肢,在陽光下梳理著容妝,翠綠色為你添彩,平實中領略你的美。落日餘輝下,柳樹呈現旖旎色彩,披著一身綠衣,挺立故鄉的小河兩岸,柳枝倒影河水中,垂下無數條柳枝,柳枝綴著細小密集葉片,旋著翠綠色光影,隨著風兒飄擺搖曳,起落有致,蕩起蕩落在延途岸邊,好似歡唱著,翩翩起舞。傘狀形垂柳躍動著,婀娜多姿,遠望小河兩岸,拉長的,兩排翠綠色垂柳,映襯著小河裏的水,波光粼粼,弈弈生輝,仿佛一幅巧奪天工的天然畫景。
岸柳微風,薄霧輕煙,細雨扁舟,烏蓬下,一架婷琴半幅殘卷,風翻頁琴讀書,佳人輕言;浪細柳顫,鶯唱鳴蟬,舟搖指彈,煙雨中,一曲妙音散盡愁怨,傘花開韻律來,聽雨柳岸前。
雜亂的宮商角徵羽,莽撞的跳躍,震落青澀的果實滿地。最大的果實竟然是,不願意想起,更不願意忘記,那月光下的你。那些柳樹的飛花,驚飛在月下的河畔,羞澀著,豔羨著,距離最近的兩張嘴唇。月亮嬌羞的扭曲,化為楓橋邊的夜泊孤舟,透過枝葉,裝載我們的心跳。
柳樹下那個姑娘,你不要、不要再傷悲。小夥子沿著這條小路走來了,年輕的心在胸中跳著。
春天,那清亮亮的白塔河,猶如一麵半明鏡,倒映著湛藍深遠的天空和悠閑地踱著步子的白雲。河畔,一株株垂柳嫩芽初發,蕩起長長的金線,使人不由想起唐人賀之章“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綠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的詩句。柳林內,綠草茵茵,悄然綻放的野花兒,啜著晨露,甜甜地笑著。一條若隱若現的林中小徑,靜悄悄地消失在恬淡幽邃的柳林深處。幾隻早早醒來的黃雀在枝頭跳躍啁啾,用婉囀清麗的歌喉,唱來林中的第一縷霞光。姑娘在柳樹下散步,歌聲輕輕地從她耳旁飄過,枝頭的小花正開放,姑娘打心裏喜歡。
夏天,小夥子從柳樹下走過,一邊笑著,一邊盯著,花兒不見,葉子更見長,姑娘盼著他,如那低頭的垂柳從不抬頭,隻對大地脈脈情柔。柳啊,你是風聲的音符,你是炎熱的敵仇。蟬聲因你動聽,螞蟻在枝幹漫遊,它們喜歡你,希望你能存留。你看,如鏡海般的湖麵,細雨霏霏,正是一番人間仙境。美景如畫心隨境流,白色的海鷗三三兩兩悠悠然頻動雙翼,緩緩飛在似夢般的湖麵,一對水鳥結伴劃遊,把本就雨點的落圓更添兩道漣漪,這如詩如畫的煙雨長河,這適時適心的霸柳長堤,已然刻成了一幅,情綿綿雨霏霏的美好長卷。
秋天,一片雲彩絲兒飄過,柳枝在風的吹拂下有節奏地飄著,姑娘卻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是不是在擔心他不再出現?在那城市的迷茫裏,幾番走不到山下原本想去的清溪,任那一曲江水向東流,霸柳蔥蔥籠籠中,煙波浩淼。柳樹下那個姑娘,你不要、你不要再傷悲,小夥子踏過草地來了,他會告訴你,他的懷抱依然溫暖。舍不得,依舊舍不得,拋卻世事煩惱的深情相依;望不夠,依舊望不夠,一份久久期盼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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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殘陽如血。清幽的柳堤,籠煙含霧。裹著滿身的風塵,心中湧動酸楚的激情。低首,盤點迷失的青春。撿拾,破碎的美麗。悠悠西風,吹皺平靜的心湖。忍不住撫摸,清風拂臉的柳絲。感覺,撫摸到你柔順的青絲。跌落的的記憶,嚦嚦在目中回蕩。淡淡柳煙中,總是放不下,那久久壓抑的情感。感覺,心底湧出躁動不安的纏綿。依著柳枝,扶支笛,吹奏一首悠揚的心曲。伴隨,心中隱沒的躁動。欲罷還休的心緒,壓抑情感沉默,心如蟻咬。月色淒清,撐不住疲累的心弦。端起酒杯,仰望星空,獨品,今夜淒楚的相思。苦苦牽掛的沉重。品透,苦澀的憂傷。夢中的相思,讓飄拂的柳絲,飛舞成歌。
“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關情。”“上馬不捉鞭,反拗楊柳枝。下馬吹橫笛,愁殺行客人。”午夜的寒風,吹開,烏雲遮住的寒月。遠山的鍾聲,敲打不眠的夢境。梳理,躁動不安的心結,把枯萎了的相思,化著,冬季枯葉片片。碾化成泥,隨風飄散。心底,珍藏一支丹桂,久久在心底彌香,直到老去。
在人群中有獨處的心,在獨處時有人群的愛,雲在青天水在瓶,自由自在,保持永久的清明。那輕柔綿軟的柳絲,隻能拂出吹麵不寒的春意,再也繚繞不起人的別離之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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