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2)
因為是夜晚,而且韻琴隻到過那裏兩次,當開車來到朗曦同學家的那條街道時,韻琴在路上仔細地辨認了好久,才確定了是哪一家。韻琴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上前敲了門。那家洋人的家長也被驚動了。聽說韻琴在找女兒,雖然驚訝,但十分理解。他們表示說朗曦沒有來過,但他們很願意幫忙問問其他的同學。
問了一圈下來,卻都沒有朗曦的消息。洋人家長建議韻琴去報警。
此時韻琴的心有如針紮一般痛疼。從同學家裏離開後,她默然地回到車上,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姚軒此時也有些慌神,口裏不住地怨著韻琴,說她沒有把孩子教育好,不然怎麽這麽大個孩子了,卻這麽不懂事,怎麽可以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莫名其妙地離家出走了呢?
他見韻琴呆著臉沒有反應,自己也覺得懊喪起來。想想自己的這趟澳洲之行怎麽如此地倒黴,現在看來還不如不回來。他粗重地喘了口氣,悶聲說道:“要不然我們去警察局報個案先吧。”
聽了這話,韻琴好像被打醒了似的,她幾乎是咆哮著說道:“要去你去,曦曦又沒有死,做什麽要去警察局報案?”她邊說邊發動了車,賭氣般猛地踩下油門,將車飛快地開了出去。
她的舉動令姚軒感到十分吃驚,心想韻琴是不是受驚過度,變得有些瘋狂了。眼見得韻琴將車開的飛快,他不禁連聲喝道:“你慢點開慢點開,你想撞死自己嗎?”
韻琴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將車開得飛快。她一向開車都是非常小心的,從沒有這樣瘋狂地開車。此時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也許下意識裏地想要一了百了,也許她是使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清醒過來。她有如脫韁野馬般地開著車在夜晚的悉尼馬路上橫衝直撞,姚軒都被她的瘋狂嚇住了,除了不斷地叫著“慢點慢點”之外,他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韻琴。
終於姚軒腦子裏靈光一閃,嚷道:“嗨,我看到那邊有警車開過來了!”
這句話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韻琴被警察兩個字喚回了神,她急急地踩下了刹車,在馬路邊上把車停了下來。
姚軒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裏都攥出了汗。他顧不上發火,跳下車來轉到車的對麵,拉開車門,把韻琴從駕駛的位置上連扯帶拉地拖了下來,然後氣咻咻地打開側門,將她塞回到車的後座上。然後自己喘著粗氣坐在了駕駛位上。
兩人一時間都變得無語。韻琴是因為滿腦的空白,而姚軒則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姚軒的心跳才逐漸恢複到正常狀態。他本想怒罵幾句的,當他從倒後鏡中看到韻琴惶然失神的樣子,恨恨地把到口的罵語強吞了回去。說:
“我來開車。你再這麽開,要不就是撞死,要不然就是被警察抓起來。”
被姚軒硬塞到後座後,韻琴仿佛被從瘋狂的狀態中拉了回來,她回過神來,平靜了許多。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他們說得對,我應該去報警。”
“你早就該這麽做了!報個警很難嗎?用得著你這麽失魂落魄的嗎?你差點撞死自己你知道嗎?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姚軒實在忍不住,連串地數落起來。
韻琴一邊哆嗦著著手摸出手機給警察局打電話,一邊嘟囔著分辯道:“你不知道這事情有多複雜,不是我不想報警,是因為上次的事情。”
回到家中後,韻琴再一次把房間的裏裏外外搜索了一次,她希望是女兒在和自己玩躲貓貓藏在了什麽地方。可惜,事實讓她失望了,她沒有找到朗曦。
如此折騰了半晚,姚軒覺得疲憊不堪,脾氣更煩躁了。說:“咳,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女孩子不可以獨自夜晚出門,這麽重要的常識,你怎麽不教她啊?還有,即使是要出門,她也應該讓家長知道才是啊!小孩子要教育,不教育就要出問題的!她以前不是這麽不懂事的喔,你的失職你知道嗎?……”
仿佛是在夢遊的韻琴此時處在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裏,她並沒有理睬姚軒說了什麽,而是陷入到自己的沉思裏,在房中打著轉轉,時不時地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
姚軒見此更加不耐煩了,說:“你神神叨叨的說什麽呢?你這個樣子怎麽能把孩子教好,我看最好是我把曦曦帶回中國……”
“曦曦不是自己出門的,是有人把她劫持走的!”韻琴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她兩眼發光,提高了聲調,斬釘截鐵地對姚軒說。
這次輪到姚軒發愣了,他好像不認識韻琴似地看著她,好半天才說:“你說什麽呢?我看你真的是發神經了,你有病啊,怎麽可能有人來劫持,拜托,你頭腦清醒些好嗎?”
原先失魂落魄的韻琴此時變得激動起來,她重複著說道:“一定是有人劫持了朗曦,一定是的。”她在屋裏來回走著,毫不理會姚軒的質疑,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說:“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怎麽會好端端突然自己離開家了呢?剛才那響聲那麽大,是怎麽回事呢?我一直以來都有這種感覺,她是被人劫持了。上次車禍那次也是,我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失蹤了那麽久呢?不是劫持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