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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1995:遠逝的曾經輝煌 21

(2016-11-14 02:04:37) 下一個

父親也象是記起今天是什麽日子,他走過來在母親的遺像前站了會兒,卻什麽也沒說。

    餘韶芸獨自在靜悄悄的房間裏坐了好一會,對著母親的遺像出神。母親生前是個忙忙碌碌,好大喜功的人,而在她的遺像裏,顯示出的卻是一張平和的臉,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神采。就是那麽淡然無求地望著前方,望著不為人們所知的地方。餘韶芸正出神呢,突然,

    “嘟嘟”

    幾下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把她嚇了一跳,她把眼光從母親的相片上收了回來。但拿起話筒時,那裏麵卻隻有輕微悅耳的電流聲。餘韶芸把電話放下時,突然感到這神秘的電話鈴聲仿佛是冥冥之中母親的呼喚,一種許久未曾體驗過的溫柔的感覺,襲擊了她的全身,瞬時間,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情,很有一些與父親同謀的嫌疑,直到母親死後,她都在懷疑到底自己是不是愛母親的,而今天,她相信母親是通過神明的昭示告訴她,她是愛母親的,她沒有對不起母親!她找來一塊幹淨的抹布,輕輕地抹去照片上的塵跡。然後把照片擺正。

    吃早餐的時候,餘訓哲望著沉默的女兒,心裏泛起一陣心酸,因為自己的婚姻的不如意,他一直都希望女兒不會象自己一樣,誰知造化弄人,偏偏女兒的婚姻竟比自己還要失敗!他一向都是很看重餘韶芸的,認為她最象自己,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總要和自己作對,更沒想到是自己的移情別戀造成了女兒今天古怪的個性。他不是個多話的人,尤其是在家裏,他和原女婿周凱的關係比和女兒餘韶芸的關係要和諧,但他自以為在他的一生中,最愛的人始終隻有女兒餘韶芸一個。

    父女倆的沉默其實是隱藏著許多話在心裏的。終於,父親忍不住,開聲了:“這幾天工作情況怎麽樣?”

    餘韶芸以為是父親的例行公事,並沒有十分在意,說:“挺好。”

    “和程業強相處得還好吧,他是個能力很強的幹部。你還是應該多多尊重他的意見,要搞好團結。”餘訓哲說的很小心,他知道女兒的脾氣,也一直就擔心她的人事關係。那些傳到他耳朵裏來的風言風語,他一直都在考慮著怎麽和餘韶芸談談。

    “您聽到了什麽了嗎?說我些什麽?”果然,餘韶芸聽出了父親的話外之音。

    “你的經驗是不如人家,遇到什麽問題,多和程業強商量。你們這個公司雖然小,但是好多各存心事的人都眼睛盯著呢,如果不能夠把公司的業務盡快展開,賺到錢,而是把時間和精力都消耗在無謂的事情上麵,人家就會有閑話說的了。”餘訓哲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

    一番話說到餘韶芸的痛處,她馬上變得沉默不語了,雖然她自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但又很惱火程業強居然向父親告狀,要說程業強,她從星辰回來之後,對他的態度本來已有轉變了的,因為他計劃的周到和生意眼光的獨到。可是這下,她又回複了對立情緒。但畢竟,她已曉得不在父親麵前明目張膽地唱反調了,隻是默不作聲而已。

    餘訓哲也見好就收,見女兒不說話,馬上轉了話題說道:“小周這兩天去找過你嗎?”

    “他幹嗎要找我?”餘韶芸一聽這個名字,忍不住又不耐煩起來。

    “他年底又要去香港了。”

    “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和我沒關係。”不知不覺,餘韶芸的語氣又衝起來,她本不想和父親之間的氣氛弄得太過緊張,可又忍不住要頂撞他,多年來的習慣已使她忘了該怎麽樣和父親友好相處。

    “這次是去長駐。可能要去幾年。”父親大約也已習慣了女兒的忤逆,毫不在意她的生硬態度。他的話不多,照他的常識,他知道女兒是個話頭醒尾的人。

    “好啊。夠資格找個香港女人結婚了嘛!”餘韶芸仿佛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要與父親鬥氣。

 

“別這樣,你和他又沒什麽大不了的矛盾,他是很喜歡你的,唉,為什麽你們要離婚呢,你的脾氣這麽壞,除了周凱,沒有人受得了。你應該好好珍惜他才是。他和我說了,希望你能考慮考慮和他複婚。然後爭取一起去香港。”

    “不行,我正想和別人結婚呢!”聽父親的話,好象除了周凱,就沒有人要她了,餘韶芸一氣之下,不加思索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餘訓哲怔了怔,很快就猜出這話的真偽,但他當然不會去求證它。餘韶芸的逞性好強,已是無可救藥的了。不但在外麵如此,在家裏則更甚。他時時覺得,說服自己的女兒比說服自己的手下要困難一百倍,而指揮自己的女兒比指揮手下的幹部要困難一千倍。他本想再勸勸餘韶芸,但恰在此時,電話鈴響了起來。

    餘韶芸搶先抄起了電話,她怕父親再追問下去,她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

    不料,電話偏偏是周凱打來的:

    “小芸嗎?還沒有去上班嗎?最近身體還好吧?”……

    一連串的問題,關懷十足的口氣,卻讓餘韶芸感覺倒胃口,她不耐煩地打斷他道:“有什麽話你就說好了,我又不是老太太,用你這麽勞神操心。”

    餘訓哲在一邊批評她道:“你怎麽可以用這種口氣,他是你的敵人嗎?別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餘韶芸見對方吱吱唔唔不明不朗的樣子,一生氣就把話筒扔給了父親,說:“我看他是找您的,我還是讓賢吧。”然後也不容父親勸說,轉身就離開了客廳,徑自走去洗臉漱口,準備上班了。

    餘訓哲一臉無奈地接過了電話。看看桌上的早餐,幾乎沒有怎麽動過,他輕輕歎口氣:兩父女說句話,怎麽這樣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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