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2)
因為前一天晚上幾乎整晚都沒睡好覺,程業強比和餘韶芸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十幾分鍾,就到了星辰大飯店。今天,他們約了公關主任阿堅商量中秋的活動方案。
程業強這兩天都在忙於策劃和確定“星辰方案”的幾個細節,不但將謝茵虹扔在了腦後,更是將關汝珍給大大地得罪了,原先正開始逞複蘇的“冷戰”局麵,進一步地惡化了。程業強心知這是“謝茵虹效應”,心裏以為也不過是女人嫉妒的正常表現,並沒太在意,加上他實在還沒有精力來進行星辰以外的工作,所以仍然是施展他的馴婦功夫,好聲好氣,當關汝珍的冷麵孔是三元宮的泥菩薩,有理無理都讓她三分。
不料這次關汝珍的態度格外地強硬。事因那天晚上心怡打完電話之後,說到謝茵虹,還特別不滿地加了一句說:“爸爸就喜歡和這個謝茵虹阿姨說話,那天我看見他們在一起又說又笑,講了好多話,我還批評爸爸,說他和媽咪為什麽沒有這麽多話呢!”
女兒的一番說話,就象一把刀,把關汝珍的心給戳痛了。那天,她雖然一氣之下說了離婚的話,但靜下來仔細想想,說離婚,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呀。關汝珍不是個追求實際的人,而是一個極度敏感,情感脆弱的人,和程業強夫妻十幾年,盡管她總以為自己可以獨立於程業強之外,但實際上她從來就不曾脫離過程業強,相反,她一年比一年更過分地依賴程業強。尤其是在負氣叫出要離婚的話後,更是發現其實自己無論是事業和家業,都很難離開丈夫了。這個時候,首先她最怨恨的是程業強,要不是他把自己圈在家裏,安心於家務瑣事,否則怎麽會喪失了上進之心,在工作上一事無成呢;另一方麵她又後悔自己口快,一時衝動提出要離婚,豈不是給人家雪中送炭,輕易地就多了一個把柄嗎?又怨又悔,關汝珍心事重重,卻仍然口比心硬,怎麽也不肯理睬程業強,且一點小事就鬧得不依不饒,盡管心裏麵擔心這樣會更加加速程業強的離心離意,但她那死要麵子的個性,使她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是無能或是錯誤的。
昨天晚上,程業強又是很晚才回家,他不知道,他還沒回家時,謝茵虹曾經打了個電話給他,知道他不在,便惡作劇地故意氣關汝珍說:“程總回來後,告訴他今天我很開心啦!”說完就放下了電話。
關汝珍從未受過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直到放下電話後都反應不過來,等她呆立了許久,回過味來時,已經是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可越是這種時候,她還越是要發發雌威,不久程業強回來了,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呢,關汝珍已不由分說地把他的枕頭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哭著說:“你這麽開心,還回家來幹什麽,就在外麵開心好了。”說罷關了房門,獨自飲泣去了。弄得程業強一頭霧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得罪了她,敲了半天的門,又在外麵七問八問,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由覺得好笑,說:“人家放個屁,你就當了真?我看你什麽時候才可以學會聰明些,不然我晚晚都要當‘廳長’了!”
不管怎麽樣,程業強都免不了地要當“廳長”了。夏天的夜晚,蚊叮蟲咬,他自然是一夜沒睡好,懊惱不已時,想起是謝茵虹的惡作劇才引起了這場糾紛的,不禁的惱火起這個可惡的謝茵虹來,心想這玩笑也開得太過分了點,一直還以為她是尤二姐呢,誰曾想她竟比尤三姐也毫不遜色!
反正也睡不好了,程業強幹脆早早地就到了星辰,見餘韶芸還沒來到,他靠在大堂的沙發上打起了瞌睡。
如今,他更迫切地要接下這單生意。前些天和餘韶芸的爭論,使他又想起了以前在局裏的人事紛爭,那些個勾心鬥角的事情本是程業強最厭煩的,現在警惕到餘韶芸原來是來和自己爭奪華遠的控製權的,他就必須采取措施來保護自己了。趕走她,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能夠得到餘局長的幫助,這就要靠自己的智慧了;從這幾天看來,餘韶芸絕對是王熙鳳似的人物,他程業強要想樹立起自己的威權來,隻好學那賈璉,明裏一套,暗裏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