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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催生中國時代?
根據SWG 民意調查機構2020年4月6日公布的數據,36%的意大利人在這場疫情危機之後靠攏中國,30%傾向於美國,隻有27%的意大利人信任歐盟。
同一天德國《商報》以“新冠病毒將開啟中國時代”為題,刊發評論指出,這場疫情,將加速中國崛起這一地緣政治進程。文章認為,西方之所以能夠從近代起主宰世界,殖民者散播到世界各地的天花病毒“功不可沒”。而歐洲人自己遭受的幾次鼠疫大流行,也在客觀上加速構建了現代政權的雛形。細菌和病毒才是顛覆舊秩序、建立新格局的幕後推手。文章指出,現在,社會生活驟然減速,但是地緣政治的變遷卻將逐漸加速。疫情危機之後,正在崛起的中國將變得更強大,西方則會遭到削弱。盡管正是由於中國當局初期的疏失才導致武漢疫情沒能被有效遏製、還擴散到了境外,但是,中國卻是第一個控製住疫情的國家。中國還掌控著全球急需的防疫物資的生產。習近平在高談“健康絲綢之路”,其實他的潛台詞是擴張中國的權力空間。
疫情危機似乎使美國再經曆一次911時刻。就像2001年的恐怖襲擊一樣,美國政府其實是獲知了預警,但是卻沒有采取必要措施來保衛國家。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美國現在成為了疫情中心以及全球經濟危機中心。2014年西非爆發埃博拉疫情時,美國還能迅速調集軍隊援建野戰醫院、協調國際援助。但是今天,美國甚至無力自救。
歐洲的狀況也沒好多少。歐盟有可能成為病毒的犧牲品,這一危險真實存在。歐盟各國在最危急時刻卻紛紛封鎖邊境、拒絕互相幫助。這種對歐盟團結性的傷害,各國在拖了很久之後才有所察覺。
文章接著指出,在疫情開始之前,美軍曾經將意識形態對手中國定義為“數字化專政”,認為今後中國與自由民主製的西方之間將爆發一場價值觀鬥爭。作者寫道:“中共政權現在利用疫情,完善其基於人工智能技術的社會監控體係。鑒於該體係經曆了疫情的檢驗,它將對其他國家具有越來越強的吸引力。就像西方的細菌和病毒曾經助力西方變得強大一樣,來自中國的病毒,也將開啟一個屬於中國的時代。”
幾次大瘟疫改變西方文明史
人類曆史上傳染病大規模流行的最重要的渠道有三個。第一個渠道是戰爭,大規模的征戰使得士兵們從一個地方跑到很遠的另外地方———今天有的傳染病名字仍然保留著戰爭帶來傳染的痕跡,像“非洲軍團病”就是典型。第二個渠道是通商,商人們從一個地方到很遠的另外地方。第三個渠道是傳教士的宗教活動。這些都是有規模的遠距離人口流動的幾種分類。
黑死病一般認為起源於亞洲,一說起源於中亞, 一說起源於喜馬拉雅山區,一說起源於黑海城市卡法,約在14世紀40年代散布到整個歐洲,而“黑死病”之名是當時歐洲的稱呼。這場瘟疫在全世界造成了大約7500萬人死亡,根據估計,瘟疫爆發期間的中世紀歐洲約有占人口總數30%-60%的人死於黑死病。
同樣的疾病多次侵襲歐洲,直到1700年代為止,期間造成的死亡情形與嚴重程度各不相同。較晚的幾次大流行包括1629年到1631年的意大利瘟疫、1665年到1666年的倫敦大瘟疫、1679年的維也納大瘟疫、1720年到1722年的馬賽大瘟疫,以及1771年的莫斯科瘟疫。關於這些疾病的異同仍有爭議,但是其致命型態似乎於18世紀消失於歐洲。
黑死病對歐洲人口造成嚴重影響,改變歐洲的社會結構,動搖當時支配歐洲的羅馬天主教會的地位,並因此使得一些少數族群受到迫害,例如猶太人、穆斯林、外國人、乞丐以及麻風病患者。生存與否的不確定性,使得人們產生“活在當下”的一種情緒,如同薄伽丘在《十日談》之中所描繪的一般。
曆史學家認為,經過鼠疫的腥風血雨,歐洲不少封建國家從滿目瘡痍中重生,開始向現代社會、商業經濟方向邁進,為日後西歐崛起和稱霸世界做了鋪墊。甚至有觀點認為這場鼠疫催生了當代西方文明。因為大量青壯年死於鼠疫,農村勞動力銳減,封建領主莊園佃農和農奴奇缺,動搖了封建佃農製的根基。勞動力供不應求,人工昂貴,直接推動了工具改良和技術創新。還有史學家認為西歐航海、探險和帝國主義的興起也部分歸因於這場鼠疫。
15世紀末美洲成為歐洲的殖民地,這段曆史無比血腥,除了死於槍炮屠刀,還有大量美洲原住民死於歐洲殖民者帶去的各種致命疫疾,主要是天花,還有麻疹,流感,鼠疫,瘧疾,白喉,斑疹傷寒和霍亂。死的人之多,連氣候都受到影響。英國大學學院一項研究發現,歐洲在美洲的殖民擴張的百年期間,美洲人口從6千萬(當時世界人口的10%)減少到500萬 - 600萬。人口銳減,意味著農耕減少,大量農田回歸荒地或森林草原等自然生態。大量是什麽概念呢?現代曆史學家和科學家估計推算有56萬平方公裏,相當於法國或肯尼亞的國土麵積。森林草場麵積如此劇增,導致大氣中二氧化碳減少,世界上很多地區氣溫下降。那個曆史時期的二氧化碳含量是通過南極洲冰層核心樣本推算的。科學家認為,這個人為導致的變化,加上大型火山爆發和太陽活動減少,推動地球進入了一個“小冰川紀”。歐洲和世界許多地方一樣經曆了氣候變化帶來的後果,包括農作物嚴重減產和饑荒。
在歐洲殖民主義者對美洲擴張過程中,真正因為打仗或屠殺而死的印地安人並不占很大的比例,大部分倒是死於歐洲人帶去的天花、麻疹、霍亂、傷寒、鼠疫、流感、白喉等嚴重的傳染病———它們這些殺人魔王使得美洲土著90%的人口毀滅了。本來歐洲殖民主義者到美洲去以後,發現這個大陸土地如此肥沃,當地土著人口天然就是豐沛的勞動力,誰知道他們自己帶去的那些病毒、傳染病把當地的經濟生力軍給毀掉了。歐洲殖民主義者就不得不想另外的辦法尋找勞動力,這就引起了大規模非洲黑人奴隸的販賣,這也是人類曆史上一個巨大的製度性的改變。我們設想,如果印地安人不死於那些病毒,也許零星的奴隸販賣會有,但絕不會成為後來那麽一種規模的製度性的活動。有很多人問:歐洲殖民主義者跑到美洲去,為什麽他們帶去的病毒能殺死那麽多的本地人,而本地的病毒卻沒有能夠對於歐洲人造成同等程度的傷害呢?
中國俗語“水土不服”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著豐富的經驗性智慧,也包含了我們這裏所講的病菌交流。我們再從人類生產和生活方式與病菌存活、傳播之間的關係尋找答案的啟示。歐洲是人類曆史上最早出現農耕文明的地方之一,待到14—15世紀白人殖民主義者從歐洲到美洲去的時候,歐洲人種本身已經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傳染病、瘟疫的“洗禮”了:每次疾病大傳染都要殺死一些人,使一些較體弱的人成為犧牲品,而存活下來的人就有了免疫力,有些免疫力可以傳給下一代。所以,14—15世紀的歐洲人已經與形形色色的病菌來來回回打過無數次仗了。
19世紀非洲爆發了一場牛瘟疫情,結果加速了歐洲在非洲擴大殖民統治的進程。牛瘟病毒在1888 - 1897年間殺死了非洲90%的牛,疫情最嚴重的地區包括非洲之角、西非和西南非洲。牛瘟直接導致饑荒、社會秩序崩潰、民眾流離失所。以農耕為主的地區也未能幸免牛瘟,因為許多地方依賴耕牛犁地。這時,歐洲國家乘虛而入,在非洲大片地區建立殖民統治。殖民非洲的計劃早幾年就製訂了。1884-85年,歐洲14國在柏林開會,商量如何瓜分非洲殖民地,會議結束時形成了正式決議,劃定了各自的勢力範圍。非洲的曆史進程就此改變。1870年代,10%的非洲屬於歐洲殖民地,1900年隻有10%不屬於歐洲殖民地。在這個過程中,牛瘟,以及它造成的經濟危機,成了歐洲殖民宗主國的幫手。
1918-1919 年“西班牙流感”,全球有2500-5000 萬人喪失生命;還有1920 年代昏睡性的“腦炎”———主要發生在歐洲,然後傳到別的地方去。迄今為止科學家們還沒有一個說法,完全解釋這兩次大流行病為什麽那麽厲害。在這之後,我們曉得,最重要的就是愛滋病、埃波拉病這些東西。可以這樣講,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曆史上最重要的傳染病之大規模流行,都是人類文明進化帶來的。它們是人類文明進程中付出的非常慘重的代價,對人類本身提出了嚴重的挑戰。人類文明每一次戰勝了這些挑戰,就又獲得了更強有力的技術手段和社會組織方式。
既傻又缺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