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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三十年我們來相會
作者: 謝盛友
八十年代留學德國的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求知的共同目標,走到一起來了。三十多年前,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我們這些人第一次“真實地”走到一起來了。
三十年多前,我們年輕的心很沉重,不沉醉。我們在綠草地上,仰望星空,一同把希望追。大家說好,無怨無悔,再過三十年,我們來相會。
2016 年底,我們這些人,成功地聚會。在國內的母校是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京大學、中山大學、上海交大、山東大學,更多的是同濟大學。我們都是恢複高考後 77、78、79 級進入高校門檻的,有的是某某省市的狀元,有的是某某年度全國物理、數學、化學競賽的第一名,有的是當年的校團委書記,有的是當年校學生會主席。到德國,基本上是學習工科的,也有學文史的。現在變成海不歸,後麵不帶“長”,前麵至少冠上“資深”。名片一個比一個嚇人,不是什麽“董事長”,就是什麽“資深 XX 人”。
相逢不是一首歌。天下大雪,為了相聚,個個駕車遠道而來,見麵相互擁抱,彼此暢談著,彼此欣賞著,其實個個已經彎腰駝背,不是臉上飽滿滄桑的皺紋,就是頭頂脫發變成了“陳佩斯”。
我當年在協會裏當主席,她當秘書,接納她遞過來的名片,我暈了,脫口而出:“資深美女!”
老白現在當大學物理教授,這位當年全國數學競賽第一名,見到我第一件事就說:“我兒子不願意讀物理。”他兒子跟我兒子小時是朋友,回家後我跟兒子打電話,兒子說,他們小孩之間仍然有聯係,物理教授的兒子學習英美文學,現在美國。
C 現在是德國一家大公司的聲學專家,D 為某大公司的采購主管,E 成了牧師,F 是一所大學的副校長。老 G 姍姍來遲,而且帶著一母一子。老 G:“這是我的兒子。”
聽後,我無語良久,而且感覺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與老 G 生了兩歲兒子的那位,不就是老 H 的第二任妻子嗎?她可比老 H 小四十歲呢。據說,老 G 老 H 都沒有辦離婚,老 G 現在和兩歲兒子及其母親生活在一起。
……。
八十年代的留學生,由於種種原因變成海不歸。人生如下棋,不過,整個人生隻有一局,每走一步都影響最終局勢。人生這盤棋,下輸了,不能從頭再來,每一步都要積極麵對和接受,況且人生的輸贏,沒有標準。
根據我會後的了解,這些海不歸同道都加入了德國國籍,不少人現在積極參與德國政治,有的是黃色的自由民主黨者,有的是黑色的保守基督教聯盟,有的是紅色的社會民主黨,有的是綠黨,有的是紫紅色左翼黨,五顏六色,令人眼花繚亂。
有打工掙錢的,有事業成功的;有創立公益慈善團體的,也有領取社會救濟的。大浪淘沙,三十年的變化,人比人,氣死人。人與人比,快樂也好,傷痛也罷,全在於自己的心態。高也好、低也罷;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這些都是人為概念,並非永久的定義。
惜別,大家依依不舍,三十年後,我們再相會?山不轉,水轉!但願到那時,我們再相會,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些水。有一點,誰都敢肯定,三十年後,有的古來稀,有的直奔耄耋之年,隻要不見到拄著的拐杖、扶著的輪椅,哪怕沒什麽碩果,照樣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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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盛友(曾用名:謝友),1958年出生於海南島文昌縣,中德雙語專欄作家,歐洲華文作家協會副會長,班貝格民選市議員,基督教社會聯盟黨中央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