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盛友:一個社會自由主義者自述
謝盛友(德國)、高行健(法國)、餘英時(美國)、艾未未(大陸)、南方朔(台灣)等被評為2010年度百位華人公共知識分子[政右經左版]。
公共知識分子是《南方人物周刊》第七期特別策劃“影響中國 公共知識分子50人”首先推出的一個概念,此後自2005年起“政右經左工作室”每年推舉當年度富有影響的“‘政右經左’版公共知識分子”。其共同標準為:具有學術背景和專業素質的知識者;對社會進言並參與公共事務的行動者;具有批判精神和道義擔當的理想者。
人家的善意,但盛友深知,我們這代人生來就挨餓,上學就停課,離開書本實在太遠,盛友何德何能稱為知識分子?麵對100個名單,實話實說,沒有一個能稱為思想家,新時代中國未能生產思想家,能不讓中國人感到傷痛?
不過,盛友比較欣賞許小年博士, 2010年,許小年博士提出:幾十萬億國有資產應分給13億民眾,敬佩他的膽識。2010年,最令我感動的是,蔡定劍教授最後的一句話:“憲政民主是我們這一代人的使命。”
盛友至今隻做兩件事:做自己有能力改變的事情;包容自己沒有能力改變的事情。因為缺乏智慧判斷以上兩樣事情,所以喜歡閱讀思考寫作。盛友把自己定位為“社會自由主義(social liberalism)的追隨者”, 盛友非常欣賞丹尼爾•貝爾的那段話:“本人在經濟領域是社會主義者,在政治上是自由主義者,而在文化方麵是保守主義者。”
盛友主張,人的尊嚴通過個人的獨立自主而得到保障;社會通過個人的理智而得到進步;民主通過公民社會的成熟而逐漸成熟;自利的資本主義通過社會自由主義而得到改善。
在經濟上是社會主義者
盛友相信的社會主義,並不是我們小時候的社會主義,至少不是計劃經濟和公有製。盛友希望弱勢群體得到扶助,尋求社會(機會)平等。盛友認識“社會主義好”是到德國了以後,當年盛友還是窮學生,妻子、我和兒子居住兩室一廳的房子,房租600馬克,由於我們收入低微,市政府住房津貼每月260馬克。因為我們是外國人,也得到德國政府的住房津貼,我切身感受到德國的“社會主義好”。對德國社會的再認識是,德國不是資本主義,而是真正的“社會主義”。
德國的“社會主義”製度不僅扶貧,在金融海嘯中也扶富。德國政府采取200億至250億歐元的配套措施,削減利率,為汽車製造商和建築裝修業提供資助,同時通過減稅以讓企業能夠注銷一部分的投資。
盛友再次深刻體會劉少奇的“資本家養活了工人”。
在政治上是自由主義者
二十多年來的書寫表達,無非希望有所保留和有所改變。
希望有所改變,首先是中國高層的改變。盛友八十年代提出“和平演進”的概念,建議中國共產黨學習德國社會民主黨的經驗,和平演進;盛友八十年代建議中國取消宣傳部,建立新聞局;盛友八十年代呼籲中國應盡早成立政治特區;盛友至今仍然呼籲中國應該建立憲法法院;盛友至今仍然呼籲中國應該根據憲法,允許民間互益性社團存在壯大;盛友至今仍然呼籲中國應該根據憲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信仰自由;盛友至今仍然呼籲道德重建、成立真相和解委員會(比如針對反右、文革、六四);盛友至今仍然提出討論:一個政黨能不能始終代表最大多數人的利益?
至於兩岸,盛友二十年以來一直堅持提出的“中華事務部”。盛友始終認為,“陸委會”、“國台辦”工作做了很多,而且做得不錯,但都不是站在一個中國的構架下思考和運作,都是視對岸人“外人”的一種思維架構,“陸委會”、“國台辦”可改名“中華事務部”。兩岸下一個甲子,首要任務是尋找公約數,雙方要理清楚“一個中國”的國家概念和法人人格源自哪裏?
希望中國底層得到改變,提出“白血病”的概念,指出中國國內權力腐敗、權利貧困就是“白血病”, 盛友十幾年前就呼籲徹底取消“農民工”製度,獲得國內高層的支持。根據2009年7月6日廣州日報報導,廣東省委常委、深圳市委副書記、深圳市代市長王榮說,“農民工”的概念已發生變化,深圳“農民工”概念將消失。“農民工”的第二代現已成年,他們在就業時會選擇留在深圳。國內媒體撰文報道,引述謝盛友的文章認為,要“消滅”“農民工”稱謂,必須配套相應的行政管理條例,隻有從製度層麵全力維護“農民工”合法權益,幫助他們享受到城市發展與改革的成果,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才是概念後麵真正應該實現的實質變化。
在文化方麵是保守主義者
盛友希望保存中國古老文化,2010年盛友為與張愛玲同輩的女作家蘇青(馮允莊)的故居寧波馮家大院請命,希望能夠保留作家的故居,協助徐芳敏教授(蘇青的外甥女)、高麗娟等,通過寧波日報、共識網等媒體呼籲兩會關注老房子的保護,2010年3月底寧波市政府決定:不拆除蘇青故居。一個老作家的老房子得到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