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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劉少奇前妻謝飛
作者:謝盛友
日前收到一位中南海人士2009年5月18 日的來信:
親愛的小謝:
幾篇大作拜讀,不過,你寫關於謝飛的文章很多都是你的臆想,我曾多次與她交談,她對國民黨充滿仇恨,對選擇革命無一絲後悔,可以告訴你的是,她是紅一方麵軍長征婦女中長得最漂亮的女性,凡是看過她本人或她照片的都以為她是電影明星。直到老,她還保持著苗條的身材,注重儀表,穿金色的拖鞋。
問候你全家人!
以下一文寫於2008年。
謝飛,其實她隻比我父親大11歲,可是,她是我爺爺的輩分,所以我隻能叫她堂姑奶奶,至今我還真的沒有親眼見過她。我最小的妹妹到德國來之前,在北京等簽證時居住她家。上個世紀港台媒體發表“劉少奇與他的妻子們”,我通過在北京的堂叔叔表達我的心願:我要寫她。她婉言拒絕,她說她很平常,沒什麽好寫,後來我收集所有能收集的報刊資料,郵寄給她。我覺得,她的人生太不平常。
出國前我問父親,堂姑奶奶後來為什麽沒有再婚?父親說,這事隻能問她自己。父親苦笑:也許她自己還以為自己仍然是“國母”?帶著父親的苦笑,我踏上北去的國際列車,穿越西伯利亞和柏林牆,來到德國巴伐利亞自費留學,但是,不管我再忙累,我還是始終關注她。
海南島文昌,用我們當地人的話,就是“拉大便也不養草”的地方,土地極度貧瘠,所以祖祖輩輩無非就是遠涉南洋,謀生之路,所以文昌的名片之一:“華僑之鄉”。不然就是拚命地讀書,離開海南,所以文昌號稱“文化之鄉”。不然就是不怕死,去當兵,所以文昌又成為“將軍之鄉”。
堂姑奶奶謝飛與我的爺爺一樣,很小就去了南洋,又滿懷愛國熱情,返回家鄉,爺爺加入國民黨,謝飛跟著共產黨鬧革命。
謝飛,1913年2月3日出生在海南文昌茶園村,原名謝瓊香,小名麽尾,“麽尾”是指家裏最小的孩子,她上有4個姐姐3個哥哥。謝飛受三哥影響最大,這位曾擔任農民自衛軍連長、鄉蘇維埃主席、中共文昌縣委委員的三哥謝冠洲,是謝飛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謝飛1934年10月參加長征,是中央紅軍三十名女紅軍之一。1935年12月在瓦窯堡與劉少奇結婚,改名謝飛(謝在工農檢查部、劉在工會)。1936年1月到中共北方局所在地天津協助劉少奇(胡服)工作(劉是北方局書記),第二年2月北方局遷到北京。1938年與劉少奇前妻所生兒女劉允斌、劉愛琴共同生活了近一年。
謝飛曾是劉少奇的夫人,分手後沒有再婚,也從未生育,現在與堂叔叔一家一起生活、安享晚年。
對丈夫劉少奇,謝飛說,早在馬來西亞時就聽到過這個名字,知道他是中國工人運動的領袖。到中央蘇區後,聽過劉少奇作報告。長征途中,兩人真正接觸,互生愛慕之情。在鄧穎超等人的操持下,他們在陝北古鎮瓦窯堡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毛澤東、李維漢和周恩來等十多位中央領導前來道賀。謝飛這個名字就是那時改的,不過人們還是習慣地叫她“阿香”。
新婚不久,謝飛夫婦便根據黨中央瓦窯堡會議精神,喬裝打扮,輾轉到了天津。在天津的這近一年,是劉少奇與謝飛作為夫妻在一起生活時間最長的一段日子。當時劉少奇是北方局書記,領導著華北地區的抗日救亡運動,日理萬機。妻子謝飛則身兼數職:任北方局機要秘書,協助劉少奇工作,保管黨的機要文件;當家庭主婦,照顧劉少奇的生活,保護劉少奇的安全;當交通聯絡員,與有關人員秘密接頭,傳送情報文件。
好不容易走完長征路的謝飛婚後兩月就隨劉少奇秘密潛入天津,為中共北方局工作,她的同事有彭真、林楓等白區黨要員。這段期間,人們無從揣測劉、謝的婚姻是否幸福美滿,或許僅僅是謝飛文昌人的遺傳性格,為一遂讀書弘願,決意回延安深造。 劉少奇竟然同意了。幾乎與此同時,毛澤東也同意了賀子珍帶著兩個女兒和腹中的胎兒,遠赴蘇聯治病和深造。未幾延安窯洞裏的“第一夫人”就易位了。謝飛的運氣似乎沒那麽差,她在中央黨校和中央馬列學院讀完哲學、政治經濟學等課程,於1939年穿著新四軍的戎裝到皖南抗日根據地時,劉少奇尚未休妻再娶, 然而次年她渡過長江到蘇南執行任務,趕上大掃蕩, 被隔阻在南岸,一時回不來。她那裏曉得,劉少奇就在這當口迎娶了新人王前女士,雖說這段婚姻也並不長久,但謝飛卻永遠出局了。
謝飛的模樣其實長得挺可人的,但要論相貌畢竟比不過新四軍的“軍中之花”王前。謝飛雖勤奮向學,但要論學識又更比不上後來的“第一夫人”王光美。她唯一可自矜的是,在中共所有黨國魁首的妻子(前妻自也算在內)當中,有她這種學問資曆的寥寥可數(當然不如王光美。)。
抗戰勝利後,國共又告拉開戰幕。謝飛的舊部編入“三野”,她本人則在中共華東局任高職。至1949年的“開國大典”,謝飛作為革命勳臣而應邀觀禮。此時的王前女士卻“人麵不知何處去”,劉少奇的新太太已是輔仁大學的名嬡王光美了。
1959年,謝飛到廣東開會,順道回了一趟海南,這時她與文昌茶園村老家已闊別31載了。她的父母早已死於貧病交加之中,謝家兄弟也分別被國共兩邊屠絕了。這在她來說已是陳年舊事,令她欷噓落淚的倒是眼前慘絕人寰的大悲劇。時值“三年大災難”的頭一年,大躍進的惡果如溫疫般彌散神州大地,文昌的耕田人每天僅配給3兩口糧,鄉親個個麵如金紙,浮腫得挪不開腳步。謝飛正是文昌茶園村農民的女兒,她無論如何不能相信祖家會餓得死人,軍閥時期、國民黨時期何曾有過這種事?
據說,謝飛回到招待所,竟痛哭一場,並對隨行秘書一吐肺腑之言。她說文昌百姓這樣苦,主要是領導的責任,我們搞革命為的是什麽?
謝飛哪想得到,革命至為惡劣的果實還不是百姓窮困,而是把人心薰壞薰黑了。這位急於出人頭地的小秘書回京後,就在“反右傾運動”中寫小字報,把謝飛攻擊“三麵紅旗”的言行給抖落出來了。文昌茶園村人的心地是很實在的,謝飛麵對怒濤般的鬥爭批判,隻坦承自己卻曾這樣想和這樣說過......她終於成了“右傾典型”,並由中央政法幹部學校(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前身)副校長變成了一個養豬和打雜的校工。然而和她後來的厄運相比,這簡直是“和風細雨”。
1968年某日半夜,時年55歲的謝飛被秘密逮捕,並開始了日以繼夜的嚴刑審訊,不許她吃飯、喝水、睡覺,甚至不許上廁所,硬要從她牙縫裏橇出一句話:劉少奇是叛徒。
原來,“劉少奇專案組”必須坐實他在北方局工作時曾被捕過並寫了“自首變節書”這一罪狀,而這段時間,謝飛正跟劉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她撂下這句話,便可一了百了。
謝飛與劉的婚姻維持了不足六年,其間還因她回延安學習而分開過,謝飛從未聽說劉少奇曾經被捕,更別說“自首”之類。專案組用盡誘供、逼供術,審問了200多次,終難得手。還好,另有人打熬不住,昧著良心畫了押。於是,文革中傳達到全黨全民的厚厚一本關於“叛徒、內奸、工賊劉少奇”的中央文件,人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前全國總工會主席、劉的嫡係老部下劉寧一的簽名證詞。聯想到謝飛的遭遇,或許可對身係黑獄的劉寧一聊表同情,但文革後劉寧一雖被放出來,卻前程盡毀了。
不肯誣陷前夫的謝飛則被關押了近6年,直至周恩來一再要求放人,她才於1973年國慶節前獲釋。出獄那天已無人認得這個瘦如骷髏的老婦就是當年的長征紅軍和抗日女英豪了。
據說,謝飛與生前的王光美的關係非常不錯,對劉少奇的小孩,視為己出。
看來,中國的“第一夫人”是不好當的。王光美的慘狀足教她一輩子刻骨銘心,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王光美又因多年積怨的總爆發導致失態於大庭廣眾,惹惱了鄧小平,遂被冷藏起來。另一位第一夫人江青也好不到哪裏去,判了個終身係獄,末了還是投環自縊才獲得大解脫。
倒是堂姑奶奶謝飛老太太迄今仍健在,她還是那麽好讀書,活到老學到老。不過我對她的期許卻不是讀而是寫,希望她能提起筆來,記下她這一輩子冗長的“紅色疑惑”。
寫於2008年4月6日,德國班貝克
先生,這個說的太誇張了吧?
我作為文昌人,看了這句話非常不爽。
這不是事實!不能為了寫文章就誇大,誤導。
文昌的農業非常發達。怎麽可能土地極度貧瘠?
以後,回去可以去海裏釣魚,劃船...
這一段話是什麽意思?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少奇長女劉愛琴憶謝飛
作者:李成 2006年10月31日 來源:海南日報
編者按:中國工農紅軍二萬五千裏長征,是20世紀人類最偉大的壯舉之一。在爬雪山、過草地的紅軍隊伍裏,至今有據可查的海南人有七名:張雲逸、周士第、莊田、謝飛、符確堅、雲廣英、林青。其中謝飛是唯一的女性,也是如今唯一的健在者。
今年93歲的海南文昌人謝飛,14歲時在廣東省立第六師範學校(瓊台師專前身)讀書時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繼而加入中國共產黨;16歲起在中共高層領導身邊工作;她曾是劉少奇同誌的夫人,也曾是抗日烽火中威震敵膽的“謝團長”。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之際,本版以劉少奇女兒的視角,回憶繼母謝飛在延安革命時期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從一個側麵反映出一位瓊籍革命老紅軍高尚的人格和革命情懷。
九月的金秋,作為海南電視台的記者,我在謝飛老人的養子謝冰夫婦陪同下,乘著公安部為謝老配備的專用轎車,來到了位於北京和平裏劉少奇長女的劉愛琴家。劉愛琴老人今年也已經79歲高齡,身體不太好,近來推掉了許多應酬。但聽說我們是來了解謝飛媽媽的事情,她欣然接受了采訪,回憶起與謝媽媽之間的母女深情。
劉愛琴是劉少奇同誌與前妻何寶珍烈士的女兒,出生於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的腥風血雨中。母親為革命犧牲了,她從小被寄養在別人家,受盡磨難。1938年,十一歲的劉愛琴到了延安才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劉少奇,而這時與父親生活在一起的是繼母謝飛。從謝飛身上,劉愛琴第一次感受到了濃濃的母愛。
父親和謝媽媽給我起名劉愛琴
劉愛琴還清楚地記得與謝媽媽第一次見麵的情景:父親指著旁邊一位女同誌對女兒說:“這是你的謝媽媽”,小愛琴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位新媽媽,發現她又年輕又漂亮,心裏喜歡得不得了,陌生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謝媽媽也拉著愛琴的手,問長問短,非常親熱。劉少奇工作忙,經常無暇顧及女兒;謝飛當時在延安馬列學院學習,一早一晚便接送愛琴,晚上就帶著愛琴回馬列學院的宿舍住。一家三口每兩個星期才團聚一次,當時在延安叫作過大禮拜。劉愛琴原來沒有正式的名字,隻有一個小名叫“愛兒”。“劉愛琴”是到延安後父親劉少奇和謝飛媽媽一起給她起的,她用了一輩子。
劉愛琴說:“雖然是繼母,但我對謝媽媽是親骨肉的感覺”,並一再強調說:“謝媽媽年輕時確實特別漂亮”,說這話時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澤。
謝媽媽為我縫衣服
在劉愛琴眼中,謝飛媽媽不但年輕漂亮,而且心靈手巧,尤其她親手為劉愛琴縫製衣服的情景,給劉愛琴留下了深刻印像。有一回謝媽媽很精心地用手工縫製了一件白襯衣和一件背帶褲,這在當時條件很艱苦的延安是相當時髦漂亮的套裝。愛琴愛不釋手,準備帶回學校(那時她已住校)穿起來好好“臭美”一番。
返校前她將衣服包好夾在腋下,連上廁所都不肯放下,誰知一不小心新衣服掉到糞坑裏了,愛琴心疼得直掉眼淚。謝媽媽沒有責備,而是趕緊過來安慰她,讓她別哭,先回學校去。過了幾天,愛琴接到謝媽媽捎去的一個包裹,打開一看,是那件衣服,令她又驚又喜。從信中她才知道,謝媽媽把衣服從糞坑裏撈上來之後,拿到延河裏反複洗刷,然後又曬又熨,現在簡直就跟新的一樣了。說到這裏,劉愛琴老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哎喲,這事兒我記一輩子!那件衣服我穿到第二年,小了,蹦線了,我還穿。可惜後來去蘇聯時沒帶著,不然留個紀念該多好啊!”
謝媽媽疼我像親女兒
剛到延安時,愛琴身體很弱,麵黃肌瘦的,謝媽媽就帶她去看病,大夫說主要是營養不良,肚子裏有蟲。結果吃藥後上廁所拉了一大堆蟲子,謝媽媽傷心地抱起她:“孩子,你這樣怎麽長身體啊!”還有一次,愛琴感冒發燒,不想吃東西,謝媽媽就端來小米粥,“我是南方人,不愛吃小米,她就哄著我吃,我記得很清楚。我病了嘛,她像對自己的親女兒一樣心疼我。”說起往事,劉愛琴的眼中不時閃動著淚花,她說對謝飛媽媽感情有時候甚至超過了對父親的感情。
那時侯,劉少奇在黨內的地位越來越高,繁忙的工作使得一家人聚少離多。在小愛琴的眼中,父親就是個家長,是座靠山,但他不是出差在外就是忙於開會或埋頭寫作,根本沒有時間與自己在一起,因此對父親的印象還沒有對謝媽媽的深刻。
謝媽媽珍藏著女兒的照片
在延安劉愛琴與謝媽媽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一年。1939年初,謝飛從延安馬列學院畢業,穿上新四軍軍裝奔赴抗日前線。臨行前給劉愛琴寫了一封信,說這一走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囑咐愛琴要好好學習。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殷切叮嚀。不久劉愛琴也與其他中共領導人的子女一道被黨組織送往蘇聯讀書。她從蘇聯給謝媽媽寄過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已經長成了一個美麗洋氣的大姑娘,臉形五官與謝媽媽頗有幾分神似,相片旁邊有劉愛琴的題字:“你的愛琴”。這張照片被謝飛媽媽一直珍藏著。
新中國成立後劉愛琴回到祖國,而那時謝媽媽與父親劉少奇已經分手多年了。劉愛琴到北京師大女附中當俄語老師,平時都住在學校。有一天,收發室的師傅說有人找,劉愛琴出來一看喜出望外:是她多年不見的謝媽媽!謝媽媽帶來一籃子水果,興奮地拉著愛琴左看看右看看,親熱極了。劉愛琴也特別感動,母女倆有說不完的知心話。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劉愛琴多次隨謝媽媽回海南,留下許多母女倆在一起的照片。她說特別喜歡三亞的亞龍灣和大東海,也喜歡文昌湖山,因為那裏是謝媽媽的家鄉。現在逢年過節劉愛琴都會到家裏去探望謝媽媽,平時也常打電話問候。劉愛琴說:“謝媽媽與我的感情是革命化的,更是人性化的。我是烈士的女兒,她把我當成革命後代來培養;她沒有自己的兒女,對我就像對親生的孩子一樣。從她身上,我確實體會到親生母親一樣的感情。”
在劉愛琴的心中,謝飛永遠是自己的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