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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盛友:門(長篇小說1)
作者:謝盛友
門是非常美麗的,但是,門不好,自命清高。門有很多好處,讀書特別多,道理懂得很多。門總是怪別的朋友不懂道理。門真的讀了很多書,在南北大學獲得兩個文學哲學博士。門的名片蠻嚇人的,“Prof. Dr. Dr.”,門在南北大學任職當過教授。博士學位引以自豪的不僅僅是門,還有門的這個社會。對於在某個學術領域自成一家的人授予的博士學位,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高學問和名譽的象徵。
門現在看看自己這張名片,心裏很不舒服,覺得“Prof. Dr. Dr.”不僅顯得羅裏羅嗦,而且是就業障礙。門開始恨自己的名片。名片給予門許多榮耀,今天似乎是恥辱。突然間想起文革用語:“知識越多越反動。”門不反動,但是,門知識多,簡直變成知識越多越沒用。門開始不敢給人家遞這張名片。
所以,門好長時間把自己的門關閉。今天開門,一開門就腳踩牛糞。
門關門的時候,與朋友兩個人麵對麵一起打坐。良久,睜開眼睛出定,門感到神清氣爽,心下歡喜,問朋友:“你在入定後看到了什麽?”
朋友回答:“我看到對麵坐著一尊佛。”
朋友問門:“那麽,門看到了什麽呢?”
門回答:“我看到了一坨牛糞。”
朋友微笑,閉目繼續打坐。
門今天很高興,因為門贏了。在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語:“我老門今天終於占了上風。”
興高采烈中,在回家的路上,門狹路相逢門的批評者。
門說:“我絕對不給一個傻瓜讓路!”
批評者:“我給!”說著批評者閃開給門讓路。
門覺得讀書無用,鈔票有用,所以要找飯吃。大公司不要門,中等企業不要門,小小的家庭作坊更不要門。絕望中,門找到了一家動物園。動物園館長蠻同情門的遭遇,答應給門工作。動物園有一個傳統節目,眾人觀看虎鬥人。
今天,門不是門, 門是人。門必須麵臨老虎,與老虎搏鬥,讓他人觀看,給別人樂趣。
動物園的大門打開了,果真出來一頭凶殘老虎,看上去很猛,很饑餓,很想吃人。
老虎向門越逼越近,觀眾歡呼、觀眾高呼:“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吃掉它!……。 ”
老虎向門越逼越近,三米、兩米、一米、半米,非常非常靠近的時候,老虎原形畢露:“不要怕,我也是南北大學哲學係畢業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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