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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生日的時候,在湖南長沙袁家嶺照相館的留影。
當年我25歲(圖)
(兼寫: 他鄉遇故知,三生有幸)
作者:謝盛友
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冶金部長沙有色冶金設計院工作。上回我的《愛要長,命要長》一文實際上是縮寫,我會分時間段慢慢展開。我讀大學的時候,家裏非常非常貧困,女朋友(現在的妻子)家庭經濟比我好很多,經常得到她家的資助。那時,我們在中山大學讀書,真的是兩個人吃一碗飯,兩個人喝一碗湯,兩個人吃一根榨菜,二十幾歲的時候,愛情在我眼裏真的很簡單,不就是那碗白米飯嗎?被“紅與黑”那些大文豪描寫得天花亂墜。大家還記得糧票嗎,我家本來在農村,當然沒有糧票,張申華家在上海,每月寄錢和糧票給她,我們把節省下來的糧票到校門口的集市換雞蛋吃。今日回想那辛酸實情,既令我感動,也令我反動,我甚至懷疑,是否老婆以前給我吃太多的雞蛋,以至於我現在變成一個大笨蛋。成了笨蛋,老婆容易管理、容易修理。原來她早有預謀。預謀犯罪在德國刑法中量刑是很重的。
申華先在天津,後在北京,她第一月拿到工資,給我寫信,內夾20元。她以為我還像大學時候的窮光蛋,就想吃雞蛋,其實我工資與她一般。我回信說,我也有錢,有很多的錢,還有獎金。這段甜蜜實情回憶起來,令我感動無限。愛情不就是那薄薄的信封嗎?北京長沙,一人一信一個來回一個星期,等到我們28歲結婚時,情書堆滿抽屜,如今被我嶽父收藏,他老人家堅信,忽悠我:今後終歸有人要研究謝盛友。啊,苦了泰山,神州遇雪災,上海常梅雨、潮濕,嶽父大人經常要為我曬情書。
離開長沙有色冶金設計院已經二十年,哼著馳光南的“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驅車往斯圖加特看望張偉和黃飛。一路上我腦海裏一直浮現二十年前長沙有色的人和事。到底已經時過二十年了,長沙肯定天也新、地也新,處處惹人醉。
下午七點半到達酒店,張偉他們還在路上,等到八點半他們才進酒店。酒店大門砰的一開,我的心也砰然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張偉移去。我們擁抱得很緊,淚水差點都流露出來。“你的頭發怎麽會 這麽多?!”張偉第一句話這樣問我。
張偉年齡比我小,而頭發卻比我少,而且具有越來越少的趨勢,看得出他們在有色院的工作也蠻艱辛,壓力也很大。黃飛安慰張偉說:“德國水好,你在德國呆上幾年,頭發也會長出來的。”
闊別二十年的故人,居然在這萬裏域外重逢,心裏的愉快可想而知。要了紅酒,大家坐下,話題就從我的頭發開始。我在有色院的單身漢中掉頭發是出名的,在那段日子裏,我幾乎每周用生薑煮水洗頭,以求再生頭發。但是,長沙的水不好,我哪怕使用 101藥水也不行。
我在有色院的時候,是設計院最鼎盛的時期,集聚一千多工程師。我與我的校友王定遠創立了翻譯組,有英法德日俄五個語種的譯員,而我是建院以來最年輕的組長。八十年代初,我還協助創建中國科技翻譯家協會湖南分會,我曾任副會長,協助湖南省情報所創建了湖南省第一個代譯網。那網跟我們現在的網有天然之別。工廠的廠長使用一個大大的麻袋裝科技資料來找我們,我們再倒袋分料,再用更小的麻袋送到各個研究所情報室。那時沒有電腦,有鼠年但沒有鼠標。
那時我們的生活真的很貧困,每個月的工資僅夠吃飯,但是,我們個個活得很充實。單身宿舍的主人們個個下班後,每人端著自己的飯碗,站在宿舍的過道上用餐,年輕人在一起無事不談,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傍晚我們這些單身漢會經常結隊散步到袁家嶺。
我們這些人其實個個都很調皮,個個都不本分,但是個個都長幼有序,對製度的尊嚴都給予尊重。項目一到,科長一聲令下,個個均順從,卷起鋪蓋就走,哪怕火車上沒有位子,連夜站著我們同樣出發,沒有半句怨言。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張平,他經常出差,他盡管住在我隔壁,可是看到他的日子加起來不到一百天。廖江南也是如此,他老父親來看望他,而他人在現場。當年廖江南與小吳談戀愛,小吳這位未來媳婦天天給未來的公公打飯,送到我們單身漢宿舍五樓來,我們每次捉弄小吳,強迫她在江南父親麵前喊“爸爸”。但是,捉弄之餘我們的確為江南感到高興,內心覺得小吳今後一定是位賢妻良母。
老黃回去福建了,他現在跟有色院的朋友仍有業務往來。鄭時路到了韶關,與我“同居”四年的戴學瑜現在還在有色院,任副總工程師,另一個室友謝超美先到深圳,後去加拿大,現在與我仍有聯係。付鐵流到了南昌設計院,曾安是最早下海的一個,聽說現在在長沙當老總,日子也很好過。王傑回老家煙台,小賴去了美國,獲得綠卡後現在回樂山發展。袁學軍像張偉一樣堅定不移地留在有色院,將有色進行到底,現在擔任副院長。
我八六年一月十八日結婚,第二天便服從領導命令,到北京接機,然後同五個德國工程師一起到湖北銅碌山,在那個現場工地我們整整打滾了一年。張偉的同學張敏同我們在銅碌山一起拋頭顱灑熱血、抗炎熱抵嚴寒。張敏個小可愛,最受德國人喜歡。施羅德給她一個Sonnenschein (陽光)的外號,後來,大家都不叫她張敏,直呼“陽光”。在銅碌山,張敏有一大醜陋的發明,她怕別人使用她的杯子喝水,所以在自己的杯子上寫上“張敏肝炎”四個字,果然奏效,大家群起摹仿。當年銅碌山的項目領導人蘇保國現在已經退休了。與我在一起的蔣繁,人後來到了湖南大學,周蕾去了深圳,廖楚潘盡管人嫁到德國來,可我二十年來還沒有見上她一麵。
我問張偉和黃飛:“單一(單身漢宿舍第一樓)還在嗎?”“建築物還在,功能還在,仍然是單身漢宿舍。”單一啊單一,我對你愛恨交加。夏天你低檔不了溫度的上升,讓我們像在鍋爐裏睡覺一樣。冬天雪花不邀而來,飄到我的睡床上,滋潤我的被子。
“瀏城橋還在嗎?那個菜市場我們工間操經常去買菜。”八十年代初瀏城橋菜市場幾乎每天播放朱明英的《回娘家》: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 ......
露天的瀏城橋菜市場已經被改變了,現在都是高樓大廈。我跟張偉說,若我回長沙,我第一件事就到瀏城橋買一隻活雞,回單一殺雞拔毛,回味當年單身漢時過節的“時尚”。
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我與張偉黃飛一起兩個小時,談也談不完。快十一點的時候我隻好買單,與他們告辭,因為他們第二天還有下一站,我則還有其他的事。
告別時我擁抱小周,讓他代我向他媽媽問安。他媽媽劉阿姨是有色院人事處的幹部,當年我報到時就是劉阿姨接待的。劉阿姨,我這麽不本分的人,到了有色院沒給你們做任何貢獻而就跑掉了,看來是你的用人政策失誤了。
他鄉遇故知指的是, 在遠裏家鄉的地方碰到了老朋友,指使人高興的事。李汝珍在《鏡花緣》第十回中寫道:
果然有誌竟成,上月被他打死一個,今日又去打虎,誰知恰好遇見賢侄。邂逅相逢,真是“萬裏他鄉遇故知”,可謂三生有幸!
考考你們。湖南人非常喜歡吃辣椒。人言:四川人不怕辣、貴州人辣不怕、湖南人怕不辣。都是三個字,你們說,誰最辣?
寫於2008年2月25日,德國班貝克
謝謝帥哥的問好!謝謝閱讀!
問好! 多保重!
他鄉遇故知,三生有幸.
寫得好,寫得好。下次偷偷來看,不做聲勢了。
到瀏城橋買一隻活雞,回單一殺雞拔毛,回味當年單身漢時過節的“時尚”。 haha!:))))))
袁家嶺,瀏城橋,^_^,好熟悉啊.....
他鄉遇故知,三生有幸
Mr. Xie is such a handsome man!
三生有幸.
他鄉遇故知,三生有幸
Good luck.
你中山大學的?
a ZhongShan DaXue girl
對, 毛澤東最辣!謝謝閱讀!
你最後的問題,應該是湖南人最辣吧?
問好!
謝謝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