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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抗拒的民主化浪潮》之四:三大全球化浪潮

(2008-01-03 20:46:25) 下一個
《不可抗拒的民主化浪潮》之四:三大全球化浪潮
  
作者 : 亮劍!,發表時間:2/24/2007
【文章摘要】: 殷鑒不遠,而滑鐵盧之戰已近在眼前,在伊朗戰爭即將拉開序幕之際,美國是否想到它的真正敵人與對手究竟在哪裏?如果文明、宗教、傳統遠離政治,不為權力所裹挾,不成為政權政治基礎,文明之間有的應該是對話與交流,而不是對抗與衝突。
  
【正文】
前麵三篇連載文稿我著重陳述了在不可抗拒的全球性民主化浪潮中,人們在追求民主價值的同時,應該兼顧考慮的問題。在此,我進一步陳述政治全球化過程中已經造成的問題;在此民族主義與專製主義重新泛起的曆史情境下,為什麽民主化浪潮不可抗拒?民主化、現代化進程與傳統文明及宗教的偉大複興之間內在的淵源究竟是什麽?
  
一、不可抗拒的三大全球化浪潮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東歐劇變、蘇聯解體。與此同時,人類史無前例的迎來了三大全球化浪潮,迎來了思想觀念與社會結構的深刻變革與衝突。而這三大潮流無一例外的以其強有力的摧毀性力量,瓦解著一切傳統的國家形態,國家力量維持的舊有平衡被打破,新潮流下的新平衡卻還沒有形成。由此而呈現出全球性的地緣政治紛爭、宗教衝突、文化衝突與民族衝突。
  
在三大全球化浪潮中,具有革命性力量而徹底改變人們思維方式與行為方式的一大潮流是信息化浪潮。信息化時代把人們從遙遠迅速的拉近,隻尺天涯以其赤裸的真實驚人的呈現於每一個人的眼前。當一個資訊麵前人人平等的時代來臨時,國家掌控、資訊壟斷的舊有傳媒機構的超越性地位幾乎被瓦解,從此人們有了對比、選擇與參照的資訊自由;有了自由尋求精神、文化與政治認同的機會。新聞自由在傳統國家已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幻,它就在人們的身邊。這種潮流,超越於戈爾巴喬夫曾經倡導的公開化政策,構成了對傳統國家控製力量的強大挑戰,史無前例的讓正義與民主在任何國家成為可能。在新聞自由與思想自由的情境下,人們根據各自的秉性,尋求著新的認同。國家的外在威權喪失其凝聚人心的精神紐帶作用,而以傳統文化、民族傳承為背景的人們衝破外在國家威權強製阻隔,重新凝聚於共同的宗教傳統與文明。這一方麵表現為以意識形態對抗為基礎的國家形態的瓦解,新的民族國家形態大量形成,從東西德柏林牆的崩潰,到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獨立,到南聯盟的民族戰爭,到朝鮮半島高麗族統一欲望,我們無不驚訝的發現以文明背景、民族傳承為精神紐帶的認同追求與重新組合傾向,傳統的帝國在瓦解,新的國家形態伴隨著新文明的產生在崛起。這既是一種強大的破壞性力量,又是一種催生多元文明共建發展的建設性成果。與信息化潮流伴生的是一個多元文明交流與對話的璀璨世界。
  
第二大洶湧而來的浪潮是經濟的全球化,自由資本以其不可抗拒、無所不在的力量,砸碎了閉關鎖國傳統國家的鎖鏈,用利益與財富的動機,瓦解著人們既往的思想觀念與意識形態,而史無前例的超越於一切傳統道德學說,賦予了所有人自利的權利與資本的衝動。跨國公司、民間非政府組織與多元利益團體從所未有的衝破傳統國家與政府的強製阻隔,而跨地區、跨國性的發揮日益強大的作用,取代國家與政府的傳統職能,在構建全球性經濟秩序的同時,瓦解了各民族之間以疑懼、排斥與對抗為表現形態文明斷層與衝突,在共同的經濟契約倫理與誠信原則的基礎上,開創了空前多元文明平等對話與交流的格局。傳統國家與政府的權力日益的邊緣化,而喪失其對國內外資本與經濟發展的主導性作用。財富話語突破國家權本位控製,反過來控製政府與國家行為,完成了對傳統國家主權觀念的第一次全麵解構。在公民的經濟自由權利麵前,不再有國家意誌可言。當陳良宇向胡溫中央當局發出經濟自治與地方自治的呐喊而禁止中央政府的指手畫腳時,我們得以看到資本力量向國家意誌發起的挑戰與衝擊。全球性的經濟繁榮與危機早已把執政者從美夢與惡夢的循環交替中驚醒,惶恐而忐忑不安的感歎自身的有限、乞求上帝與主的賜福。請問在全球資本自由化浪潮麵前,真還有國家主權可言?
  
第三大浪潮就是人權高於主權的政治全球化力量對傳統主權國形態的解構;人民主權對國家主權的強有力挑戰。以前蘇聯與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崩潰為分水嶺,冷戰時期捍衛人權的民主思想與國家主權的專製思想的對峙與均勢局麵已經打破,專製國家與政府抗拒現代文明的最後一道屏障的道義基礎已經分崩離析,國家主權觀有如昨日黃花,在風雨中飄零、洗蕩而日現其蒼白枯黃,天賦人權觀與公民權利意識已經深入人心。這一方麵形成了構築現代民主政治製度的社會基礎,另一方麵,在共同的公民政治、經濟、文化自由與自決權利麵前,完成對威權暴力下的專製國家傳統形態的徹底解構。在這種不可抗拒的潮流中,傳統多民族專製帝國紛紛瓦解,尋求民族自決與自治的力量空前強大。由此而依次打破舊有國家形態,如雨後春筍般的形成了追求民族獨立與自由的世界性民主浪潮。猶如人類的理性必將與感性相伴隨一般,全球化的民主運動是與其孿生兄弟民族獨立運動密切相關、同時興起的。
  
二、全球性的現代化進程與傳統宗教的複興
與這三大浪潮同時而來的是社會的深層次變革;公民社會、文化、政治生活的巨大變遷;傳統的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化與商業文明的迅速過渡;是席卷全球的現代化進程。在阿拉伯世界,我們看到的是石油資源帶來的巨大商業利益與財富,及以石油工業為依托迅速發展起來的基礎工業、商業文明、現代化的城鎮及高水準的宗教化現代生活;在亞洲、在中國、在越南等一些傳統落後的農業國家,由於市場的徹底開放、
  
廉價的人力資源、豐富的可再生與不可再生物質資源、勞工工會組織的缺失、福利待遇的低下及殘酷的市場競爭,在短短不過十幾年的時間,迅速創造了舉世矚目的經濟奇跡,完成了從傳統到現代的瞬間轉型。
  
傳統氏族、家族、家庭結構的破壞、生活節奏的加快、資本的野蠻積累、社會結構的深層次迅速變革、殘酷的競爭及社會福利保障的缺失等等這一切,現代化既把人們從傳統的習俗、禁錮與製度中解放出來,賦予了人們追求財富的自由,同時又把人們拋入了一個冷酷無情、缺乏認同與情感歸屬的虛無荒誕世界。從追求公民自治與自決權利而抗拒外在體製性束縛到獲得自由後孤獨的對抗野蠻殘酷競爭的冰冷世界,在燈紅酒綠的現代化文明的背後,隱藏的是一顆顆寂寞、荒誕、孤苦無告的心靈。在法治正義與市場倫理缺失的黑暗現實麵前,現代化進程同時帶來的普遍精神征候是心靈掙紮與精神崩潰下對認同的渴望、對信仰的追求、對傳統宗教的依戀。許多人要麽放棄曾經有過的局部自由而與有限權利重新結盟尋求世俗的庇護及強權者的認同,表現為全社會犬儒主義的盛行與黑社會的猖獗(由此宗教自由的缺失,人們失望的看到中共政權的法西斯化與不同程度對集體主義的回歸);要麽用現代商業文化手段人為塑造英雄與偶像,形成共同認同與追求的追星族;要麽渴望傳統宗教的庇護尋求彼岸的心靈港灣。由此,與現代化進程同時而來的是傳統文明與宗教的偉大複興。
  
在俄羅斯,我們看到的是東正教的重新崛起,從前的無神論者懷著從未有過的虔誠聆聽著教堂繚繞不斷回蕩悠長的鍾聲;在中國,我們看到的民間宗教組織的大規模湧現與法輪功的崛起,中國傳統佛教寺廟裝飾一新,各方供奉香火者連綿不絕,地下天主教、基督教徒迅速發展,突破一億人次;在阿拉伯世界,金碧輝煌的清真寺教堂與現代化城鎮交相輝映,伊斯蘭運動與現代化進程同時泛起,完成了現代文明的伊斯蘭本土化。
  
而在歐洲,人們重新統一於共同的傳統文明與宗教,歐洲一體化進程發展迅速,由此人們似乎看到,認同、信任與合作在某種程度上更容易產生於具有相同文化背景、曆史傳承的國家與民族之間,以文明為紐帶的地區經濟、文化合作組織大量出現。隨著傳統國家與政府功能的逐步弱化與喪失,緊隨全球性民族自治、獨立浪潮而來的是以文明為分界的重新組合。冷戰時期的歐洲鐵幕向東推移幾百裏,直達以東正教文明為分界的俄羅斯,南達穆斯林的土耳其。衝突往往發生在文明斷層的交匯處,如科索沃戰爭、車臣戰爭、巴以衝突、印巴克什米爾衝突及911恐怖襲擊。而不同文明間的合作與交流顯得相對的困難,如土耳其加入歐洲一體化進程的努力;如以基督教文明為背景的歐盟對俄羅斯入盟的斷然拒絕。敏銳的人們似乎越來越清晰的看到,世界地緣政治格局以文明為分界線重新呈現於世人的麵前。人們在尋找發生在文明交匯處的地區衝突與文明對抗為什麽愈演愈烈的原因。
  
三、民主化浪潮的本土化趨勢
在阿拉伯世界,與民主政治全球化相對應的是伊斯蘭解放運動,取代王室政權的是伊斯蘭宗教組織;在俄羅斯,具有強烈民族尊嚴感與現代民主政治信仰的第二代領袖葉利欽取代親西方的戈爾巴喬夫受到俄羅斯人的信賴與追捧;在中國,在獲得日益高漲的經濟自信與文化自覺之後,人們從傳統文化中尋找文明資源,在古代,人們找到了哲人老子道家的自由精神與無為超越哲學,在近代,人們從亞洲第一民主共和國創始人孫中山處不可多得的找到了現代民主政治的憲政源頭、找到了東西方文明交匯的珍貴成果與完美化身、找到了民主運動本土化的精神領袖。在現代與傳統、東方與西方,架起了對話、交流、融合的平台;努力推行著民主政治的本土化戰略及現代與傳統的完美對接。在日本、韓國、香港、南亞,上世紀的民主化進程並沒有清除人們的傳統習俗、曆史記憶、文化基因,與民主化浪潮同時而來的是大中華文明與遠東文明的崛起。如今的亞洲各華人或親緣國家,基於相同的文化傳統而日益的加強了相互之間的經濟、文化、政治合作,統一於共同的中華文明。而唯一的例外,就是台灣陳水扁政府努力推行的去中國化政策,台灣的獨立並不是問題,台灣人們理所當然享有現代民主政治製度所保障的政治、經濟、文化自決與自治權利,但是它的前提是一個民主政府應有的中立態度,當陳水扁政府把去中國化當成政治使命強製推行時,我們不得不認為這既違背了民主政治的基本原則,也是一種數典忘祖背叛行為。然而,無論其如何操作,都無法改變台灣歸屬於中華文明的文化特征與民族符號。
  
從席卷全球的民主化浪潮,到民族的獨立、宗教的複興、多元文明的崛起及全球性民主政治本土化的趨勢,雖然表麵上呈現出一派紛繁雜亂、難辨真相、衝突不斷的局麵,卻有其事物發展的內在淵源。在社會生活的宗教化與政治生活民主化發展趨勢之外,與之相對立的一股曆史性逆流,禁止宗教自由的中共政府及其日益擴張的黑社會化組織迅速的納粹化而構成對世界和平的日益強大的現實威脅。
 
四、後冷戰時代的失誤: 放棄遏製政策,發起宗教戰爭、軍事幹預民族衝突
回歸主題,前述三大自然成長、不斷壯大、席卷全球的浪潮,是不可抗拒全球民主化進程的時代特征與現代化的內在動力。作為人類行為綜合效果的總體呈現,卻不是人類理智所刻意引導、人為構建的。麵對這種自然的成長發展與文明昌盛,一時之間,人們還很難真正洞察曆史的真相。幾乎整個人類都不無感到無比的陌生,在突然敵人消失、西方世界放棄冷戰遏製政策的同時,人們似乎失去了航標、迷失了方向。
  
我們是誰?我們的對手在哪裏?無論是商業競爭、還是民主選舉、還是王道政治權謀、還是東西方對抗,對個人、對民族、對國家,尋求認同與歸宿是生存與發展的前提。當東西方對抗冷戰的外在張力突然消失、東西方兩大意識形態帝國失去了原有的向心引力,個人、民族與國家猶如自由電子,在漂移中尋求新的定位及價值取向。
  
至此,人們震驚的發現,我們正處於舊的地緣政治結構瓦解,新的政治生態與版圖還未完成的曆史性關鍵時刻。麵對這一係列自然成長壯大的社會力量,人類的理性、人類對未來的預測顯得如此的蒼白。當人們預言人類的進化已經中止、冷戰已經結束、永久和平已經到來、曆史已經終結、基督教統一世界及一元化地球村已經形成時,人們發現在現代與傳統、民主與專製、本土與全球二元格局之外,新的衝突、對抗與戰爭在無法區分是非對錯與善惡的其他區域拉開了序幕,人類陷入了空前端的恐怖、恐慌與矛盾之中。
  
民族與民族之間、宗教與宗教之間、文明與文明之間,以及它們的內部,在全球性地緣政治格局的重新劃分中,都無一例外、程度不同的發生著對抗、矛盾、衝突與戰爭。僅1993年,全球就發生了48起地區性種族衝突,原蘇聯加盟共和國地區,民族獨立、自治與尋求新的文化與國家認同而導致對抗與衝突的事件大量產生,而車臣危機則是最典型文明衝突與民族對抗;曠日持久的台灣島內統獨紛爭、藍綠惡鬥等等。麵對這種全球範圍內的基於文明認同的重新組合,猶如世俗的認祖歸宗或兄弟分家,人們無法區分出誰是誰非、明辨善惡。
  
似乎整個世界陷入了空前的無政府狀態,以往的東西方意識形態學說與思想似乎再也無法詮釋問題的本質、找到解決矛盾的途徑。而在混亂中徹底放棄冷戰遏製政策,實施美國的軍事幹預政策,作為重大的決策失誤,既給了共產主義殘餘勢力以苟延殘喘之機,又激起了非西方社會各民族對美國的仇視,由此而導致阿拉伯世界原教旨主義、種族主義的死灰複燃!以911恐怖襲擊為標誌,伊斯蘭文明與基督教文明的對抗拉開了序幕,美國從此在意識形態紛爭之外,開辟了第二次戰場!這是一場難辨是非、找不到敵人的戰爭,無處不在的恐怖襲擊者,讓整個西方世界深陷於其中不能自拔。
  
“曆史的終結”不過是想象中的神話,人類沒有迎來永久的自由與和平。由此,人們於彷徨中自我反省、尋找問題的真相。作為強勢基督文明與民主價值的強力推行者,美國完全放棄冷戰思維與遏製政策、實施軍事幹涉、發起宗教戰爭與插手民族紛爭,是其全球戰略與對外政策的重大失誤。而人權戰略圖式在不同的區域,取得的實際成果也喜憂參半;當西方迎來國家安全與國家利益戰略時代、並把宗教與民主運動相捆綁時,文明人類麵對的是一個混亂、衝突、偏離希望與正義的恐慌。
  
當人們把文藝複興、政教分離、科學革命所帶來的現代民主政治理念與普適價值與遠古基督教義重新捆綁;當人們把民主政治製度下寬鬆的自由環境中所中興的強勢基督文明與中立化的自由主義思想理念重新融合,而無視、藐視、挑戰甚至企圖消滅其他文明的時候,人們發現現代版的政教合一神權正義觀正賦予基督文明從未有過的功利動機與政治目的,由此而無限擴大了西方世界的敵對陣容,由此而引發出根本就不應有的文明對抗與衝突。為現代專製主義挾持民族主義與民族文化,重新包裝自己而用文明捍衛的借口對抗現代民主政治潮流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最好借口;重新組合起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完全歸屬於不同文明甚至曾經不相容的國家,如中國與伊朗、伊拉克、阿富汗塔利班、俄羅斯等,為對抗共同的威脅,重新匯聚在一起,用武器擴散、核訛詐、恐怖襲擊威脅挑戰著整個世界的和平。小到以色列的隔離牆、大到歐盟對俄羅斯的排斥,在文明之間,重新鑄起了把他們分割開來的鐵幕。全球戰略的文明對抗圖式與思維範式取代冷戰思維把民主化浪潮引向了歧途。
  
殷鑒不遠,而滑鐵盧之戰已近在眼前,在伊朗戰爭即將拉開序幕之際,美國是否想到它的真正敵人與對手究竟在哪裏?如果文明、宗教、傳統遠離政治,不為權力所裹挾,不成為政權政治基礎,文明之間有的應該是對話與交流,而不是對抗與衝突。
  
麵對恐怖襲擊、民族戰爭、宗教戰爭、核武威脅與訛詐,美國總統布什疲於奔命、首尾不能相顧、民意喪失,共和黨國會選舉失敗。在迷茫與彷徨之後,麵對全球性的災難性後果與曆史深淵,亡羊補牢、尤未為晚,美國有了重新思考選擇的機會。(待續)
   (自由聖火首發)
(《不可抗拒的民主化浪潮》之四:三大全球化浪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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