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當時有兩件事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記憶猶新:《豔陽天》,是一部浩然(如果沒有記錯)著的長篇小說,說的是一個叫“蕭長春”的書記如何帶領社員與地,富,反,壞分子作鬥爭的故事,其中僅有的一段“愛情”描寫,(如果那也算是愛情的話)是村民們在議論蕭長春與婦女隊長“焦淑紅”,覺得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想替他們倆把親事給辦了,這裏有一段蕭長春和焦淑紅的對話,很含蓄,還有幾分甜蜜,也許是有那麽一點點“色彩”,於是我就把這一頁折起來,以便以後翻起來方便,結果不幸被我爸發現了,這下可不得了,窮追不舍地要我交待這樣做的“動機”,然後慷慨激昂地對我的整個讀書行為來個“徹底否認”,讓我深挖靈魂深處的雜念,我那時哪懂得那麽多,被他一說又羞又惱,還有了那麽一點異樣的感覺,嗬嗬!另一件事是關於《紅樓夢》,小學四年級,我爸知道我在讀紅樓,他也拿不準是幹涉還是放任,覺得我這麽小能讀那種繁體豎版的小說也真不容易,可能轉而一想,又覺得小女孩看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總之還是讓人不放心,所以,終於他決定了將我的紅樓“束之高閣”,放在我們家最高的閣樓上,這種做法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我每天搭三個椅子爬上去將書取下來,在他下班前再還原。。。
真正到了中學無論是閱讀能力還是閱讀範圍都更廣了起來,其中《基督山恩仇記》,《斯巴達克思》《大衛。可波菲爾》這三本書讀了無數遍,《基督山恩仇記〉是我媽的一個定居香港的學生送給她的禮物,其他兩本是我姑姑用很多小說“換“來的,十分珍貴,這三本書也是繁體豎版,之所以看了無數遍,我想其一是因為故事性都非常強,其二,是豎版的緣故,豎版的書最適合一卷卷在手上躺在床上看。。。記得中考考完後的下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讀《飄》,那種黑底色上麵有一片飄著的綠葉封麵,“郝斯佳”主人公的譯名非常中國化,小說看了一半還不知道“郝”的讀音,盡在那裏追求情節了。這後來又陸續讀了《安娜。卡列寧娜》,《複活》《白夜》《少年維特的煩惱》,《茶花女》,《簡。愛》,《紅與黑》《呼嘯山莊》。。。其中最愛的還是簡愛,書裏的那段有關“我們的靈魂站在上帝麵前是平等的”的對白真是回腸蕩氣,簡愛這個人物形象一直激勵著我,自尊,自強,不依附於任何人。。。
不可思議的是整個大學期間好像沒有係統地讀一些值得讀的書,讀了一部《約翰。克利斯多夫〉,現在留存下來的印象竟然不深了,也許醫科學生功課緊,加上自己一頭陷進“古典音樂”的殿堂,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在惡補音樂理論上。(也許以後我會總結一下我與音樂的不解之緣)
武俠小說也許在我們同齡人中是個空白。我是30歲以後開始讀武俠小說的,最初是梁羽生,其次是古龍,最後是金庸.號稱“成年人的童話”的武俠小說應該是文學領域裏的一朵奇葩,九七年三聯出版社推出第一套正版《金庸全集》,我是在勞動人民文化宮的書市上買的,500多元人民幣,如獲至寶。最喜歡的是《天龍八部〉和《射雕英雄傳》,也許是歲數大了,已經錯過了閱讀的最佳年齡,讀的時候心潮澎湃,關上書後好像一片空白,連一個完整點的描述都很困難,哪裏能比當年我可以把《水滸》從第一回講到最後一回,口若懸河,不亞於說評書的劉蘭芳!(可以問問我弟弟,估計他現在腦子裏有關水滸的記憶一定都是從我那裏來的)看來閱讀還是和年齡有關的。。。
究竟讀書多是幸事還是一種不幸?
以我的經驗,在小學階段讀的多數還是些閑書,不追求故事情節是不可能的,我是那種急性子,故事性的書一般拿到後沒看完不會放手,很多時候讀書的樂趣很原始,就是為了好玩,有什麽意義也不會多想,那些故事書雖然浪費我的時間卻不會占據我的思想,但是有些書籍,讀過後卻會在自己的頭腦裏起化學反應,那些似懂非懂的命題開始占據我的大腦。而那些東西顯然不是當時能夠想通的,這樣你很容易從屬於你的那個群體中脫離出來,顯得孤僻。而且到後來竟是合自己口味的書會變得越來越少,但是又對讀書以外的很多活動卻提不起勁,這樣,是否就應了那句“人生不幸讀書始”!?
不知道大家是否有類似的經驗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