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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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中國:90後中國女孩張諾婭:在美國徒步12000公裏是什麽體驗?

(2022-04-01 23:20:04) 下一個

徒步 12000 公裏,是什麽概念?

 

這相當於從中國最南端走到最北端,再從最北端走回最南端,剩下的裏程還可以去台灣省環島一周。
 
但在美國徒步線路中,12000 公裏有一個更容易被量化的標準。
 

“美國三重冠Triple Crown Trails”,是美國最有名的三條超長距離徒步路線的統稱:4200 公裏的太平洋山脊小徑(Pacific Crest Trail,簡稱 PCT)、3500 公裏的阿帕拉契亞小徑(AppalachianTrail,簡稱 AT)、4300 公裏的大陸分水嶺山徑(Continental Divide Trail,簡稱 CDT)。三條線路合計 12000 公裏,完成者可以獲得三重冠獎,它代表著美式徒步文化中的最高榮耀。

2017 年,張諾婭成為第一位走完這三條線路的中國人,當時,世界上通徑走完三重冠的人數,還不到 350 人。
這個出生於重慶,身高一米六的90後女孩將自己的名字刻進了步道。

得這張美式徒步文化中的勇者通行證之前,張諾婭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她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填補了中國人在美國徒步史上的空白。
 
2013 年,張諾婭徒步了 800 公裏的科羅拉多棧道,成為第一位完成這條線路的中國女性。
2014 年,她用了 137 天,縱穿“太平洋山脊”,從墨西哥徒步走到了加拿大,成為了第一位完成 PCT 的中國人。
2015 年,張諾婭用時 155 天,從佐治亞走到緬因,從斯布林格山走到卡塔丁,完成了世界長距徒步路線的始祖– 3500 公裏的阿帕拉契小徑。
2014 年和 2015 年,張諾婭連續兩屆被提名為中國戶外金犀牛獎-最佳背包客,並於 2014 年憑借 4200 公裏的太平洋山脊徒步獲得這一獎項。

2017 年用 140 天走完 4300 公裏的大陸分水嶺小徑。

在此之前,張諾婭在任何評價體係裏,都算是一個乖乖女,認真上學,按部就班,喜歡藝術和文學,尤其鍾愛陶淵明和梭羅的哲學。也許在山城重慶的氤氳霧氣裏她曾幻想過陶淵明“悠然見南山”的舒適與愜意,但戶外徒步中遇到的那些漫天大雪和激流險壁輕輕鬆鬆就戳爆了她對舒適愜意的全部想象。
 
她曾在阿帕契亞 3500 公裏長的步道質問過自己好幾次“為何要這麽摧殘自己”,她在這條路上摔了好幾次,有一次摔出去膝蓋直接被磨破了一層肉,神經細胞都掉了一層,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覺。
 
徒步上萬公裏,風吹日曬、受傷...這聽上去似乎是一個連旁觀者都要去質問張諾婭“為何要這麽摧殘自己”的故事,於是問題的走向會自然而然地過渡到“你為什麽要去徒步,什麽時候開始的”。
張諾婭坦言“每次都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人生許多重大抉擇似乎都與巧合有關,沒有什麽天然的自驅力。偶然接觸,覺得不錯,那就堅持。一條簡單的邏輯鏈,跟徒步一樣簡單:吃飯,喝水,走路,休息,然後日複一日的堅持。

在進入戶外徒步之前,張諾婭已經有了很多次城市暴走的經曆。
 
她 17 歲去到美國念大學,空餘時間經常在美國到處旅遊。做學生的時候沒多少錢,做過背包客,睡過別人家沙發,也半路搭過車,去的地方都是一些有名的城市和國家公園。為了節省費用,她學會並習慣用走路的方式探索城市,慢慢地就暴走了很多大城市:紐約、洛杉磯、匹茲堡、墨爾本、蒙特利爾等等。她在這個過程中體驗到了走路的樂趣,走在路上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感受城市空氣裏的味道、人們臉上的表情、街道的色彩和布置。通過走路,她重新捕捉到了這些在日常生活中常被忽略的細節,重新發現人們習焉不察的生活碎片,那種新鮮感會從頭貫穿至腳底。

大二的時候,張諾婭聽說他們學校的戶外隊長意外身亡,他當時正在幫助兩個女生爬懸崖,結果自己滑墜了 3 米,頭著地。這件事讓她很受觸動,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幫助另一個人,這在今天這個時代聽起來,簡直就像一個神話。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二天,張諾婭就報名參加了大學的徒步團,這讓她每周都有機會去紐約上州的山裏徒步。當時徒步團的領隊是一位 60 多歲的老師,他是一輩子的登山愛好者,經常在紐約上州的山野裏遊蕩,他帶著張諾婭去看了紐約上州古冰川褪去時刻畫出的湖泊和峽穀,去爬了卡茨基爾山脈的幾座小山。
 
初次接觸戶外,張諾婭覺得在山裏經曆的每一個“第一次”都是一種突破,讓她有了上癮的感覺。

 

2013 年 3 月,張諾婭在哈瓦蘇藍冰瀑布完成了她的第一次徒步露營,全程 42 公裏,三天兩夜的行程,就讓她有了在三個月後直接挑戰科羅拉多小徑的勇氣。
 她為此做了大量努力,“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她連續參加了半年的非洲舞課,每節課上做 240 多次仰臥起坐,每周負重爬山,讀完了與長距離徒步有關的 3 本書,谘詢了至少 10 位戶外專家,參考過起碼 20 份裝備清單。

但大自然永遠不講情麵,它不會因為你是一個努力的小白就對你寬容,在這條線上,張諾婭還是吃盡了苦頭。
 
她跟一個在網上認識的女生搭夥去走這條線,結果行程開始的第二天,那名女生就因為簽證問題退出,張諾婭變成單人 solo。她最開始連爐頭都能擰反,露營的時候登山杖的手柄還被兔子咬沒了,沒有地圖,隻帶了一本路線圖,迷路了好多次,經曆了數不清的意外。而且後來發生的失溫,直接改變了她對戶外的理念。
 
七月的落基山脈,是一年一度的季風季,會連著下好幾周的雨。當時,張諾婭正途徑“芝加哥盆地”,那段路地勢平緩,海拔三千多米,完全暴露在林線以上,沒有任何遮擋物。
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遇到了那年最大的一場暴雨。

雨越下越大,她沒有及時換上雨衣雨褲,沒有給背包套上防雨罩,沒有攜帶防水手套,她的手腳已經凍到僵硬。高海拔的雨,冷得要命,身體還沒有了因移動產生的熱量,寒冷很快蔓延到四肢,她處在了失溫的邊緣。

雨沒有停,張諾婭被在路上認識的驢友長沼帶到一個土坡邊上。長沼幫她脫鞋,換上雨褲,再幫她把鞋重新穿上。那一瞬間,張諾婭突然覺得自己很脆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喪失了自理能力的小孩,做什麽事情都要大人手把手教。
 
換好衣物後,長沼帶著張諾婭去找遮蔽物,當時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向前,靠行走讓身體回溫,等走到狀態恢複正常,她覺得自己像是“前進了一個世紀”。
 經過這次失溫,張諾婭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這場雨之前,她的科羅拉多行程,幾乎稱得上順利。沒有山火,沒有大雪,沒有遇到熊和山獅,沒有崩石和泥石流,沒有風災和沙塵暴,幾公裏內就有合適的水源,十幾公裏內就有適合紮營的平地。當她認為自己懂得如何和大自然相處時,當她自鳴得意地念叨她的聰明和應變能力時,當她理所應當地享受自然的恩惠時,這場雨下得正好,像是“洗去了我的全部驕傲”。

花了 37 天,張諾婭走完了 800 公裏的科羅拉多棧道,平均每天走 21 公裏,相當於一天一個半馬。

從科羅拉多回來之後,張諾婭盯上了太平洋山脊(PCT),4200 公裏,單人 solo,之前從未有中國人完成這條線路。
 
這一次,張諾婭訓練了 8 個月,把 PCT 指南書上的每一頁都做了筆記,把裝備精打細算到克數。
 
這條線路需要穿過美國 7 個自然帶裏的 6 個,她在這裏見證了自然條件的過渡。南加州是沙漠,一出沙漠就是雪山,雪山和沙漠對徒步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極端環境。
 

她在這條線上遇到的最大挑戰,就是用徒步的裝備去攀登雪山。每天早上都要用沸水把凍成冰棍的鞋子“解凍”,每天濕著鞋淌十幾條河,還要穿著跑鞋在齊腰深的雪地裏強行走路。

有了科羅拉多棧道的經驗,張諾婭在走 PCT 時把行程掐得很緊。沒有像第一次在徒步過程中慢慢欣賞風景,現在滿腦子都是今天要要走多少,明天又要走多少,製定的計劃能不能完成。每天都很緊張,壓力很大。
 
雖然失去了風景,但張諾婭看到了人。她在徒步路上遇到了許多有趣的人,白天大家各走各的,到了晚上,大家會一起聚在營地裏分享自己的故事。
 
這些人給張諾婭最大的感觸,是她覺得徒步的人都是很自由的人,他們永遠都在移動,想去哪就去哪。
 

自由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就是對“穩定”的追求,具體來說,就是對房子、車子和錢的追求,這些追求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你是不是一個自由的人。那些出去長距離徒步的人,很少去在乎這些物質性的東西,他們不需要依附這些東西來讓自己獲得安全感。

沒有了依附,人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張諾婭覺得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單純熱愛自由,他們對物質不感冒,對生活也不太精明。他們可以完全跳出現代生活裏既有的條條框框,他們隨時都可以“jump out, be ready to move.”(說走就走)
 
這也讓張諾婭重新有了對生活的理解,她覺得自己需要去徹底地經曆生活,吮盡生活的骨髓,不給自己留很多退路,拋棄世俗的條條框框,把物質的東西減到最少。這樣才有更多的自由去放鬆自己。
 
在徒步中張諾婭最大的感受就是每天都在改變,所謂“移步換景”,每天睡在不同的地方,完全用腿去駕馭自己的人生,好像對生命有了徹底的掌控感,獲得自己能把自己帶到任何地方去的滿足感。
其他事情可能會騙你,但徒步不會。徒步永遠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就是走到了,走不到就是走不到,衡量結果的方式簡單粗暴且直接。
 
另一方麵,徒步讓人堅強,更讓人柔軟,能夠讓人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
 
張諾婭把這個過程形容為像“《老人與海》中的漁夫回到了岸邊”。他的眼睛還記著海水的鹹味、手掌還留著狂風的親吻、心髒還懷念著遠方的暴雨傾盆。而現實生活更平淡,卻也更複雜。
 
在路上,一切東西都要自己扛下來,久而久之越發能“逆來順受”,大自然扔給你什麽,你就得吞下什麽。
 

這是一個強迫自己快速成長的過程,為了徒步安全,張諾婭必須日複一日練習隨機應變、快速決策的思維能力。“細微之處見真章,毫厘之優定乾坤”。坦白說,長距離徒步就是一個需要精打細算的活。細微之處,才決定了徒步者的徒步壽命。每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判斷,都有可能葬送或成就一段旅途。

即使這樣,張諾婭一次放棄的念頭都沒產生過,遇到困難,就處理困難。徒步過程中遇到重大危險的情況其實很少,全是那種波瀾不驚的疲勞,會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可能這會是很多人放棄徒步的原因。
 

張諾婭是一個極致的極簡主義者,她讓自己的生活過得非常簡單。所以每次在山路上,在高空,在懸崖邊,在物質條件極度匱乏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了最深刻,最切膚的恐懼, 同時也能得到最平淡,最真實的自由。

當人習慣了大自然再回到城市,常常會有恍惚的感覺。城市裏的咖啡廳,電影院,洗發店等等地方,讓生活的便利已經覆蓋到牙齒,萬事萬物唾手可得。但莫名的,你仍然會懷念山野,就是這種吸引力,讓張諾婭在走完太平洋山脊的下一年,就走了 3500 公裏的阿帕拉契亞小徑。

對於這條線,張諾婭最擔心的不是自然環境帶來的困難,而是人禍。
 

在穀歌上搜素 AT 徒步死亡事件,跳出來的十有八九都是凶殺案。

 

美國東部的大山一直都不算是個安全的地方。《戶外》雜誌曾經長篇報道上世紀末賓夕法尼亞 AT 一個駭人聽聞的謀殺案,男女主角皆被殘忍地殺害;比爾布萊森的《林中漫步》曾寫過仙乃度國家公園兩位女同性戀者被槍殺,“AT 速度女王”珍妮弗戴維斯也在她的第二本傳記中寫過 2000 年初美國東部山林內的連環謀殺案,等等。
 
AT 上的死法層出不窮:在大煙山睡濕掉的睡袋,晚上氣溫驟降,被凍死;三月暴風雪被倒掉的樹劈死、在步道1英裏範圍之內迷路 26 天之後餓死、各種物理性質的死亡(摔滑墜崖等等),但這些都沒有流浪漢、殺人犯等更能捕捉人們的眼球。
 

阿帕拉契亞步道曾一度成為美國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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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2015 年,張諾婭還是踏上了這條路。長距離徒步似乎讓她獲得一種內心深處的平靜,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她學會了“Habituation”(佛性適應)。按古語的說法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從前她也是一個凡事都容易焦慮的人。在 12 歲的時候,她得了一種神經係統疾病:腸痙攣。
 
直到長大很久以後,一想到跟“內髒”“器官”“胃痛”“食物”有關的話題,中樞神經係統和周圍神經係統都會讓她一並感知到腹部左下方的神經痛。
 
那這種神經衰弱是如何被扭轉的?

徒步。

當你在徒步路上,走到一條河邊,發現要穿過前方的陡峭瀑布;瀑布另一端是萬丈深淵,腳下是激流。通向瀑布另一側的唯一路線,是一根濕滑的樹幹。你不敢站在樹幹上,隻能坐上去,用屁股一蹭一蹭地往前挪動。

 
到了瀑布另一邊,本以為風波過去,可繼續以 5 公裏/小時的速度疾行,卻發現頭燈的開關被碰了,亮了一天,現在已經沒電。
 
而現在已經晚上8點。隻得在就近紮營,在鵝卵石灘上打地鋪(帳篷插不進地釘),頭枕著自己的食物袋子。
 
到了半夜,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袋上爬過,繼續昏睡。
 
第二天,發現食物袋枕頭被咬穿了口,自己第二天的幹糧被吃了一半,這意味老鼠被自己睡在臉下麵。
 
總是遇到這種情況,你要怎麽辦?路是自己選的,隻能站起來繼續走。這些都是張諾婭的親身經曆。
 

當類似的事情重複 1000 次之後,人就幾乎沒有什麽焦慮可言。

阿帕拉契亞的自然風景不如前兩條線路的自然風景豐富,驢友之間的聯係也不會有前兩條線路那麽緊密。
 
走在這條路上時,張諾婭覺得自己更多是在對“行走本身的目的”進行探討,有段時間她甚至找不到自己走下去的動力。尤其是阿帕拉契亞位於美國東部,降水極多。這就意味著要爬濕石頭、走泥坑、在雨裏上廁所、在雨裏吃飯、在雨裏搭帳篷收帳篷。危險係數增大是一方麵,心理承受是另一方麵:陰雨天氣很容易讓人士氣大減,尤其是在徒步幾個月之後,興奮勁兒早已被沒完沒了的走路消耗殆盡之後,張諾婭完全就是硬著頭皮走,哭著走,拽著自己走。
 

每當張諾婭說起自己在徒步路上的崩潰,總會收到一種聲音,說女性不適合呆在戶外。她從始至終,都在用行動糾正這種偏見。

首先,女性能夠背負的重量並不會比男性少。2014 年 Kansas State University 的研究指出,力量和體型/體積不成正比。正相反,女性因為體脂比比男性更高,在長距離耐力項目中,女性的力量潛能往往比男性更持久。
 
其次,女性比男性並不會在戶外遭受更多的威脅、經曆更多危險。女性和男性獨自出遊的危險係數基本相同;然而在獨自進行戶外活動的女性中,實際受傷人數往往比男性更低。這跟男女之間不同的冒險心理機製有關。80% 的野外呼救是由男性發起的;而 12% 的男性呼救者會最終喪生,相比於 9% 的女性。
 
再次,女性的耐力也不是天生就男性差。目前的研究指出,在馬拉鬆或比馬拉鬆更短的項目中,男性比女性更勝一籌。但當路線長度超過了一定值之後,“性別”的作用會逐漸減小,直至消失。反之,女性更謹慎的心理機能能減少受傷的比率。她們更大的體脂比、更小的體積也能在長距離能耗、高反等等方麵有所助益。
 

最後,輪到了老生常談的生理/衛生問題。

張諾婭覺得適應了就習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野外的環境並不髒,當然你的腳上會占滿塵土烏漆麻黑、身上會全是汗漬,不過這些東西本身是不髒的,所以隻能要求自己去調整心態。

 

最重要的,是女生要敢於自己向戶外。張諾婭認為與其說她選擇了長距離徒步,不如說是長距離徒步選擇了她。這又是一個“被夢想擊中”式的《月亮與六便士》的故事,張諾婭為徒步付出了 10 年,走遍了世界最長的 3 條線路。原因無他,全是因為喜歡。

“不去追求自己內心所愛,才是最大的不負責任”,而這個放棄夢想的代價,張諾婭覺得自己付不起。

在 2017 年的時候,張諾婭又走了 4300 公裏的大陸分水嶺山徑(簡稱 CDT),這條線被徒步者稱為“橫著的珠穆朗瑪峰”。邁出這一步之前,張諾婭又叩問了一下自己,走完這條線,就完成了三重冠,她將成為第一個獲得三重冠的中國人,自己到底是為了這個聲名才走,還是因為自己真的想走。
 
最終,她琢磨出這是她的一個心結,一個類似於“臨門一腳”的故事,之前 8500 公裏的經曆與日月山河一直沉甸甸地壓在她心上。
 
她不想再等了。
 

2017 年 9 月 17 日下午 4:30,美加邊境的 Chief Mountain 口岸,沒有鮮花和掌聲,九月的寒風刺骨。張諾婭接過象征三重關桂冠的帽子,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中國國旗,麵向北方。

那一瞬間,意味著張諾婭長達四年的漫漫長路,13000 公裏的山野之路,終於走到了盡頭。
 
一段旅程的結束,往往意味著另一段旅程的開始,張諾婭如今會在一個培訓機構帶小朋友們去戶外徒步,愛一件事,就愛它從始到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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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綠珊瑚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山韭菜' 的評論 :
前幾年在“世界風情”版中,一直連載老狐的走AT和PCT的文,還有個野外達人於珈,非常喜歡她在徒步中與自然和自己的對話。
山韭菜 回複 悄悄話 這個女孩很勇敢!但想想,也是太危險了!感謝分享!
FollowNature 回複 悄悄話 徒步旅行很好。隻是女孩子要多注意安全。
ahniu 回複 悄悄話 good。the last part about woman and man is unnecess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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