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蓮

人生在世,以誠相待足矣。 我對人生充滿希望,但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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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央“我有這樣一個繼母” (10-2)

(2020-03-07 22:35:31) 下一個

期 2020.3.8. (接“她也容不下我的姑姑”)

遺憾的是,《李銳家信集》沒有通過中宣部的審查,與廣西師大出版社的合同自行作廢。2006年4月15日我又同香港泰德時代出版有限公司簽了合同,結果趕上了個騙子,讓他騙了一萬元不說,耽誤了一年多時間。2007年2月24日經丁東介紹,與美國小批量印刷溪流出版社簽訂了出版合同,出版社搶在4月13日父親生日之前印出了第一批書快遞給我,我托人帶回北京,算是在張玉珍的阻撓下我不能回國為父親祝九十大壽送給他的一份生日禮物。還是把我和大表姐的來往電郵錄在這裏,當年的情景曆曆在目。

大妹:你好!

終於在2月14日下決心終止了和那個香港出版社的合同,因為發現了他對另外的人的欺詐行為,確認此人是個騙子。

然後立即尋找新的出版社。香港有出版社願出,但要等半年以上。2月17日和美國的溪流出版社簽訂了合同。上個星期五他們將清樣發來,我在周末校對完,星期一清晨3點發回他們。現在出版社已經在做最後的校訂了,如果順利下個月可送印刷廠。最快也要四月底才能拿到書了,如果不順利,就要到五月份了。在美國出版中文書不可能大批印刷,這家出版社采用的是小批量印刷技術,因此排版、畫麵和封麵質量都不如傳統印刷方式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出版社對這本書特別優惠,不需我出一分錢,但是隻送兩本樣書,其餘需要自己買。50本以上可以給較多的優惠。因此請將你需要的冊數再告我一次,我爭取自己買50本以上,這樣可以較便宜些,否則總要20多美元一本。

爸爸電話中說張阿姨說女不做九,男不做十,因此他九十歲生日不做,叫我不要回去。丁東替我問了一次,也是這個答複。因此書要托認識人回國才能帶回。我當然盡量爭取越早越好。也請告訴我是給你們寄到長沙還是放在北京的什麽地方,留待你們去取?

爸爸曾讓我在前言中加入對張阿姨的感激之情,和加一張她的照片,我考慮再三,為尊重那一段曆史的真實麵貌,沒有采納這個意見。估計張阿姨看到這本書會不高興。

實在對不起,這本書耽誤了如此長的時間,真是沒有料到的。

爸爸的日記已經整理到1977年。

問全家人好,大姑姑好!

小妹

2007.3.20(美國時間)

小妹你好!

今天收到你3月27日寄出的卡及其信。你21日發來的郵件是一片亂碼。

得知有關書的新消息,真是辛苦了你!!難為了你!!我估算了共需要18本。但願這次能順利出來。

舅舅的九十大壽,我們也是積極準備,原本燒瓷,經與舅舅舅媽商量,同意寫字,都找好了書畫家,結果是不做了,說是很多人都說是男做進,不做滿,怕不吉利。我們也隻好作罷。隻能生日那天打電話問候了。你做的卡我們會珍藏的。

媽媽春節期間肺部感染住院,身體大不如以前。

問候你們全家!祝健康!快樂!

又及:收到此郵件請回複                              

大妹4-3(2007)

大妹:你好!

出版社在趕,他們爭取趕上我朋友離美的日子。我和朋友已經聯係了,他同意幫我將書帶回國。但是因為現在美國的行李重量已經減少到和中國、歐洲一樣,一人隻能帶兩件,一件50磅(過去是75磅),而且27本書已經占去一件行李的重量(給你們10本,給爸爸10本,其他丁東、朱正和廣西師大的編輯等7本),故這次隻能先給你們10本,晚些時候再將剩餘8本給你們帶回去。現在知道的是有人5月中旬會從北京來開會,5月18日返回國,如果沒有什麽變化,前10本,後8本差不了幾天。書太重,朋友們年歲也都不小了,不好意思一下讓人帶那麽多,我想你能諒解。

我美國的朋友5月初回國,他會用特快專遞將書分次寄出,以防丟失。他會給你電話聯係。但是他覺得如果能有人取大概最安全。畢竟書的價格不低,丟了還需再買損失太大,而且還耽誤了時間。反正到時你和他商量吧。

另外我爸的生日到底是哪天我也搞不清楚。原來戶口本上是4月23日,我爸的日記上也記的是4月23日。但是後來似乎一直又按4月13日作,我也就糊塗了(到美國後的第二年,4月23日我給父親打電話祝賀他生日。張玉珍接的電話,說生日已經做過了,是4月13日。以後我爸的生日就改成4月13日,而不是戶口本和他的日記上記述的4月23日了)。

大姑姑現在情況如何呢?真是十分擔心。但願她能再好好地多活幾年。

問全家人好!

小妹 4-3(2007)

小妹你好!

今天是舅舅90大壽,早晨我打電話過去拜壽,是舅媽接的,說是明年過。“男做進不做滿”民間是有這種說法的,就看信不信了,既然她們信(我看舅媽挺怕出事,怕不吉利的)就隻能尊重他她們了。舅舅80大壽時我去了北京,我們是按農曆算的,力康夫婦請的,有姨爹、珠珠、楊仁阿姨的女兒及我至今記憶猶新!舅舅的身體不錯,我們明年再給舅舅過生日吧,祝願他健康長壽!!

小妹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還是那個看法:隻要你爸爸好!爸爸的一切被照顧得好,就滿意,就心存感激。至於回家看爸爸,那是天經地義的!要去啊!!希望你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保重!!

                  大妹2007.4.13

大妹:你好!

爸爸八十歲的生日是在文采閣過的,那次有杜潤生,王若水,李慎之,於光遠,胡績偉,吳祖光,丁聰,曾彥修,李普,戴煌,胡德平……濟濟一堂,大家都講了話,我們還錄了像。在此之前家裏人,黃乃夫婦,我哥全家,我們全家,悌忠父母,爸爸以前的司機,於剛的兒子、兒媳婦,還有鄰居,張阿姨那邊的孩子、朋友熱熱鬧鬧在中組部招待所擺了好幾桌,忙忙和覓覓還給外公、爺爺唱了“生日快樂”,祝了酒。自從李普的夫人沈阿姨去世,張阿姨就沒什麽顧忌了,隻容得張家的人了。過去範元甄是不讓母親進門,現在其實是一回事,甚至還不如,有時想想挺悲哀的。

小妹

2007.4.12

大妹:

昨天這裏的網站登出了《雲天孤雁待春還——李銳1975-1979家信集》的新書介紹。總算是給爸爸送了一份九十大壽賀禮。不知你從國內是否能夠登錄那個網站:http:// ……

我昨天這裏的13日打電話到家裏(在辦公室無法用實驗室的電話打私人國際長途,昨天星期五到家後打的,上班地方距家100多公裏,我上班時在外租了人家一間屋子睡覺,並不回家),是張阿姨接的,第一句話是:你有什麽事?我說爸爸過生日,想問候一下他的生日。張阿姨說:嗬,我們昨天已經過了。我說:那我和爸爸說句話吧。張阿姨說:你爸在吸氧氣,不能接電話。我問候了她的身體,又問了問爸爸的身體。她又問:你還有事嗎?我說:那麻煩你等爸爸吸完氧氣,告訴他我來過電話,問候他生日快樂。她說:我告訴他。就掛了。因為沒有讓我過一會兒再打,也就沒有再打了,以免讓爸爸為難。

小妹2007.4.14

小妹你好!

這份郵件也是一片亂碼。打開附件才看到你的信。看完信(打電話經過)我隻能歎氣!!

小妹你給舅舅九十大壽的這份禮真是大啊!!是多麽寶貴的曆史!經曆!也是你的一片心血!!舅舅會懂的!做到了問心無愧就心安了!願你好好保重!! 

                              大妹

2007.4.17

大妹:

今天上午收到樣書,晚上就給朋友送去。這樣你們四月底前肯定能得到第一本書了。我的表弟陳樸會給你打電話的。收到書後告我一聲。

祝好!

小妹

2007.4.19

小妹你好!

得知已拿到樣書的消息十分高興!真是不容易啊!也是好事多磨啊!舅舅能懂的。

                         大妹

2007.4.20

大妹:你好!

但願爸爸能懂吧。我給丁東打了電話,讓他轉告我爸,生日那天,新書在網上發了。印刷廠已在上星期五將兩包書發給我的朋友,今天他應該收到了。因此5月份你們肯定是能見到書了。我還在爭取出版社能用“一天快件”郵寄到我辦公室兩本,但把握不大。如真能如此,可趕上我下周一就回國的一個朋友的航班。到時我大姨的兒子會用特快專遞寄長沙一本(寄出後會打電話給你),這樣大姑姑就能盡早看到這本書了。

代問大姑姑好。這本書是獻給她和二姑姑的,能在她生前出來,是我最大的欣慰。

小妹

2007.4.19

我後來讀到父親的兩則日記,知道父親對這本書是肯定的:

20075月6日(星期日)

上午樓上嘉楠來,小妹帶回四本書並信:丁抒贈《陽謀》(反右始末,修訂本),何清漣贈《霧鎖中國》(另一本贈厚澤),及《雲天孤雁待春還》(李銳1975—1979家信集),扉頁我題《李銳家書》)。引起玉珍重談舊事。小妹題辭為大家欣賞:“親情是水,是陽光,是藍天白雲。——謹以此書獻給我的兩位姑姑”。

2008年6月29日(星期日)

今天翻完《雲天孤雁待春還》(一直沒有全翻過),對有史料意義的地方夾了小紙條,共20多處。小妹做了大好事。

2007729星期日)

續看《家書》並《父母昨日書》,向玉珍介紹了蔡仙英信。她能看看這兩書內容就好了。

20078月16日(星期四)

上午翻小妹印的《家書》,看到她給耀邦的兩封信,談母親如何迫害丈夫以及她自己被虐待情況,以及對父親認識的變化過程,很是動人。唸給玉珍聽了。

在查找舊文存檔時,又發現了一封與廣西師大出版社責編的電郵,有必要錄在這裏,一來可使讀者了解這位責編的嚴謹(這樣的編輯如今已少見了),二來還正式出版的《雲天孤雁待春還》書中李銳一處敘述的原貌。至於父親為何要做那樣的刪節,我為什麽同意了,應該是很容易理解的,不贅述。(加粗和下劃線是我現在錄入時加的)

XX:你好!

謝謝來函。

你說的時間順序我們在整理信時就已經注意到。我爸對這事在三封不同的信中說到三個不同的月份,也就是你提到的那三封信:

1977年12月23日致胡耀邦信:5月,

1978年4月28日致胡喬木信:6月,

1977年5月2日給二姑:8月。

我是相信8月的說法是準確的。因為77年5月2日在三封信中日期最靠前,因而記憶也就最準確。而後兩封信中一說是5月,一說是6月,可見那時記憶已朦朧。之所以會有5、6月的記憶,我們當時分析,那個女孩子已經有了很親近的表示,但是我爸尚能自持。

根據1976年8月7日信我爸將她介紹給小胖子,而9月7日的信就說“不必再提”,我分析事情應該就發生在8月7日以後,而絕不會是這之前。這種分析當然既有從信件時序的分析,也有對我爸品格的信任。為了尊重曆史原貌,不為親者諱,尊者諱,我們還是把這些信都錄入了。人們看後當然會有不同的分析和結論,這都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更多的人會因此更相信這些信件的真實性,和我在整理這些信件時的誠實性,因而使這些信件更具有了本應有的曆史價值。

謝謝你如此細致地審校這些信件。你也知道所有這些信中,真正做了改動的就是那封有關於光遠的信。將來有機會在大陸再版時,我仍然希望恢複原貌,將我父親的改動和原因以及我的看法作為注釋附在那段後邊。

祝好!

南央 2006.8.1

 

“有關於光遠的信”書中的版本: 

1978年4月26日,李銳給二姐李英華信

關於被捕問題,又想起一個人:於光遠(現科委副主任,社科院副院長)。抗戰初期,他在廣州被捕過(以建立民先領導身份去廣東的)。同在延安中央青委時,他德文好,譯《自然辯證法》,後來便調到自然科學院去了。同被捕問題有關。我不相信,被捕寫了東西,就一視同仁。

信的原文:

……抗戰初期,他在廣州被捕,似被捕過兩次(以建立民先領導身份去廣東的),表現大概不好。同在延安中央青委時,他是“閑職”,頗“倒黴”的樣子,(德文好,於是譯自然辯證法),後來便調到自然科學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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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容不下我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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