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m I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正文

女人愛過十個男人才知道情感是什麽【傑爾文森】

(2008-01-05 16:26:29) 下一個

一,上初中的時候,他是我的同桌,那時候我很羨慕他的字,寫的工整又漂亮。我常求他幫我記筆記,而我給他的唯一報酬就是把我的一本《青春之歌》借給他看。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去讀高中,他輟學了,他說讓我把那本《青春之歌》送給他。

二十年以後的同學會上,他走到我的身邊,從懷裏掏出那本已經被一張潔白的紙包上書皮的《青春之歌》,然後他握著我的手說:“那時候多想和你一起上高中。”我想告訴他,我很喜歡他的字,也喜歡他本人,可是因為他妻子在身邊,我沒有說出口。隻是反複用手翻著那本發黃的《青春之歌》。

二,上高中的時候,他和我一起分到了文科班,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把飯盒裏的雞蛋分給我一半,他說:“你真瘦,怎麽不多吃點營養的東西?”一年多的高中最後“衝刺”的階段中,沒少吃他的雞蛋。後來他沒有考上大學,畢業就去一個工廠打工了。

幾年以後在同學的婚禮上,我看到他穿著西裝革履,可是伸出的手卻很粗糙。他用筷子把滿桌子上的好吃的東西一一夾到我的碗裏,他說:“你還是很瘦,如果你當初嫁給我,我會給你做好吃的,讓你胖起來。”我吃著他給我夾的菜,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有一種雞蛋的味道,很遙遠的那種純真的味道。

三,上大學了,喜歡美術的他就坐在我的身後,老師講的課他不願聽,就拿出他的畫板什麽也不顧的進行他的創作。我從不理會他在花些什麽,也沒有和他說過話,我感到他很高傲的樣子,讓人敬而遠之。可是期末的時候學校組織一次美術展覽,他的作品就掛在學校的大廳牆上,他居然畫的是我。

十多年以後,有了現代的通訊設備,手機成了人們方便的交流工具,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電話裏突然有了他的聲音。他說:“我想見見你,上學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看的都是你的背影,現在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他說就在離我們單位不遠的酒店等我,於是他關上手機說等我的回音。

四,工作以後,他是我的同事,下班的時候經常和他一路回家,那時候我們都騎著自行車,每天都是速度飛快地往家的方向去。然而有一天我的自行車壞了,於是他推著自己的自行車陪著我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等到了我家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月亮似乎已經升起來了。

我結婚的那天晚上,他來看我。他說:“以後下班再也不需要我來陪你了,明天我有事情不能參加你的婚禮。”我問他:“有什麽事情那麽重要?”他說:“是一個同學死了,去送葬!”我很生氣。以後的日子裏我聽到另一個同事告訴我,那天他喝酒了,他說誰也沒有死,是他自己死了。

五,那年寒假,我去廣州旅遊,從北京上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不知不覺睡意感到一絲絲的涼意,因為低估了北京的天氣,衣服穿得少了。可是那種困的乏味又讓我趴在火車的小餐桌上,火車的汽笛聲震醒了我,怎麽一種暖意就在身邊升起,原來我的身上有一件棉衣。他就坐在我的身邊,隻穿了一件毛衣。

旅遊的記憶隨著時間讓人難忘,回家以後的時光中我常常想起他,特別是那天晚上在廣州的珠江邊上,他和我一起吃大閘蟹的情景總是令人難忘。那個年代沒有手機,他曾經寫信說:“什麽時候你還去廣州,我依然陪你一起去。”於是很多叫人妄想的時刻,我盼望著什麽時候再去一次廣州多好。

六,畢業被分到一個離家很遠的學校,曾一度叫我很是茫然,就在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在學校的操場上居然閃爍著他的身影,他是我大學時候體育係的同學,隻是因為在一場滑冰比賽的時候,我勝過他們體育係的女生奪得了第一名,他說他記得我,聽說我被分到這個偏遠的農村學校,特意來看我。

那天,在鄉村的月色中,他對我說:“總會過去的,日子就是這麽一天地煎熬下去,總會有結果的。”那天我覺得從來沒有感覺的月光突然亮了起來,希望也在我的心中騰升起來,臨走,他在包裏拿出一雙滑冰鞋,他說:“你肯定喜歡,我出差去哈爾濱特地為你買的。”直到現在那雙滑冰鞋依然那麽閃亮,好像從來沒有被歲月的寒風侵蝕過。

七,我和他結婚了,結婚的理由和很多人一樣,因為他說愛我,我當然也是感覺在愛他。那時候我們什麽也沒有,房子是別人的,房間裏的一切都是人家的,我們除了被褥就是兩個人,就像電影裏演員進入了攝影棚,一切都是道具,你隻管把自己角色演好就是完成任務。

若幹年後,在一次需要處理一下我們的孩子和僅有的那麽一間房屋的時候,我們又見麵了,他說:“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在一起,什麽都有了就得分離。這麽多年我覺得還是你好。”其實這隻是沒有什麽話可說的情況下的一種托詞,男人的話不可全信,我就像沒有聽到什麽,眼睛望著窗外,等著他拿起筆來簽字。

八,在一次朋友聚會的時候,讓我認識了他,他說:“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這些年來你是怎麽過來的?”這句話讓我非常感動,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理解單身女人帶著孩子的艱難困苦。他有時候在半夜裏打來電話:“睡了嗎?別想太多,照顧好孩子,日子還遠著。”僅僅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曾經叫我淚流滿麵。

後來他對我說:“你要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把孩子給他爸爸吧,我和你一起生活,會讓你幸福!”言語裏全是憐香惜玉的情調,可是我卻明白這個世界的男人沒有幾個是有真正胸懷,他們隻是要女人的一切,卻不會把女人身邊的生命當回事,做了母親的女人不會因為男人的隻言片語就迷失自己的責任。於是在以後的日子裏,他不會再打電話來安慰半夜裏不能睡去的我。

九,生活裏總有願意關心他人的好心人,於是對寡婦的愛護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那年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據說比較愛有錢的老板,他一臉陽光燦爛的樣子,全身裝束算起來大概能值幾萬元。他說:“跟了我,就算你掉了福堆了,你就在家裏數錢吧!隻要你和我結婚,你兒子管我叫一聲爸,就給他十萬元。”有生以來真是遇到財大氣粗的人士。

介紹人問我:“怎麽樣?這有錢的主上哪裏找去?”可是我無可奈何地告訴這個關心我的人,第一我還能掙錢,不想回家就當一台驗鈔機,第二我兒子他爸爸就是死了,也不缺爸,有他媽就足夠讓他好好活下去。有很多女人就想找有錢的男人,可是如果這樣有錢的男人站在你的身邊,不知你有什麽樣的感覺?

十,讓我真的不能忘懷的居然是一個早已經逝去的男人,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美好的東西總是不會長久。我常常在夜裏的夢中驚醒,夢到他在一條小路上等我。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因為癌症離開了這個世界,那天他對我說:“你一定聽我的話,好好活著。”我的床有一台錄音機是他送給我的,樣子已經很舊了,可是每當打開它,看著緩緩轉動的磁帶,我知道他還活著。

“逝去的人永遠失去了,而活著的人依然你要走完自己的路。”這是日本電影《生死戀》中的一句台詞,每當我在及其困頓和淒迷的時刻,就是這句話伴隨著我,我知道一個真正祝福我的人雖然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他對我的美好期待卻已經地久天長,我竟然希望有一天死後能夠與他合葬,雖然我們沒有結婚,我們不是夫妻。

————“愛”在一個個消失的歲月裏越來越變得像一個抽象的名詞,這個名詞終於讓我懂得情感是什麽,原來所謂的人的情感就是我們在孤獨無奈中的一種求索,然而當我們曆經了人間滄桑,當我們生命中的真誠一次次被那些“愛”所蕩滌掉了所有記憶,我們才明白如今已經什麽都不需要了,剩下的時光我們完全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裏行走,因為“愛”曾經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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