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喜樂

願借著這小小的空間,記錄我的成長經曆,傳揚主耶穌的神奇。
正文

一路恩典

(2013-04-20 13:41:38) 下一個

我,出生在冀中平原上貧窮的小村子裏。祖上雖是地主,但到我出生的時候,已是一窮二白。爸爸因著成分高,娶不上媳婦,直到26歲,他的一個本家叔叔和我的姥爺有個共同的朋友,在一次飯桌上,姥爺應下了這門婚事。當時我媽剛剛20歲,一聽說是地主家庭,嫁過來可能還挨批鬥,於是和我姥爺哭鬧了一通,但當時姥姥已經去世,姥爺又是講義氣的人,硬要我媽同意。 按照農村的風俗,兩個人要先見個麵。爸爸的家庭裏,都因著當年的優越生活,不怎麽會做事情,奶奶更是不會做針線。據我爸說,當年去和我媽見麵,還是借了別人的衣服。因為自己沒一件象樣的衣服。

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家裏隻有前院一套土坯房,還有後院幾間磚房。當時,我的爺爺奶奶,老奶奶,還有未出嫁的小姑住在後院,我媽和我大爺一家人住在前院土房裏。當時大爺大娘已有了兩個孩子。一個大家庭,就這樣混在一起過日子。我呱呱落地的時候,是在一間陰暗的小土屋裏。

我幾個月的時候,分家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當時爺爺和奶奶關係不好,過不到一塊兒,於是就把爺爺和已經80多歲的老奶奶分給了我家,奶奶和小姑跟了大爺一家,房子是抓鬮的。我大娘覺得她兒子肯定手氣好,讓他先抓,但沒想到就抓到了前院的土房。

剛分家的時候,家裏的財產就是倆個水缸,一個土炕。我媽對那兩個水缸特有感情,多年以後還在用。一年以後,我的妹妹出生。老奶奶已經癱在炕上,並且老年癡呆。爺爺曾經是老師,被打成了臭老九在家呆著,有時要去掃大街。爸爸高中畢業後,當了兩年村裏的會計,和我媽結婚後,被安排鄉裏中學當老師, 一個月可以掙幾塊錢。 20剛出頭的媽媽,就這樣打點著一家人的生活。

妹妹兩歲的時候,老奶奶去世了。沒多久,爺爺查出了胃癌。做了手術,挨了大半年,也走了。我媽說我們那時候特別窮,爸爸的衣服破了,改改給我媽穿,我媽再穿破了,再改改給我穿。一次去一個老遠的地方趕集,我媽給我花2分錢買了一根冰棒,沒吃兩口就掉到了地上,我是從土裏抓起來,接著再吃,我媽說我是吃的滿嘴的土。

我8歲,妹妹六歲的時候,爸爸可能是抱著要生兒子的心態,我們家又有了小妹。當時爸爸已是做了我們當地中學的校長,因著超生,被罰了不少的錢。媽媽帶三個孩子,自己還要中地。當時,我和二妹已經上學,小妹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地頭上度過的。

我們農村的孩子,很早就要幫家裏幹活,我記得我是7歲開始幫媽媽做飯,用燒柴的大鍋。再大一些的時候,放學回家,就做飯,喂雞,喂豬,掃院子,有時候還把衣服洗了。二妹也挺能幹,記得我兩個能給我媽蒸出一大鍋饅頭來。

那時候並不覺得苦,農村的環境,春天折柳捉蟲,夏天爬樹砍菜,秋天放假了,幫著家裏收莊稼,拾棉花,很有成就感。到了冬天,玩雪,過年, 放鞭炮。那時候,大人們也不怎麽管我們,放學回到家就抓個硬饅頭和其他小朋友滿大街跑去了。從不記得有人逼我吃飯,也沒人會問作業的事。

也不知為什麽,我從小就讀書好,考試就考第一。記得每到過年時,爸爸就說,考的挺好,給10塊錢。但我從不會用錢,轉手又給了我媽。

小學升初中的考試,去一個鎮上考。那個地方有自來水,從沒見過自來水的我,覺的特新鮮,可能是喝多了水我爸中午又給我吃了甜瓜,到了下午考語文時我就肚子疼的厲害。 這樣我以幾分之差沒考上重點初中。

在我們農村的初中混了三年,那時候青春期,也不聽爸媽的話,也不好好上學。象我們那種學校,絕大多數人初中畢業就回家種地了。每年能有兩三個考上高中的就不錯了。但最後考試時,我居然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上高中開始住校了,當時學校還是份飯製,當時正長身體的我,吃不飽,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那挨餓的感覺。到周末回家,見什麽都好吃,以至於我上高中時特別的胖。當時的中學,和我的初中一樣,一年能有兩個人考上大專就不錯了。我當時已經有些懂事,不象初中那麽攤玩了。於是成績扶搖直上,很快就常考第一,後來,高二的時候,比第二名的人都能多出去100多分。當時,有一些縣城來的學生,都紛紛托人轉到縣城的重點高中去。 我也撐不住了。回家給爸爸提了轉學的要求,爸爸雖然是教育行業,但也不願求人,在我的哭訴和媽媽的一再囉唆之下,爸爸居然輕而一舉的幫我轉了學。

到了重點高中,當時我爸擔心我跟不上班,就把我安排在高一,班主任正好是他的學生,好說話,但沒成想,我第二次大考時就考班級第一,到了高二的時候,就考年級第一,當時還參加各種競賽,樣樣第一。老師們叫我"飛來的金鳳凰",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真的是神已在幫我了。

考大學的時候,前五名裏就我一個女生。 我爸不想讓我遠走,報學校是以我們的小地方為圓心,以我們到北京的距離做半徑,化圓,不能出了這個圈。

可錄取通知書發下來,當時是我一個人去學校拿的,拿了,看到學校和地址,傻了眼。 那時候也沒電話,騎著自行車要走30多裏的路回家,回到家一說被調劑了,要去上海。我都不知道我爸我媽是什麽心情。

農村長大,連我們地區的區府都沒去過幾次的人,一下子被仍進了繁華的大都市,非常的不知所措。大學四年,也慢慢把自己一個農村妞變成了一個不那麽土的城市女。

大四找工作,毫無頭續,我們家沒錢沒地位,隻有靠自己。爸爸的意思是不是去我們省會,就是想辦法進北京。可一不小心,我的戶口被打回了原籍,分配到了一個小廠。當時我舅托人把我介紹進當地很大的藥廠,為這事我還回了趟家,和我爸一起到了省城,準備好要送的禮就去了藥廠,可托的人出國考察了,一個多月才能回來。我爸說,怎麽辦。我想起來自己聯係的一個服裝廠,已經和我簽了初步的意向,隻是還沒簽合同。和我爸又打的來到這個服裝廠的門口。正好看到當時和我在人才交流會上見過麵的那個人。一說來意,她很高興,不過當時她們廠裏在組織一個活動,很忙,說,你們明天早上來,我們簽協議。

傍晚,我和爸爸站在省城的街頭,迷茫地看著車來車往,我忽然就有了一種決心,留上海。 我跟爸爸一說,爸爸想著他也幫不上我什麽,進服裝廠也不是什麽好出路。他想了想,就同意了。於是,第二天早上,我們打道回府。

在上海多次找工作無果,但就在快喪失信心的時候,一天中午,正在床上休息,有人說有個學姐在外麵工作,回來照人。我去看了以後,居然就讓我去公司麵試。公司是上海商檢局和美國一個公司合資的。很快就通知我培訓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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