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的美麗灑落在世界的很多地方,但罌粟花更喜歡盛開在荒涼的山穀和寂寞的原野,在那裏可以肆意地、放蕩地展示著自己生命的頑強和輝煌,誘惑著自然,誘惑著世界。罌粟在古埃及和古希臘被譽為“神花”,《本草》中叫做“禦米花”,印第安人稱為“天火”,可在現代人的眼裏卻頗有“罪惡之花”的意思了。罌粟的聲譽一落千丈,原因是談到罌粟花,人們首先想到的多是毒品。既然罌粟跟鴉片和海洛因緊密不可分,那麽似乎人神共憤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事情果真如此嗎?還是先看看罌粟、鴉片和海洛因的關係吧。
很久很久以前,人們就發現將罌粟未成熟蒴果中的乳汁幹燥凝固後,可以用煙袋抽吸,俗稱“鴉片”。由於鴉片中含多種生物堿,包括嗎啡(Morphine),對中樞神經有興奮、鎮痛、鎮咳和催眠等作用,被做藥用,但副作用是很容易上癮。國人曾深受其苦,以及而後的深受其辱,令國人對鴉片“惡從膽中生”,此為後話。
當年西方工業革命的興起,帶動了有機化學的發展,西方人首先從鴉片裏分離出了嗎啡。在1874年英國化學家萊特在嗎啡中加入冰醋酸又分離出二種白色結晶粉末,一種是單乙酰嗎啡,另一種是二乙酰嗎啡,後名海洛因(heroin)。事隔十餘年,德國化學家又發現海洛因進入人體後,首先被水解為單乙酰嗎啡,然後再進一步水解成嗎啡而起作用。因為海洛因的水溶性、脂溶性都比嗎啡大,故它在人體內吸收更快,更易透過血腦屏障進入中樞神經係統,產生強烈的反應,具有比嗎啡更強的抑製作用,其鎮痛作用亦為嗎啡的四到八倍。
到1898年,德國貝爾藥物化學公司開始大批量生產二乙酰嗎啡,當時的目的除了用於鎮痛以外,其主要用途是開發戒除嗎啡毒癮的藥物。可十萬不幸的是,後來人們發現海洛因具有比嗎啡更強的藥物依賴性,幾乎一沾就上癮。當人們意識到海洛因強烈的成癮性對個人和社會所導致的危害遠遠地超過了其醫用價值的時候,已悔之晚矣,就像把潘朵拉的盒子打開了,再要叫魔鬼回去有多難。
禁毒難。有多難?難於上青天。當今各國政府都在禁止海洛因等毒品的生產與銷售,但在超額的利潤麵前,世界上數不清人在挺而走險,乃至命喪黃泉。美國的黑人兄弟在痛定思痛之後,一直在抗議政策的不平等性,為什麽窮人販毒有罪,富人吸毒就沒罪?想到這樣的問題,其實很令人迷茫。CNN這兩天在播放非洲保護大象的使命。那些偷獵的暴民們不惜付出生命,為了兩根象牙殘忍地射殺著大象,使得非洲大象的總數銳減。可當問到這些象牙的主要銷售對象時,答案是美國和X國。想來是不是很諷刺很悲哀?用象牙者到底有沒有罪?這同吸毒者到底有沒有罪一樣難以在法律上討個說法。
似乎扯遠了,還是回到罌粟吧。從存在就是合理的角度看,罌粟“身有原罪”大概純屬天意吧。是什麽智慧設計了這般複雜的分子結構?為合成這類化合物,曾經消耗了多少化學家的精力?又是什麽力量讓這分子恰巧地擊中大腦的中樞神經?為搞清作用的機理,又曾經消耗了多少生物學家的腦汁?
大概沒人真正知道這世界的奇妙。現在所能知道的是,在光合作用下產生這種分子的原因或許很簡單。罌粟要生存,為防止昆蟲和動物的侵擾和糟蹋,就必須產生出保護自己的特質武器。昆蟲因此選擇了躲避,動物也因此選擇了躲避,終於讓這片絢麗多姿的罌粟等到了人類的出現,燦爛地展示在人類的麵前,但是人類沒有選擇躲避,而是自以為聰明地擁抱了上去。
盛開的罌粟是嬌媚婀娜的,天生的妖豔注定了天生的誘惑。但誘惑的罌粟是開天辟地以來的造化,本來與人類關係不大,其根源比人類的曆史長遠得多,也應該沒有招惹人類的能力和野心。但終究是人類經不住罌粟的誘惑,正如人類經不住任何誘惑一樣。
好像就咱倆勇敢。當然你更猛,俺隻敢紙上談兵,妹妹你居然在後院裏種上了?嗬嗬,要不哪天咱合作做點副業幹幹?
老大,聖誕準備的咋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