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一妻製是天主教鬧出來的,把中國害苦了。"因此他要搞多妻製。
1993年10月8日,在地球的另一端,新西蘭北部一個隻有兩千人的小島上,大陸“朦朧詩”詩人顧城,殺妻後自縊於一棵大樹之下。其妻謝燁,則倒臥在島上的一條小徑,頭部被丈夫用斧頭砍傷致死。
顧城與謝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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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男,原籍上海,1956年九月生於北京,1969年隨父下放山東東北農場,1974年回北京。 做過搬運工、 鋸木工、借調編輯等。 “文革”期間開始詩歌寫作,1973年開始學畫,並進入社會性作品寫作階段,1974年起於《北京文藝》、《山東文藝》、《少年文藝》等報刊零星發表作品。1977年起重新進入純淨寫作,在《蒲公英》小報發表詩作後在詩歌界引起強烈反響和巨大爭論,並成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1980年初所在單位解體,失去工作,從此過漂遊生活。198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87年應邀出訪歐美進行文化交流、講學活動。1988年赴新西蘭,講授中國古典文學,被聘為奧克蘭大學亞語係研究員。後辭職隱居激流島。1992年獲德國DAAD創作年金,在德國寫作。1993年10月8日於新西蘭所居島涉嫌重傷其妻謝燁後自殺,謝燁於其死後數小時不治。此後流言盛起,至今綿延不衰。留下大量詩、文、書法、繪畫等作品1992年獲德國DAAD創作年金。1993年獲伯爾創作基金,並在德寫作。 1993年3月曾回國探親。慘案發生時,值其夫婦從德返新西蘭不久。著作主要有《黑眼睛》(198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英兒》(1994年元月北京華藝出版社出版,與謝樺合著)、《靈台獨語》(1994年3月敦煌文藝出版社出版,老木、阿楊編)、《顧城詩集》、《顧城童話寓言詩選》、《城》等,部分作品被譯為英、德、法等多國文字。另有文集《生命停止的地方,靈魂在前進》,組詩《城》、鬼進城》、 從自我到自然》、《沒有目的的我》。小說《英兒》為詩人於棄世前與其妻雷米(謝燁)合著
顧城是朦朧詩派的主要作者,著有詩集《白晝的月亮》、《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方的孤獨者之歌》、《鐵鈴》、《黑眼睛》、《北島、顧城詩選》、《顧城詩集》、《顧城童話寓言詩選》、《顧城新詩自選集》。逝世後由父親顧工編輯出版《顧城詩全編》。
顧城生於一個詩人之家。
文革期間,曾隨父親下放至山東的農場,在那裏度過了他的少年時期。據說,他5 歲開始寫詩,14歲便寫出了被認為是“朦朧詩”代表作之一的“生命幻想曲”。1977年,21歲的顧城正式發表詩作,後與江河、北島、舒婷、楊煉合稱為五大朦朧詩人。雖然,時至今日,關於“朦朧詩”的提法及其在當代詩壇中的地位,已有越來越多不同的看法,但顧城在“朦朧詩派”中確實是一個比較出色的詩人。不過,有的評論認為:“顧城的好詩不少,但一般化的作品更多,可見顧城的創作,還隻停留在一個嚐試、摸索、尋求突破的階段。”
顧城的詩,以童以稚趣見稱,故他有“童話詩人”之稱。他的作品有《顧城寓言童話遜、《黑眼睛》、《雷米》、《城》、《水眼》、《顧城詩集》等,作品曾被譯為多國文字。
謝燁與顧城1979年在火車上偶然相識,之後相戀四年(其間四次絕交過,但顧城猛“追”)1983年結婚,1987年一同離國。據所有回憶顧城夫婦的文字稱,謝燁不僅有詩情,而且善良美麗、豁達寬容、能吃苦耐勞。
顧城殺妻真相考:極端自私的自我中心,極端愚昧的大男子主義
顧城的死,毫無疑問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值得探究的話題之一。有夢想,有毀滅,有愛情,有背叛,有陰謀,有凶殺,有事實,有謎團。
很多年輕人如今已不知道顧城是誰,也不知道20多年前,中國文藝界有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名叫顧城,他的地位超過當今所有的天王、天後。現在的年輕人即使聽說過顧城的名字,很多人也不太清楚顧城的人生故事。
顧城1956年出生於北京,他的父親是中國以前一個有點名氣,但名氣不算太大的"職業"詩人,名叫顧工。據說顧城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藝術天才,12歲時就接過了父親的傳承,開始寫現代詩,並且很快超越了他的父親。對此,顧工從來沒有表示異議,甚至很開心。
改革開放之後,現代詩如同一聲號角,一麵旗幟,成爲當年無數中國年輕人的精神食糧。北島、舒婷、顧城成爲領導中國現代詩歌的標誌性人物。三人之中,顧城最年輕,他的名句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其他還有:"人們圍繞著自己,像一匹匹馬,圍繞著木樁"等。
中國現代詩歌之所以獲得"朦朧詩"的稱號,與顧城有很大關係。當年,一篇評論文章針對顧城的一首詩指出:太朦朧,看不懂。引起廣泛的爭論,"朦朧詩"這個名詞由此確立。顧城的詩很有特色,也比較容易辨認。由於他的詩中有很多超現實的想象,顧城個人也獲得了一個"童話詩人"的桂冠。在我的印象中,古往今來中國寫詩的人中,顧城是唯一獲得這個稱號的人。
1988年,當時在中國如日中天的顧城遠赴新西蘭,與妻子謝燁(當年顧城的狂熱崇拜者之一)定居於激流島,並生下一個孩子。1993年10月8日,顧城在激流島上自己的住所,用斧頭砍死了妻子,然後自殺。終年37歲。顧城定居新西蘭後,他的標誌性特征就是永遠戴一頂高高的、新西蘭羊毛編織的翻邊廚師帽。這也成爲他留給後世最重要的個人形象。
顧城死後,關於他殺妻並自殺的原因有很多種解讀。香港拍過一部電影,叫做《顧城別戀》,由馮德倫飾演顧城。反響一般,知道的人不多。按照顧城在自己的遺著《英兒》一書的內容,人們猜測顧城最後的瘋狂是因爲一個追逐利益的女人傷害了他,導致他的崩潰。這個女人在顧城的書中被稱爲"英兒",真名李英,曾經是《詩刊》社的編輯,筆名麥琪,現在還經常發表作品。麥琪在顧城死後,明確表示,反對顧城在遺著中給她貼上的標簽。
我認為,顧城悲劇的深層原因是他的極端個人主義。作為一個人來說,顧城的人生態度像他的詩歌一樣極具特征,簡單歸納一下就是:極端自私的自我中心,極端愚昧的大男子主義,極端空想的自由主義,極端幼稚的幻想世界。顧城就是一個各種極端事物共生的矛盾體,有時候像個天真的孩子,有時候像個瘋狂的暴君。
顧城宣示自己愛全人類,但是他不愛身邊的人。顧城的妻子在去新西蘭之前就有過一次懷孕,顧城沒有像其他丈夫那樣,對自己的骨肉充滿期望和好奇,而是在整整一個星期裏,向妻子抱怨說,這個孩子會把他逼瘋。妻子不得不獨自去做人工流産。到了新西蘭後,妻子第二次懷孕,顧城故伎重演。但是妻子認爲自己年紀已過30,再不生育就晚了,便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拖延打胎的時間,終於將孩子生了下來。是一個男孩。顧城說,妻子是一個狡猾的騙子,兒子是他童話城堡裏的毒菌,他的世界裏,不允許有第二個男人。顧城對妻子說:兒子不像你,也不像我,這樣很好,感覺我不會同他有什麽關係。
顧城有了孩子後,他認爲自己的親生孩子影響了妻子對他的關愛,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幼稚、可憐的謝燁不得不把孩子送(或者是寄養?)給了新西蘭土著毛利人。但是,顧城的妻子之所以把兒子交給別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顧城對兒子的厭惡甚至發展到生理反應的級別,他會突然向兒子施暴,將兒子從沙發上踢下來,然後自己倒地,肌肉痙攣。顧城的妻子無法判定顧城是否故意裝病,但是,爲了她所愛的兩個男人都好,這個女人不得不把這兩個男人分開,同時也將他自己與兒子分開。在顧城那裏,謝燁隻能是一個妻子,而不能是一個母親。顧城社會生活能力極差,尤其是到了國外,離開了妻子幾乎無法生存於社會。妻子謝燁某種程度上成爲他的全職保姆兼全職助理。
顧城所謂自己內心的愛,太過理想化,其實是他內心殘忍的另一個極端的表現。我始終認爲,不愛孩子的人是缺乏愛心的,如果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不愛,那麽,他所標榜的愛,一定是假的。人不是神,不可能把人的天性與所謂的天職徹底割裂開。顧城理想中對全世界、全人類的愛,其實隻是愛他自己。因爲,他認爲他自己就是全世界,就是全人類。當這種愛無法實現的時候,它的另一個極端便跳了出來,那就是顧城個性中的殘忍。
顧城定居新西蘭激流島後,也許是因爲收入微薄,要貼補家用,也許是因爲要享受田園生活,顧城在自家房子旁邊圈了一塊地,養了幾百隻雞。有一次,不知哪裏來的一條狗,咬死了顧城的兩隻雞。爲了報複,顧城在雞舍周圍布下了釘子,但他還是覺得不過癮,最終布下了老鼠藥。當妻子說他此舉太過分的時候,顧城說他妻子是假善良。最終,狗是不是被毒死不知道,周圍居民家的貓卻真的被毒死了。顧城沒有承認是他幹的。
顧城養的雞最終引起社區內其他居民的不滿,一是因爲生活社區被顧城變成養雞場,太吵鬧,二是因爲觀瞻、氣味、汙染等環境問題。社區官員幾次上門,代表全體居民,要求顧城將雞處理掉,顧城當然不願意,他認爲在一個自由的世界,難道我沒有養雞的自由?最後,社區居民不得不動用法律手段,法院下達了判決書,要求顧城在限期內自行處理,否則將強行處理。結果,顧城拿著刀進入雞舍,幾百隻雞屍橫遍地。然後,顧城把雞腦袋裝在一個塑料袋裏,交給社區官員,證明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雞都徹底處理了。社區官員嚇得當場逃跑。
其實,對於常人來說,處理方式很簡單,比如把這些雞賣掉,或者分送給周圍的居民。也許是因爲顧城的清高使他不屑於爲幾個臭錢,自掉身價地去買雞;也許是因爲顧城的傲慢使他不可能賠著笑臉向鄰居們說一聲抱歉,總之,他以一種令全體社區居民瞠目結舌的方式處理掉了他的那些雞。
這件事情後,顧城對他的妻子說:全世界都在欺負我。而且,爲了發泄,顧城還到山坡上隨意揮砍大樹。他妻子說,顧城整整砍了一個星期。這個細節讓我再次堅信我對顧城人性的判斷:在他童話詩人的外表下,掩蓋的是一個殘忍的內心,一顆充滿報複欲望的心。
在顧城居住的社區,居民們都認爲顧城是一個怪人,甚至可能是瘋子,如果不是他的妻子謝燁極力在鄰居之間化解、調和,我真不知道顧城能否在社區裏生活下去。他也許更適合沒有鄰居的生活方式。
顧城的大男子主義也極爲突出。除了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分享妻子的關愛之外,英兒的出現也充分體現了顧城的這個性格特征。顧城與兩個女人的關係是透明的,彼此都知道。當然,顧城的妻子謝燁真是太奇怪,明明知道有一個女人正在分享她的丈夫,但是,對顧城的盲目崇拜也許使她認爲,那是一個天才應有的權利。她沒有任何怨言,三個人相安無事地住在一起,甚至管吃管喝,生怕怠慢了客人,唯獨把親生孩子排除在外。
英兒也是一個極有當年特點的女孩,她與顧城原來就認識,也很崇拜顧城。在她看來,顧城就是神,她甚至從來沒有想象到自己能成爲"神"的私生活中的一部分。在新西蘭見到顧城後,英兒發現顧城依然是"童話詩人"的形象,甚至更加走火入魔,越來越不食人間煙火(也許對女人除外)。而當年清新可愛的謝燁由於顧城生活上的低能,她付出太多,操勞太多,很少得到一個女人應有的寵愛,正日益變成未老先衰的黃臉婆。雖然英兒也很同情謝燁,但她更加同情顧城。一個"童話詩人"怎麽可以沒有浪漫的愛情,怎麽可以身邊沒有佳人陪伴?在顧城主動之下,長得還算漂亮的英兒向童話詩人獻出了自己。顧城死後,英兒說,她與顧城的第一次性行爲是顧城強暴了她。
我不知道顧城當時對於身邊兩個女人的心態是否了解,或者是否想去了解,在他的遺著《英兒》中,我看不出端倪,反正顧城自豪地宣布:兩個女人他都愛,他說他有兩個妻子。顧城甚至感覺自己是大觀園中的賈寶玉,兩個女人還太少。他說,在他的童話城堡裏,至少應該有12個女孩,他想讓自己成爲女兒國的國王。他幻想著12個女孩都是銀盔銀甲,保衛著他的女兒國不被第二個男人侵犯(包括他自己的兒子)。英兒在她的文章裏說:顧城很膽小地從洞口看世界。
然而,現實畢竟不是童話。阿拉伯人允許娶多個老婆,前提是必須有經濟條件支撐。顧城靠什麽來養活兩個女人?不像在國內,到了國外後,顧城的詩歌失去了市場,他的經濟狀況很糟。基本上靠新西蘭政府救濟和謝燁一個人獨立維持。有時候,爲生存而煩惱的謝燁不得不向顧城抱怨幾句,希望他能現實一點,找一個能有工資收入的工作。每當這種時候,謝燁都會遭到詩人顧城的斥責。對於顧城來說,他認爲自己就是爲詩歌而生的,怎麽可以讓那些世俗的事物幹擾自己。在經濟問題上,英兒沒有多少發言權,她不是一個富裕的人,剛出國,來到顧城這裏,還有點接受顧城夫婦施舍的意味。當然,她也盡可能地做一點與文藝無關的工作,幫助謝燁貼補一些家庭開銷。因此,與顧城一起奇怪地生活的生存保障問題她不是看不到。但是,顧城是一個輸不起的人,在打牌之類的家庭娛樂中,顧城一輸就發脾氣,他的妻子永遠扮演讓顧城成爲最後贏家的角色。而在鄰居的眼中,顧城夫婦是英兒的姐姐和姐夫。
其實英兒當時另有情人,在國內,她愛上了比她大20多歲的詩人劉湛秋。到了新西蘭之後,她又愛上了顧城。1992年,顧城夫婦接到了去德國講學的邀請,顧城開始想放棄,他說,除非英兒一起去。但是,他不允許兒子一起去。顧城的妻子央求英兒勸說顧城,不要放棄這個機會,至少也可以給家裏困難的經濟狀況帶來一點緩解。英兒知道,自己該出局了。顧城夫婦臨去德國之前,顧城要求英兒在家等他們回來。謝燁則說:如果我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那就是我的命,我就徹底接受這個現實。
英兒最終決定離開。很快又愛上了一個比她大20歲的洋人。
英兒1992年底離開激流島。顧城在德國聽說英兒與洋人老頭同居私奔,非常生氣。1993年3月,顧城夫婦短暫地回了一趟北京,聽說了英兒的一些事情,便開始創作小說《英兒》。在這本書中,顧城對英兒的愛戀同對她的怨恨奇怪地並存著。並在書裏書外表示,英兒愛上劉湛秋是想利用劉湛秋進入《詩刊》社。英兒愛上他顧城是想利用顧城解決出國的問題。英兒愛上洋人老頭是想利用洋人老頭解決綠卡問題。這本書寫完後不久,1993年9 月18日,顧城夫婦在回新西蘭的路途中經過洛杉磯,兩人一起最後一次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其中一個重要話題就是《英兒》。此後不到一個月,顧城在新西蘭用斧頭砍死了妻子謝燁,然後自殺。
顧城夫婦從離開激流島到回到激流島,中間在歐洲等地遊曆了一年多。有人說,這是謝燁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擺脫激流島上無法麵對的生活。但是,最終她還是沒能擺脫,或者說徹底擺脫了。
顧城最後留下的一首詩是給他兒子的。這首詩的內容與他在現實中對待兒子的態度截然相反,表現出感人的親情。但是,顧城把他兒子的名字改成了"珊",一個女孩的名字。他是想用虛幻的女兒來延續他的女兒國嗎?
顧城是極端的。他在中國的成功,使他認爲世界應該圍著他轉,應該爲他而改變,應該符合他的想象。
顧城的悲劇還來自於他在詩歌創作上的失落。他是在中國成名的,他的作品也都是中文作品。離開了中國,顧城失去了生存的根基,他的英語又不好,從1988年起,顧城開始拒絕學英語,激流島上他是唯一一個不說英語的人。兒子寄養在別人家後,小時候學會的一點漢語漸漸遺忘,顧城與兒子最後已經無法溝通。他作爲詩人的生命,在他決定定居新西蘭起,就已經死亡了。但是,新西蘭的激流島,在顧城的眼裏,就是他的桃花源,一個幻想中的烏托邦。然而,詩人身份的死亡結局是顧城不曾預料也不能接受的。他始終抱持著中國社會主義體製下藝術家的優越感和特權意識,但是,在新西蘭,他能夠發號施令的對象,隻有他的家人和情人。一旦情人離去,妻子的崇拜也在明顯消失,顧城感到自己被拋棄了。他認爲是全世界拋棄了他。
顧城的悲劇還來自於他幼稚的政治觀念。他因文革中所遭受的苦難而厭惡自己的國家。他以爲另一個自由的世界就是他的理想,可以使他忘掉中國這個糟糕的地方。德國之行給了他一個錯覺,其實那隻是德國漢學界的一次禮貌的歡迎,但他由此以爲自己再次成爲世界的中心。他以爲詩人還象拜倫、雪萊那個浪漫主義年代一樣,能夠成爲社會的旗幟。然而,在商品經濟社會,沒有人會白白養活他這個童話詩人,這個女兒國的國王。麵對資本主義對藝術家的冷淡,極端的顧城真正崩潰了。在國內的朦朧詩時代,顧城被捧上了天,但他認爲這個給了他極高榮譽的中國社會,依然是使他窒息的社會,他以爲另一個世界會給他比中國社會給他更高的榮譽,更高的地位,更自由的空間。我不知道顧城在死亡之前,是否意識到自己真的錯了。他這個長不大的童話詩人,幻想中的女兒國國王實在太幼稚了!
然而,還是有很多人喜歡顧城的詩。那時候的崇拜者,今天叫做粉絲。除了名稱不一樣,實質上沒什麽差別。他們因爲喜歡顧城的詩而絕對喜歡顧城整個人。他們幾乎全盤接受了顧城對於英兒的指責,那個曾經是顧城情人的女人,無辜地承擔起害死優秀詩人的罪惡名聲。當年有的文章甚至說:顧城砍死的爲什麽不是這個壞女人!
重新檢視顧城的悲劇,我更加堅信,詩人要做到像他的詩一樣是困難的。不應該把詩和詩人等同起來。顧城是被他自己內心的邪惡殺死的。顧城知道自己死了,他還要一個無辜的女人爲他殉葬,因爲,這個女人隻能是他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不死,顧城的靈魂不願意看到這個曾經百分百屬於他的"東西",有朝一日全部屬於別人,哪怕這個別人很可能隻是他的兒子。他絕對不能允許。
顧城是自私的。顧城是殘忍的。在他的身上,很多東西都極端化地、彼此嚴重矛盾地存在著。他的死沒什麽值得惋惜的。他的死似乎也是一個預告,預告了以顧城等人爲代表的中國現代詩歌的這一個發展方向即將走到盡頭。
2003年的麥琪(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