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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晃:17歲和男友第一次親熱時的尷尬zt

(2008-02-25 22:07:50) 下一個




      私人空間我太同意了,這東西我最近有點斷貨了,自從搬回我媽家住以後,就覺得是在過集體生活;外加上有老、下有小,我在那裏已經找不著了。

   “回到”這兩個詞不適合應用在我們這一輩的中國人身上,壓根兒就沒有過,一看就知道我們主編的歐洲人小尾巴露餡啦。

    先憶苦思甜吧,我對私人空間的要求是從談戀愛開始的,那時候我才十七歲,我知道,有點早戀是吧?我的男朋友在北大西語係學英文,他家在國際關係學院一個筒子樓裏麵。比較要命的是他媽和我媽在我倆沒出生的時候就不對付,所以我們倆多少得瞞著兩個媽媽偷偷談戀愛,弄得跟羅米歐和朱麗葉差不多。我們最焦慮的是沒地方去,紫竹院、香山、八大處都溜達遍了,有一次親嘴還被一個看林子的給抓到,非說我們倆是流氓,要把我們送到派出所去。後來,我的男朋友住在一個筒子樓裏麵,他有一間單獨的房間,但是就在他媽媽住的房間斜對過,媽媽總是可以推門而入的,所以我們也不可能作任何偷雞摸狗的事情。最後,他想了一個招兒,叫他的死黨哥們把我們倆反鎖在房間裏麵,這樣隻要我們不出聲兒,別人都以為房間裏麵沒人。當然時間不能太長,筒子樓的廁所、水房都是樓道裏麵公用的,太長了會憋出人命來的。

    就這樣,我們終於在一個下午找到了兩個鍾頭的“私人空間”,雖然不能出聲,但是已經很激動人心了。當我們聽到外麵的大鎖“哢嚓”一聲鎖上,我們的心都在砰砰地跳,而且非常不知所措開始我們向望很久的性生活。就在我們既興奮又窘迫的時候,聽見沒有窗簾的窗戶外麵“砰”的一聲,回頭一看,有一個梯子架在窗戶外麵。我們還沒來得及扣好襯衫,就聽見窗戶外麵一個聲音說:“喲!在家呐?”
我男朋友趕緊站起來擋住我,衝著窗戶外麵說:“張大爺,幹嘛呐?”

    外麵張大爺不慌不忙地說:“我在窗戶底下釘個籃子,冬天可以放點年貨。”

    那年頭沒有冰箱,大家都把要冷藏的東西放在窗戶外麵一個籃子裏麵,我們是專業偷別人家籃子裏東西的一群壞孩子。

    男朋友有點著急,說:“大爺,您下來,明天我給你釘吧。”

    大爺往窗戶裏瞅了一眼,那時候我已經衣冠楚楚地坐在離床很遠的一個板凳上。“你好,大爺。”我說。

    大爺笑眯眯地瞅著我們倆,接著在我們的窗戶外麵釘籃子,好像動作還特意放慢裏一點,時不時地還往窗戶裏麵張望,跟我們鬥兩句貧嘴。

    就這樣,我一生中第一次絞盡腦汁找到的““私人空間”就跟窗戶外麵梯子上的大爺一起度過了。

    最近搬回我媽媽的四合院,住在前院和後院中間的南房,兩麵都是窗戶。東西都放好以後,小平就說, 寶貝,咱住魚缸裏麵了。我家人口多,前院有張叔叔,一直幫我們看門,後院有阿姨。大家進出房間已經習慣不敲門,還是跟我小時候那樣。早上張叔叔在前院刷牙漱口清嗓子,那就是我們的鬧鍾。到該吃中飯了,後院廚房就傳來一聲大叫:吃飯啦!晚上別人都睡了,該我們擾民了,看碟看到晚上一、兩點鍾,弄得第二天別人都問:昨天幾點睡的?那片子好像是打仗的吧?

所以對我來講,是回到沒有私人空間,現在已經兩個月了。昨天,一個院子的人都聚在一個屋子裏說話,我二歲的女兒從她房間裏走進來,驚喜地說:大家都來了!大家都來啦!這讓我突然想起來,親情,也許就是沒有太多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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