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
曾幾何時,漢文子裏突然出現了這個名詞;今天,它已經成為見諸新聞報刊頻率相當高的一個名詞。無論人們做何感想,這個名詞和這件事物,都已經成為海內外華人社會的一道獨特風景,而且與權力和金錢緊密聯係在一起。
" 二奶"起自八十年代初期,當時香港的貨櫃車司機們奈不住長期在外奔波的寂寞,開始在附近的廣東村落裏包養情人,後來演變出"二奶村"。那時伴隨二奶出現的往往是人命,家庭破碎,或者他們的原配們發覺後精神失常,甚至自殺,或者他們的二奶們真情難已,陷入情網不能自拔。但無論如何,二奶這種事物,它始自出現就已經和金錢和欲望連接到一起,不過是其後來的發展,更讓人感覺到世風的變遷,和人欲的無邊。
我要說的故事來源於曾經接觸過的人們。多年來我一直避免涉及這個話題,因為這些都是我耳聞目睹的真實故事,這些人也都曾經與我共事,把他們的真實故事公開畢竟不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情。但在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年的今天,這些故事有一定的代表性。我希望中國的經濟發展走在一條良性的可持續的軌道上,良好的民族文化傳統得到維係,有限的自然資源起碼可以保證今後幾代人的生活。
1。小雯的命運咒
小雯是和我合作的一家港資企業中層經理阿大衛的女朋友。她是以這個身份出現的,也始終以為這場戀情會把她帶到婚姻的紅地毯。阿大衛也介紹說小雯是他的女友,但從他的言談裏我察覺小雯的希望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盡管那時她已經和阿大衛同居了八年。
和阿大衛同居了八年的小雯剛剛進入她生命的第二十一個年頭。
小雯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帶著她和弟弟來深圳打工。父親在建築工地上被砸斷了腿,結果不治死亡。這裏我們先且不說工傷砸斷腿為什麽得不到及時治療,和砸斷腿究竟是否致命的問題,隻看看接下來小雯和和弟弟的生活的就可以了。
父親因腿斷死去時小雯十三歲,十三歲是女孩子青春裏怎樣的年華? 沒了父母的小雯還要帶著弟弟。她選擇去一家歌廳打工,那裏遇見了阿大衛。阿大衛說他喜歡她,要和她談戀愛,於是他們戀愛了,同居了。阿大衛把小雯介紹給我時說他們認識三年了,是他的女朋友。這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沒有女友,講話也非常實在老誠,總是對中國大陸很了解的樣子。我是非常替他們高興的,以後的飯局裏也每次都有小雯。後來得知他們其實已經在一起八年了。
小雯非常想結婚。看著阿大衛對我言聽計從也要我說服他。我當然想撮合他們成婚,就盡力說服阿大衛。阿大衛的說辭是小雯脾氣不好,雖然他們現在在一起,但以後很難說。可憐的小雯這這樣和阿大衛在一起八年,從來沒有被阿大衛帶到香港看過玩過一次,也從未見過阿大衛的父母。就這樣在阿大衛被這家公司派放到另一處開發業務後結束了她對婚姻的渴望。於名於實小雯都不可以和那些二奶們相提並論,因為她是阿大衛的女友。可惜她把自己的青春,夢想都給了阿大衛的時候才隻有十三歲,而且帶著她的夢想期盼了整整八年!
2。務實的秀秀
人人皆知四川出美女,所以見到秀秀時我沒有任何驚訝。她的"老公",這家港資企業的另一位中層經理是有妻室的,他們在餐桌上也常常談論他在加拿大的妻子兒女們,假如他們沒有談論這個話題的話,那麽就真的可能被人當成是對恩愛夫妻。他倆也是以"老公","老婆"互稱的。
這些中層經理們從未想過掩蓋他們的女友和"老婆"們,就是公司高層舉辦的比較講究的餐宴也從未缺席。相反,他們把這些女友和"老婆"們當作一種炫耀,是他們身份和事業成功的標榜。我沒有看到過高層經理們任何人有這種風流,他們總是同一天來廣東又同一天回去,談起家人來也很認真熱心,給人生活很嚴謹的印象。但是他們把公司的生產,運營,安全和質量,都交給了這些包養著女友和"老婆"的中層經理們!
秀秀和她的"老公"是如約在卡拉OK和我們見麵的。她"老公"還炫耀說他可以幫我找到最美麗也最便宜的女友,我隻好婉言說不常來廣東,這樣會誤了人家。他不喜歡唱歌就留下秀秀自己去按摩了。後來我問他怎麽認識的秀秀,他拿出一付豪爽的氣派來說,"反正那時秀秀也在‘打工’,他不過是想幫她而已"。但是看到他倆親熱的樣子真讓人擔心假戲成真。阿大衛說那時還有個別人陷入情網後較起真來無法收場。他的看法是我看到的這些人都是逢場作戲,誰都不會鬧得不可收拾。
這裏我不得不提一下秀秀實際的頭腦。在她看來我這樣的外來人遠不如這些港客,是不屑一顧的。而且,在她對"老公"百般溫柔的同時,該要的一點都不含糊。那男的也是有求必應,秀秀要什麽立即掏腰包,可憐他遠在加拿大的妻兒老小。
3。及時行樂的欣欣
欣欣是另一個四川女人,比秀秀要年長一點點。她煙酒說唱皆不含糊,舉止海派大方得很。和他"老公"摟抱過了和我們也一樣摟抱。那個港資中層經理也有意利用欣欣討好別人,但剛一露話就被我打住了。大家就是通宵達旦地喝了唱,唱完再喝,直到天要亮了精疲力竭了,才回去睡上一覺再去上班。
說到這裏,我想人們可以想像公司的產品質量了,更不要說安全生產,環保等稍微長線的議題。
這些香港人眼裏,這些四川女人都是婚姻失敗以後來廣東討生活的。大家周瑜打黃蓋,何況各取所需。一般來說,兩湘的女人他們不敢碰,擔心甩不掉。江浙的女人更根本找不到。但是我想,人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和一個人從陌生開始耳鬢廝磨一路下來,彼此還時刻銘記提醒著誰也不屬於誰,交易的不過是身體和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