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N年沒有玩過牌了。每有狐朋狗友聚會,他們酒足飯飽後打拱豬、雙扣,或是開拖拉機、鬥地主,我一定是袖手傍觀,絕不參與一根指頭,更不會同流合汙,甩上幾把。往往在他們玩得高興時,我還端茶倒水,遞火點煙;甚至這夥鳥人餓了,半場休息,還給他們弄點宵夜。久而久之,我的名聲傳播出去,歪打正著地給自己掙了個新好男人形象。大約MM們認為,黃賭毒是一家。不賭的男人,大約也不黃不毒。嗬嗬,慚愧。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我就把一輩子該打的牌打得幹幹淨淨了。
讀大學時我效力校橋牌隊,經常在市裏比賽拿名次。所以剛上研究生,就有了時間和各種機會當槍手,幫別人打牌。那時全國上下興起橋牌熱。國家主席萬裏也擔任全國橋協名譽主席,棋聖老聶也不時進宮陪老鄧打牌。好像聶棋聖有段時間牌癮比棋癮還大。總之那時各種橋牌比賽特別多,好的牌手很吃香,可以當槍手,象現在的模特兒一樣跑場作秀參加比賽。雖然獎金不多,但好吃好喝,公費旅遊,很是愜意。
同城的一所部屬高校特有錢,經常邀請我去幫忙打比賽。通常這種情況下,我都跟他們學校的方老師搭檔。老方是脾氣極好的人,當時30來歲,1米8幾的瘦高個,背有點弓,唇上一抹小胡子。老方打牌時永遠泯著嘴似乎在微笑。同伴打出壞牌時,他胡子會習慣性地往上翹一下,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那時我年輕氣盛,仗著腦筋快、牌經熟,有理不饒人,無理不認錯。老方多數情況下都不跟我爭,叫牌的問題以書為據,打牌的問題請教練仲裁。總之對牌不對人,我們合作極其愉快。
這年九月,他們學校所在的部委組織了一個全國級別的錦標賽。我作為臨時借調人員加入他們的教工隊,代表西南高校參賽。賽前半個月封閉訓練,重點是規範叫牌。由於事先知道大部分對手都采用“精確體係叫牌”,為出奇兵,我們臨時決定改用“藍梅花體係。”
集訓地點是他們的峨嵋山療養院。我們一行包括教練領隊,一共八人。訓練時每天打48副牌,下午24副,晚上24副。打完就研究、討論、複牌。打完牌興奮,一般要晚上兩三點才能睡覺。早上10點起來,吃過飯就沿峨嵋的山間小路散步。
老方從集訓開始就顯得有點心事重重。新叫牌體係要求牌手間建立高度的默契,老方注意力的不集中在訓練比賽時馬上就反映出來了。該進局的牌早早停在低階,幹擾叫牌莫名其妙,防守出牌信號混亂,這些無謂的失誤和明顯的蠢招常常讓我鬼火直冒。老方也以一貫的苦笑表示抱歉。
這種狀況持續了一周後好轉,老方逐漸恢複了常態。我們除比賽外,聊天的話也多了。老方告訴了我他前段時間狀態不好的原因。原來,老方這次出來比賽頗不容易。他老婆幾乎是拿離婚相威脅來阻止他離家參賽。
以前隻聽說老方的老婆很厲害,管老方很嚴。平時老方唯唯諾諾,百般遷就。但唯一這打牌老方不讓步。兩口子經常為打牌的事吵架,鬧的左鄰右舍盡知。
我不解,說不就打牌嘛,我女朋友非但不阻攔,一有機會還在旁邊幫著洗牌算分,端茶遞煙。老方歎口氣,說你們年輕毛孩那懂中年夫妻的事。借山路散步的機會,給我講了段故事。
原來,老方嫂當年也是一人物。畢業於京城首屈一指的牛校中文係,雖然是工農兵大學生,但在單位裏也混得有頭有臉,在家裏更是說一不二。相比之下老方背景就遜色一些,他普通學校畢業,無一官半職,平時也就是教教基礎課。屬於那種不求上進的類型。我在老方家看過他年輕時的照片,年輕時的老方算得上是堂堂一表、凜凜一軀的帥哥。加上為人厚道,脾氣又好,讀書時在班上很招小姑娘喜歡。好在那時的姑娘還不太生猛,畢業留校時,老方居然還名草無主、待價而沽。
而方嫂當年不幸被分到這所學校時,很是有些明珠暗投的抱怨。自然,她的愛情和終身大事也被自己嚴重高估,春去秋來,漸漸有些砸手裏的感覺。俗話說千裏姻緣一線牽,天上掉下個林妹妹,老方一畢業,自然就落如方姑娘的虎口。這樣帥哥小方就沒有塊肉餘生的幸運,變成了已婚男老方。
婚後方嫂看管老方很嚴,所以兩人也相安無事。在經曆了兩個7年之癢後,方嫂也逐漸放鬆了警惕。
事情往往發生在平安無事的和平時期。
據老方說,他學橋牌其實是方嫂鼓動的。那時老方所在的基礎部領導,個個迷橋牌。方嫂想自己老公平時不會來事,從不到領導家裏走動。方嫂琢磨現在就應該為給以後評職稱做鋪墊,所以就鼓動老方學打牌,加入係上的周末橋牌俱樂部,先跟領導混個臉熟。
誰知老方這死腦筋的人一下就迷上了橋牌。買來一大籮橋牌書,訂了專業雜誌,倒是比搞科研還著迷。漸漸老方打出了點門道,就跟搭檔、係書記老喬頻頻參加學校的各種比賽。名聲傳出去,校內陸續就有人請他們掃盲、指導,校女工部也慕名找老方給女職工開橋牌入門講座。
老方天天吃過晚飯就出門,半夜才頂著星星回來。周末也常常早出晚歸,把往常全包的家務事也荒廢了。
方嫂不是太細心的人,見丈夫跟領導近乎了,也不成天悶家裏,開始還覺得高興。但時間一長,就覺得有點不對。接著就有風言風雨就有些傳到耳朵裏了。
原來體育教研室的小夏小芹兩位老師,準備課外給學生開門橋牌課。聽說老方牌打得好、教打牌也很耐心細致。於是就跟喬書記聯係,看是不是請老喬老方曲尊給掃掃盲。喬書記當然不忍心拒絕兩位年輕漂亮的女教師的要求,滿口答應下來。開始老方還猶豫,老喬就以組織的名義說這是係級交流的一項內容,要當任務完成。於是就開始了每周兩次的掃盲橋牌,地點在體育教研室辦公室。
小夏老師教女生的藝術體操、形體訓練課。 她皮膚白皙豐潤,身材豐滿玲瓏,凹凸有致,平時帶著學生在操場上課會吸引不少過往的目光。小芹是鐵餅運動員出身,身材是大一號的凹凸有致,退役後上體院深造,然後分來教公共體育。
打牌時,小夏老師和老方搭檔,老喬則跟小芹配對。剛開始兩位女士進步不大,兩位男士教得非常耐心。一段時間後,入門後的小夏小芹興趣大增,要求每周末也要打一個晚上。老方老喬是有家室的人,當然牌局不能安排在家裏。所以理所當然地把活動安排在小夏小芹合住的單身宿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