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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一種死法很容易(2)

(2006-01-07 01:53:00) 下一個
第一次體驗死亡是中學的時候,那是夏天一個很明媚的下午,走在河邊的路回家,河岸兩邊都是高大茂密的樹林,四周很寂靜,河水閃著粼粼的波光,感覺很溫暖,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突然對岸叢林中出現一個持槍的男人,他的麵容很模糊而且遙遠,但那杆長槍卻很醒目,開始我以為他是獵人在打獵,馬上我就意識到那杆長槍正直視著我,我不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但肯定不是恐懼,我在琢磨他為什麽要拿槍瞄準我,同時我疾步轉回,我姑姑上班的工廠離這條河不遠,那個持槍的人也在對岸時隱時現地出現轉換著地點,但長槍還是瞄著我,後來到了姑姑的工廠,她知道情況後叫來保安去河邊察看,那個神秘的男人已經消失了,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我是那杆長槍的目標是因為我的脊梁當時有些發麻,腿有些發軟,而且我在想如果我被射中後,死亡的滋味將是什麽。 那個下午的場景還經常在我的夢境裏出現,如果我姑姑不肯定這事情發生過,以至於我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奇怪的是,盡管我後來在那個河邊回家過N次,同樣的事情再也沒發生過。 第二次感受死亡是來自我的父親,這個世界上我最不了解的就是我父親,自從我上學後,因為成績很好,他對我比我姐我哥要好很多,但他對我母親卻是極度的奴性主義,他對我母親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加以執教同時加以責罵如果不合他心意,我從小就看著母親獨自一個人偷偷哭泣卻無法給她幫助,到初中的時候,我的成績非常好,又在名校讀書,我一直在心裏仇視父親對母親的行為,但另一方麵希望通過自己在父親心中的份量來改變他,我醞釀了各種辦法,比如跟父親麵對麵講道理,或跟姐姐哥哥還要母親聯合起來對抗,但終於都因害怕父親而放棄。終於有一天,我給父親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希望父親不要那樣對母親,母親也是人,也有做人的尊嚴,而起他對母親那樣,讓我們孩子在心裏有很多的陰影和仇恨,希望我們全家都相互關心,互相幫助。 晚上趁父親熟睡後,我偷偷把信放在他的桌子上。第二天母親早早地把我叫醒讓我上學,我心裏綴綴不安了一天,下午回家後,母親在門口等我,滿臉眼淚,說父親在等我,我聽見父親在咆哮,說還反了你們了,等我走到父親房間裏,他拿著一把菜刀,很平靜的說讓我過去,說要給我身上拉開幾刀,然後撒上鹽,讓我永遠不要忘記我所做的是不可饒恕的,居然還感指責他,不要以為我的成績好,就可以執教他,我吃得喝的都是他的,他可以生我,也可以滅我,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當時拔腿就跑,父親在後麵追趕,揮舞著菜刀,我跑得很快,因為感覺到父親的暴怒和刀刃揮舞帶來的陣陣涼風,我的腿有些發軟,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母親拚命地欄在父親前麵被父親扇倒在地,我沿著父親不熟悉的小道拚命奔跑,空氣聽見父親咆哮到如果找到我,非要殺了我不可,居然還敢逃跑,同時說如果我自己主動回來,他可以不用刀懲罰我,隻要我認錯就行,當然我覺得是他的謊話,我才沒那麽傻,我在外麵驚慌失措地躲藏,知道夜色降臨,家我肯定不能回了,於是我繞了一個很大的路去了我表姐家,因為我表姐跟我爸爸關係很淡,我在表姐家整整躲了三天,父親還是知道了,他放話,隻要我認錯,就可以既往不咎,後來在表姐全家的陪同下,我認了錯,回了家,從那時候起,我的所以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發誓我要永遠離開父親的籠罩下陰影,我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小房子裏,一遍一遍地複習這枯燥的課本和作業。父親看我考大學沒有問題,對我也越來越看重,我也慢慢學乖了,拚命學習,期望有天能夠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後來我選擇報考的大學全是北方的大學,離我的南方的家都很遠。盡管這樣,父親拿刀追趕我的夢長期纏繞著我,我經常在夢裏夢見被父親抓住,刀就要落下來的時候,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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