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就醫記 -費用竟達4萬多 ,病源還跟本沒找到 zt
(2008-01-22 19:4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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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就醫記
看電影《幸福時光》時曾驚歎盲人也會有那麽漂亮的眼睛,就覺得那不是真實的,記憶中的盲人要麽是雙眼凹陷、要麽是雙眼緊閉、要麽就是眼睛裏隻有眼白而沒有眼珠。直到後來,自己也幾乎成了盲人時,才相信盲人真的也會有很漂亮的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的、晶瑩的、流彩四溢的,真的是很美,有笑意也有淚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可就是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眼前隻是一片白光和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天晚上,正在電腦上趕寫一篇論文,突然覺得眼前的字模糊起來了;柔柔眼睛,還是看不清;眼睛睜得大大的、臉都幾乎貼到了電腦屏上,仍然什麽都看不清,以為是眼睛過於疲勞造成的,也沒有太在意,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心想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醒來也許就沒有事了。
老公正在臥室看電視,隨便瞄了一眼,隻見黑色白色晃動的影子,很奇怪地問老公:“這是很老的片子嗎?要不怎麽會是黑白的呢?”老公象看外星人那樣看著我,“你沒有病吧?明明是彩色的,怎麽說是黑白的呢?”看來眼睛真是出了問題,趕緊閉上眼睛,但願一覺醒來,又恢複了火眼金睛。
第二天一醒來,即刻開始測試我的視力,感覺似乎好了些,能夠模模糊糊地看清物體的輪廓了,就是說不會把樹看成人,也不會把車看成會移動的房子了,心裏就更認定是勞累過度了。
走到外麵看著明晃晃的天空,卻看不清天空下的景物,眼前如蒙了一層霧;到了車站,看著來來往往的公車,卻完全看不清是幾路車,朦朦然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形狀大小完全一樣的車,終於猜測著上了一輛,車一拐彎,知道上錯了車……平時半個小時就到了辦公室,這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中途轉車時又轉錯了。
到了辦公室後,人就完全蒙了,我的工作需要讀和寫,可無論如何調節焦距,都無法看清一個字,滿紙的字,看著卻是雪白的一張紙。更痛苦的是,那天我要做個報告,雖然報告的內容事先已經準備好,而且也背得滾瓜爛熟,可是把做好的圖片放到幻影燈上時,還是出了問題,看到同事們把頭都往一側偏時,我知道我把圖片放倒了,翻來覆去地調整了幾次,同事們的頭才正了,並都放聲大笑起來。趁機我對老板說,熬夜趕文章,眼睛壞了,需要休息調整調整。大家看著我大大的眼睛,很有經驗地說,肯定是視力近視了,配服眼鏡就好了。
那晚回家時,我大大方方地問了等車人是幾路車,很順利地到了家。
到家後,更大的考驗在等著我呢,孩子要去滑冰,說是和同學約好的,不能夠毀約,而老公忙生意說回不來。我和孩子商量是不是改天,孩子堅決不同意,比上帝還上帝。
“可是我眼睛壞了,看不到任何東西,怎麽能夠開車呢?”
“那沒有問題,我看路,你開車!”孩子說的從容不迫,讓我感到無盡的悲哀!
孩子倒是很認真地看著路:前麵的車隔多遠、有否行人準備穿馬路、是否紅燈,很順利地到了目的地;後來又在他的指引下,很順利地回到了家。為此他竟誇耀了自己好幾天,家人卻後怕得直冒汗。
第二天一早,就電話告訴了家庭醫生,他立即就幫助聯係眼科醫生,把我的情況說得萬分危急,眼科醫生讓我馬上就過去。
是個華人女醫生,她給我做了各種檢查後,安慰我說:“很正常,估計是視力下降,暫時配服眼鏡吧!”真佩服同事們的預見,竟然和醫生不謀而合。
可是當她把各種度數的鏡片包括遠視鏡片老花鏡片試過之後,驚奇地發現沒有一種鏡片對我的眼睛有一點點的幫助。
“哼,怎麽會這樣呢?”她迷惑不解地看著我,“這段時間生活工作飲食有沒有什麽大的改變?”
“沒有!”
“那,我帶你去看眼科醫生吧!”敢情看了半天她不是眼科醫生?“我是配鏡師。”她看出了我的疑慮。
眼科醫生就在樓上,她即刻拿著我的病曆帶著我就直接上了樓,省略了預約,享受了一下特殊照顧。
那是個director,正帶著倆個實習醫生在給病人診病。配鏡師帶著我就站在走廊裏等著,醫生一出來,她就迎了過去,把我的“特殊”情況說了一遍,醫生走過來看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計是象看一隻稀有動物的表情吧。
他把我帶進一件病房,幾個人圍著我又開始了一遍更為細致更加全麵的檢查,還照了眼底CT,仍然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他出去轉了一會,又帶了幾個醫生進來,我就象動物園裏的大熊貓一樣,被人們圍著看來看去。
“眼睛突然失明,一般來說有這麽幾個原因:腦血管或者神經出了嚴重的問題、眼球內出血、視網膜脫落、糖尿病人失明,現在可以肯定眼球視網膜沒有問題。”醫生們柔聲柔氣地邊解釋著,邊安慰我,“別著急,我們再檢查其他方麵,一定可以查出原因的。”
接下來就約定了血液檢查、尿液檢查、腦部CT和許多我自今沒有弄清楚的檢查,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半個月,什麽問題也沒有檢查出來,眼睛也還是看不見。醫生又建議去做了個MRI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磁共振像),不是很明白什麽意思,但醫生說是項很新很先進的技術,幾乎可以檢查出所有的病(誇張點吧?),檢查的結果證明我比健康人還健康。
幾乎檢查遍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後,我被送到了神經科,醫生拿著個小錘子從頭敲到了腳,我的反應之神速讓他們感到失望,各種測試結束後,神經毫無問題。
醫生沒轍了!
最後醫生又給了約了一個據說是最新技術的檢測,在兩個星期之後。
醫生很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們會想辦法讓你的眼睛好起來的,需要點耐心,相信我們!”
“我相信你們,但能不能先開點什麽藥啊,防止我的眼睛瞎了!”檢查了這麽久,一片藥都沒有吃過呢。
“沒查出病因,我們不能夠隨便給你吃藥,說不定會有壞作用。不過,你放心,從檢查結果來看,你不會瞎的。”
“要是瞎了呢?”怎麽能夠不擔心呢?
“要是你覺得嚴重了,就馬上回來。”醫生真的是很耐心、很溫柔、也很友善。
知道說也是白說了,就不說了。
醫生給我一根白色的棍子(就是我們平時看到的盲人拿的那種白色拐杖),說我拿著它在外麵行走,別人看見了就會幫助我,車輛行人也會給我讓路,也許還會有人攙著我過馬路呢,嗬嗬。
我沒有要,我的兩隻眼睛大大地睜著,拿著個盲人拐杖,別人還以為我是冒牌貨呢,而且也實在有損我的美麗形象,好象《幸福時光》裏的女孩也沒有拿呀。內心裏講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差不多是個盲人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寄生蟲的生活,這才知道眼睛有多麽重要,看不見,就什麽都做不了,真正地佩服那些自食其力的盲人們。如果一定讓我的身體缺少什麽,我寧願缺胳膊少腿,那樣我還能夠看能夠寫能夠做很多想做的事,可現在,哼!感覺到有雙好眼睛是多麽幸福啊!
保險公司寄來了帳單,費用竟達4萬多!4乘8,32萬人民幣啊,在國內可以買套房子了!...................
言歸正轉,那天午後正昏昏欲睡時,電話響了,是國內一個當醫生的朋友,他氣急敗壞的喊道:“你還活著啊?活著為什麽不複我EMAIL?發了幾十封,我還以為我的電腦出了問題呢!”
“嗬嗬,那你也不至於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問罪吧?”看看表,對方已快淩晨了。
“越想越不對,突然擔心你出事了,就趕緊打個電話,想知道你還活著不。”烏鴉嘴。
“活是活著,可和死也差不多了。”絮絮叨叨地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好歹我也是個醫生嘛!你等等啊!”他啪地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等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真的又打了電話過來,“我把我們院裏最好的眼科醫生叫來了,你和他說!”
驚奇得我的嘴巴還沒有合攏,電話裏就傳來一個睡意朦膿的聲音,“說說看,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對不起啊,深更半夜地把你叫起來。”
“別客氣,我們是鐵哥們,他說了如果我不起來,你眼睛瞎了,拿我的眼睛補。”
“嗬嗬,是嗎?那你別擔心,醫生說了我的眼睛瞎不了。”被朋友感動了,詳詳細細地把情況又說了一遍。
“沒有實質性病變,就好!”他沉思了一陣,突然問:“你免疫方麵有什麽問題嗎?”
“……?”
“我覺得你是缺乏維生素,特別是B12。”他的話一下就點撥了我,我確實曾經因為維生素B缺乏,引起過周圍神經炎,症狀是腿上皮膚觸摸性燒灼疼痛,每次服幾天“穀維素”就好了。
“可化驗結果我什麽都不缺啊。”
“等查出來缺乏,你就沒得治了,神經性損傷可是不可逆轉的。你知道每個器官的吸收功能是不一樣的,有的器官強、有的器官弱。算了,不說這個了,太麻煩了,而且我也說不清,我要能夠說清,我就可以得諾貝爾獎了。”
他說最快的治療方案是靜脈注射,不過那需要醫生的處方,估計這裏的醫生在沒有查出症狀之前是不會給我注射的,他曾經也在國外混了幾年,深諳此道,所以他讓我不要再去找麻煩,他給我郵寄藥用的維生素B過來。
服藥後一個星期左右,看著彩色電視不再是黑白的了,寫滿字的紙也不再是雪白的了。
欣喜之下,取消了醫院所有的預約,不忍心再花費納稅人的錢了。
兩個月左右,視力基本恢複了正常,看著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鮮花草木,覺得世界真是太美好了;看著人們的音容笑貌,覺得好親切。
後來,醫院讓我回去複查,很驚奇我的視力的恢複。我沒有告訴他們我的治療,因為那個朋友的眼科醫生朋友說他的診斷完全是憑經驗的,沒有什麽科學依據,說了別人不會相信,還是不說為好。我隻是對他們說,視力是自然恢複的,也許是休息好了。他們就更認定我的視力是因為勞累過度引起的。
但是我的配鏡師不相信,我就實話實說了,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嘛。她說對比兩國的醫生,中國醫生的經驗確實很豐富,特別是對一些疑難病症的診斷,很令人佩服;而美國醫生則擅長於大的病症和高難手術。其實,她補充說,美國的很多醫生的診斷經驗也很豐富,可是幾乎沒有人敢憑經驗開藥,一旦出事,醫生麵對的不單是處罰和賠款,而是可能被終身吊銷行醫資格;而中國不會。
對此我沒有多少了解,沒有發言權,對對錯錯,一生中誰也逃不了,畢竟醫生是人不是神。重要的是我們自己,好好地善待自己和家人,好好地珍惜健康幸福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