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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羅阿的文章“論幸福”一二三 四 by 苗青青

(2009-10-28 07:14:22) 下一個

苗青青: http://blog.wenxuecity.com/myindex.php?blogID=12060

(一)

國作家莫羅阿寫過一本關於人生五大問題的小書, 中文是傅雷先生1935年譯的, 這本書的目的是探討“人類之於配偶於家庭於國家究竟該如何生活”。 裏麵有五篇文章:“論婚姻”, 論父母與子女“, ”論友誼”, “論政治機構與經濟機構”, 和”論幸福“。 我買這本1986年出版的書是在1997年,在北京西城區少年宮的書市。 當初是帶女兒去少年宮活動,遇上書市。買來以後隻是囫圇吞棗似的翻了翻, 有個印象而已。 當時的我正處在工作初期, 為了事業孩子家庭而奮鬥, 無暇細細品讀任何對心靈說話的好書。

最近兩年, 生活讓我感到了心靈的需要, 過去想著的是我們的身體需要居所和衣裝,現在更多看到的是人的心靈更易疲倦更需要嗬護保養。 去年夏天回京,從家裏特意把這本小書它找出來帶在身邊回歐洲。

現在它派上了用場,有周圍的年青人問我什麽是幸福生活, 如何能過上幸福日子。我想起了莫羅阿書中這篇文章“論幸福”, 重新讀了一遍, 很受啟發,就順手把主要觀點和論證過程摘下來,寫給朋友們共同欣賞。 原譯文是傅雷先生的手筆,因為時間關係,我做了一些刪減編輯。


論幸福

作者:安德烈。莫羅阿
翻譯:傅雷

幸福是人們希望永久不變的一種境界”。 這“境界”指的是某個時刻占據一個人意識的全部印象。 這種境界能持續多久是不可把握的,因為構成這種境界的成分大都是脆弱的, 要求它永遠不變也是不現實的。

那麽什麽是導致幸福的精神境界的根源呢, 莫羅阿先從現實中什麽妨礙著幸福的形成入手來分析。

他談到了極端的貧窮和疾病。 這兩個原因是值得同情的, 因為兩者的極致都會威脅到生命本身的存在, 有情可原。 生命的基本需要,比如饑與渴, 那是必須要滿足的。

但是,另外有一種疾病,是幻想的疾病。 而且人類幻想的疾病與真實的疾病一樣多。“精神影響肉體的力量, 令人難以置信, 而我們的疾苦多數是假想的”。 莫羅阿認為,無論經濟危機如何減少了你的收入,“但隻要你還有一個住所, 還能吃飽穿暖,你說的不幸, 實在是對於真正貧窮的侮辱”。

貧窮與疾病之外, 其次是失敗:愛情的失敗,野心的失敗,行動的失敗。 莫羅阿認為:這些不幸, 大半並非實在的不幸, 而是見解上的不幸。 為何未能如願的野心家是不幸的呢,因為他肉體受苦麽, 絕對不是。 而是因為對於過去, 他單單想著阻止他願望實現的過失,對於將來,他單單想著對手的機詐會妨礙他的成功。 假如他努力客觀地去想他目前所處的狀況,差不多是很過得去的局麵。

客觀地想想,絲毫不填油加醋,你想做部長而沒做成, 這意味著什麽呢? 就是你不必從早到晚接見你不願見的求見者,你也不必負責無數麻煩事,你不必每周日到遙遠的縣份, 接受當地樂隊的歡迎,你不必在那裏演講什麽歐洲政治問題, 以至第二天引起報紙攻擊,。 你不得不過著安靜的生活, 度悠閑的歲月, 讀心愛的書籍, 若喜歡, 跟朋友聊天。 這便是你的失敗所代表的種種結果, 這是一樁不幸麽?

莫羅阿的文章“論幸福”(二)

假如人們對於自己一生的經曆, 用更自由的精神去觀察,往往會發現他們沒有得到的, 正是他們所不希冀的。 因為“我願結婚。。。我希望當州長。。。我極想做幅美麗的肖像畫”之類的口頭願望, 和人類實在的願望有很大差別, 隻有後者是和行為一致的。事實上除了若幹例外以外,一個人自會獲得他一意追求的東西:要榮譽的得榮譽, 要權力的得權力,要朋友的得朋友。 拿破侖要權力, 在他年輕時,他和權力之間的鴻溝幾乎不可超越, 而他竟然超越了。巴爾紮克忠誠於他的作品,他的意誌之堅定有他的作品可以作證。

有的時候, 人自以為希冀某一種結果, 而他自身卻有某種更強烈的成分使他南轅北轍。 巴斯蒂特自以為要謀事,卻拒絕人家給他的職位,他原不希望有事情做。 某某作家說:“我要寫某一部書, 而我的生活不允許我”。 這是真情, 但他若熱烈地想寫那本書, 他一定會過另一種生活。

柏拉圖在他的共和國一書的第十章中有一段關於“幸福”的妙談。

阿爾美尼人哀爾下入地獄, 看見靈魂在死後所受地待遇的情況。 一個信使把他們集合在一起,對這些幽靈作了一場演說:

“過路的眾魂啊,你們將開始一個新的旅程, 進入一個會得死火的肉體中。 你們的命運並不由神明來代為選擇, 而是由你們自己選擇。 用抽簽來決定選擇的次序。 先來者先選。 但一經選擇命運就定了, 不可更改的了。。。美德並無什麽一定的主宰, 誰尊敬它, 它便依附誰。 誰輕蔑它,它便逃避誰。 各人的選擇由各人負責, 神明是無辜的。”

這時使者在眾魂麵前丟下許多包裹,每個包裹裏都藏有一個命運。每個靈魂撿取他希冀的那一個。 。。。這些命運中貧富貴賤, 健康疾病都混在一起。 第一個選擇的人,端詳著一堆可觀的暴力,貪心地冒失地拿走了。 當他把那隻包裹搜羅到底時, 發現他的命運注定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並要犯其他大罪。 於是他連哭帶怨, 指責神明, 指責一切, 除了他自己以外, 什麽都被他詛咒了。 但他已經選擇了,他當初原本可以好好看看這個包裹再選啊。

看包裹的權利,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切都在包裹裏。 一味地追求財富或榮譽, 差不多總是使人變得不幸, 這是無需深長的經驗便可發覺的。 為什麽, 因為這一類的生活, 使人依賴身外之物。 過分重視財富的人最易受傷害, 野心家因了一句訛傳的話,遭到更強權者的厭惡, 無緣無故地就失敗了。 他自歎沒有好運氣。 然而, 凡是追逐不靠自身而依賴外界方能獲得幸福的人, 命運總是和他作對的啊。 這一點也是在包裹之內的。 神明終是無辜的。

野心與貪心使我們與別人衝突。 但還有比這更壞的災禍根源:我們和自己的衝突。 “我也許做錯了, 也許自誤了, 但我已竭盡所能, 我依著我的思想而行動了。 我過去說過的話, 此刻還可以重說一遍,或者如果我的見解變了,我可以毫無羞愧地承認是為了正當的理由, 因為我以前所依據的材料不正確,或因為我推理有誤。” 當我們回顧一生所為還能夠說出這種坦白的話時,我們是幸福的。有了這種內在的調和, 多少苦惱的幻想, 多少和自己的鬥爭都可以煙消雲散。

實際生活裏, 這種自己和自己的調和是稀有的。我們內心都有衝突, 每個人內部都有一個“社會人”與情欲至盛的“個人”,有靈與肉,神與獸。我們受著獸欲的支配, 但在沉淪之後我們又很快恢複為明哲之士,想到這一層真是可憎。 赫克斯萊曾言:“一個人不能聽從他自己的‘斷續支離性’來行事。 他不能使自己在飯前是一個人,飯後又是一個人。他不能聽任事件,心情或他的銀行往來帳去支配他的人生哲學。 他需要替自己創造出一個精神範型以保障他的人格的延續性。”

但這內心的秩序和諧維持起來是有難度的。 我們的想像和實際常有出入。 我們自以為是理智的推敲, 其實是用了錯誤的判斷和不堅實的論辯, 以滿足我們的怨恨或情欲。 我們懷恨一個民族一個社會, 不過是這民族這社會中的一個人,在我們一生的重要場合損害了我們之故。 我們不肯承認這些弱點。可在我們的內心, 卻明知有這些弱點的存在。 於是我們因此我們變得悲苦,暴烈,愚妄, 侮辱朋友, 因為我們知道自己不能成為願望成為的人物。

在此, 蘇格拉底的“認識你自己”的教訓, 便變得重要了。

一個智慧之士, 若欲達到寧靜的境界, 首先應將使他思想變形的激情與回憶, 恢複成客觀的, 可以與人交換向人傾吐的思想。


莫羅阿的文章“論幸福”(三)

不幸的另一個原因是,在危險未到來時先自害怕,先自想像危險的境況。

有些恐懼固然是應當的必要的,不怕汽車撞倒的人,會因為缺乏想象而喪生,不怕敵意的鄰人武裝侵入的人,很快會變成奴隸。 可是, 若對於那些很難預料的風險也要害怕,那就是枉然了。

我認識有些人, 因為害怕疾病,因為恐懼喪生而不遠活下去了。 那些害怕喪失財產的人,想像著可能使他破產的種種災禍,放棄他眼前能夠享受的幸福,而去醞釀自己的不幸。 這些不幸若竟發生了,也把他磨折到禍由自招的不幸地步。 嫉妒的人, 設想他的愛人德行會有喪失的危險,他無法擺脫這種念頭, 終於把情人對他的愛消滅了。 隻因他監視過嚴。 他害怕的失戀終於臨到了,隻因他太過謹慎周密。

對於未來災禍的想象, 比災禍本身更駭人 。 疾病是殘酷的,可看見別人的患病引起我們的害怕更殘酷。多數的人怕死,但我們所能想到的一切死的境界是不真確的。 因為第一, 我們不知道我們的死是否突如其來。 我曾有一次遇險幾乎喪生,我還留著極真確的印象。 我失去了知覺,但我出事前數秒鍾的所有記憶,並無痛苦。 阿侖認識一個人,如阿爾美尼人哀爾一樣,曾經遊過地獄,他是溺死後被救醒的。這死而複蘇的人敘述他的死況,一些也不痛苦。

我們對於未來的判斷常是錯誤的。 當我們想像痛苦的事故時, 其實我們的精神狀態是未曾經曆那種事故之人的狀態。

有一個電影,講述一對新婚夫婦搭乘油輪去度蜜月。他們瞭望著大海,正當幽靜的良宵,遠處奏著音樂。 當兩個年輕人遠去的時候,人們看到剛才被他們的身影遮住的浮標上麵寫著:泰坦尼克。 於是剛才那溫馨幸福的場麵,忽然在觀眾心中變成悲愴了, 因為他們預期這條油輪不久就會沉沒。

恐懼, 讓人們白白糟蹋了甜蜜的時光。 人生已經夠艱苦了,為什麽還要加之虛妄的慘痛的預感呢。 許多人因想象著威脅他們的危險而把整個一生糟蹋了。事實上 “一天的痛苦一天承當“已足矣。

另一個不幸是富裕有閑階層的不幸 。 最普遍的原因是煩悶。 謀生艱難的男女可能是很苦的, 但不會煩悶。 有錢的男女, 不去創造自己的生活而等待著聲色之娛時,便煩悶了 。聲色之娛, 對於具有“自己的”生活之人,的確是幸福的因素之一。 因為他在這聲色之娛當中, 自己也成了創造者。 正在戀愛的人觀看喜劇, 因為他自己也活在其中。 但觀眾若永遠隻是觀眾,若“觀劇者在自己的生活中不亦是一個演員”的話,煩悶便侵襲他了

由煩悶,更發生更大的幻想病, 例如對自己作種種的幻想, 對於無可救藥的過去的徹底的懊悔,對於渺茫不測的前途的無端的恐懼。

對於這些實在或幻想的疾病, 有沒有補救方法,逃避之所呢。 許多人認為不可能。因為他們覺得否認挽救的可能性, 也有一種苦澀病態的快感 , 這真是怪事。 他們在不幸中感到樂趣,把想要解放他們的人當作仇敵,當作罪人。

固然在遭遇了喪事,或苦難,或重大的冤枉的失敗時,最初幾天的痛苦, 往往任何安慰都不相幹。 這時侯,做朋友的隻有保持緘默,尊重,歎惜, 扶掖,靜待的態度。 但誰不識得家庭中那些擅長哭泣的女子,努力用外表的標識去保持易被時間磨滅的哀傷。 那般一味抓住無法回複的“過去”的人, 如果他們的痛苦隻及於他們個人的話, 我為他們歎惜。 但若他們變成絕望的宣傳員, 指責生活得更年青,更勇敢的人時,我要責備他們了

哭泣中, 總有多少誇耀的成分。。。。。。

這種誇耀, 我們須得留神。 真正的痛苦, 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假如你必須遠離了人群,必須天天愁歎才能引起你的回憶時,那你的記憶已經不忠實了。我們對於亡故的友人所能表示的最美的敬意,隻有在生存的友人身上創造出和對亡友一般美滿的友誼



莫羅阿的文章“論幸福”(四)

Live courageously in the arms of grace"---Bonnie Jenson
" Be strong and take heart, all you who hope in the LORD"---Psalms 31:24

可是,怎麽去避免固執的思念, 驅除那縈繞在夢寐之間的思想呢。 最廣闊最仁慈的避難所是大自然。

森林,崇山,大海之蒼茫宏大,和我們個人之狹隘渺小相形之下, 就把我們撫慰平複了。 悲苦時,在叢樹野草之間,整天孤獨度過, 我們會振作起來。 幾天或幾小時之內, 把我們和社會之間所有的關聯中斷一下,確能減少我們的障礙,使我們少受些激情的磨難。

旅行是救治精神痛苦的良藥。若時間不允, 不必去很遠的地方,隻要有森林, 荒漠中的那般寂靜,宜於幽思默想,就能安撫你的創傷。

音樂是痛苦之人所能棲息的另一處所。 音樂占據了整個靈魂, 再沒有別的情操的地位。 它如萬馬奔騰的急流一般,把我們所有的思想衝洗淨盡,而後我們感到胸襟蕩滌, 瑩潔無比。 有時它如一聲呼喊,把我們的舊日痛苦納入神妙的境地中。 隨著樂章的前後呼應, 我們起伏的心潮漸歸平息, 它引領我們趨向最後的決斷。 音樂的節奏表明了時間的流逝,自可證明精神的痛苦不是永續的。這一切, 克裏司朵夫都曾說過。

睡眠和無痛的夢, 則是一種環境的變換。在一件災禍發生後的一段時間,如何能夠好好入睡呢, 下麵一個方法有時還靈驗:強使自己回憶童年景象, 或年青時的情景, 讓心靈神遊於痛苦未曾發生以前的世界裏, 一直把你的夢引致無愁無慮的天國中去。

慣在悲哀中討生活的人會說:“這一切都是徒然, 你的策略很平庸,無濟於事。 什麽也不能使我依戀人生,忘掉痛苦”。然而,你怎麽知道 ? 你有沒有試過 ? 在否認它的結果之前, 你至少得經曆一下:有一種“幸福”的練習,雖不能產生積極的幸福, 卻能助你達到幸福,能為幸福留出一個位置。

這個幸福的練習有幾條規則,讓我們來歸納一下。

第一個秘訣:對於過去避免作過分深長的沉思。這不是說沉思不好,一切重要決定, 都得先經過沉思。 凡是有確切目標的沉思是沒有危險的。 然而, 對於受到的損失,遭逢的傷害,聽到的流言, 總之一切無可補救的事情,反複不已地加以咀嚼, 確是危險的。 英國有句諺語說“永勿為了倒翻得牛乳哭泣”。狄斯拉哀利勸人說:“永勿申辯, 也永勿怨歎”。

笛卡兒有言:“我慣於征服我的欲願,尤甚於征服宇宙係統。 我把一切未曾臨到的事當作是不可能的。” 精神應時加衝刷,蕩滌,革新。 無遺忘便無幸福。

我從未見過一個真正的行動者會不幸福。他怎麽會呢 ? 如遊戲時的兒童一般,他想不到自己。而過分的想著自己恰恰就是不健全的表現。勞倫斯說:“為何你要知道你是魚皮做的還是羊皮做的 ? 為何你對這毫不相幹的問題如此重視 ? 你難道就不能在你自身之外另有一個利害中心而必集中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直到令人作嘔的地步麽” ?

由此產生了第二個秘訣:精神的歡樂在於行動之中。 如果我展讀朋友的著作, 聽他們的言談, 我幾乎要斷言幸福在當今世界中是不可能的了。 但當我和我的園丁談話時, 立刻發現上述思想之荒謬。 園丁照料著他的西紅柿與茄子, 他熟悉自己的行業與田園, 他知道會有美滿的收獲, 他因之驕傲, 這便是一種幸福。這是大藝術家的幸福,是一切創造者的幸福。

對於聰慧之士, 行動往往是為了逃避思想, 但這逃避是合理而健全的。 " 願而不為的人釀成疫病”。 我們亦可說:“思而不行的人釀成疫病。” 理智轉向空虛方麵去,有如一架拋了錨的引擎,是危險的。 在行動中,宇宙的矛盾和人生的錯綜,不大會使人惶亂。 我們會輪流看到他們不同的麵貌, 而綜合卻自然而然會產生 。 唯在靜止中,世界表麵的支離破滅,方變成惹起悲哀的因子。

第三個秘訣:為了日常生活起見, 應該選擇努力方向與你相同,且對你的行動表示關心的環境 。 與其和你以為不了解你的家庭爭鬥,與其在爭鬥中摧毀你和別人的幸福,孰若去訪求與你思想相同的朋友。 若你是信教的,便和教徒們一起生活,若你是革命者,便和革命者一起生活。 至少你在精神上有同誌可依傍。

成為幸福, 並不需要被多數人士所欽敬,但你周圍的人對你的欽敬是不可少的。 瑪拉美受著幾個信徒的異乎尋常的愛戴,較諸那些心知自己的光榮被心中重要的人物所輕視的名人, 幸福多了。 修道院使無數的心魂感到平和安息, 因為他們處於思想,目的完全相同的集團中。

第四個秘訣:不要相像那遙遠的不可預料的災禍以自苦。太平年代在人類曆史上是既少又短的,但將來的情形,一定和你悲哀的幻想完全不同。享受現在罷。 學那些在水池中放白帆船的兒童罷,盡你的責任, 其餘便聽上天去安排。

一個有所作為的人不能是悲觀的宿命論者 。 建築師應該想到他經造的房屋的將來,工人應想到他年老時的保障,議員應想到他投票表決的議案的結果。 但一旦選擇和決定, 便得使自己的精神安靜。 如果預測不近人情, 那無異於瘋狂。

“廣博而無聊的哲學, 浮泛的演辭的大而無當的綜合,才會隨便談著幾百年的事和進化問題, 而真正的哲學顧慮現在”。

最後一個秘訣是給那些已經覺得幸福的人:當你幸福的時候,切勿喪失使你幸福的德行。多數男女在他們成功時忘記了他們借以成功的謹慎,中庸,慈愛等等的優點。變得得意忘形,而傲慢,過度的自信,使他們拋棄穩實的工作, 不久他們就不佩享受他們的幸運了。幸運變為厄運,於是他們驚駭。 古人勸人在幸福中應為神明犧牲或奉獻, 實有至理。 薩摩王巴裏克拉德, 把他的指環拋入海中奉獻神明,但現實中將巴裏克拉德的指環拋入海中的方式不隻一種,最簡單的就是謙虛。

這些秘訣並非我們發明的。自有哲人與深思之士以來,便有此種教訓。 順從宇宙的自然,節製自己的願欲,身心的融洽一致, 這是古人們所勸告的, 無論節欲派或享樂派。 這是瑪克奧萊爾的道德,是蒙田的道德, 亦是現代一切明哲之士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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