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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稍冷一些。
到家已是淩晨,換了衣服,忽然覺得有些冷。
嗯,是窗戶沒關。
這樣的情況,以前開玩笑泛酸的時候,就掉書包說是“春寒料峭”,再酸一點就是“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回家而沒有繼續玩兒,是為了早睡,因為要早起有事兒,卻發覺,還是要寫些文字,好讓心情平複。
今夜記念張國榮。
昨晚回來的路上,接到朋友的電話:明天的活動提前到今天了,來吧。
累了一天,明天還有一堆事兒,很想回家休息,卻還是忍不住說好。
今夜記念張國榮。
一夜的歌曲,都是張國榮,一首,一首,就那麽放下去。
有的聽過,有的沒聽過,有的會唱,有的不會。
不變的,是那張隻能在影像裏存在的麵孔。
現在的孩子們,對張國榮的印象,可能更多的是他的電影。
我們的其實也是,隻不過,我們開始是聽他的歌,後來才慢慢的變成看他的電影。
人總是先入為主的,開始是什麽,會永遠是什麽。
還有很多人,大約對張國榮無感。
每個人的圓都很小,沒有進入過各人生命的內容,一樣無感。
從這個角度講,張國榮,算是進入過我的生命。
大約,張國榮是我第一個印象深刻的歌手。
源於高中時看到他的一張照片。
側麵的黑白照。
也許可以做為關於張國榮的那句評價的最好印證:精致。
我的評價比較俗:男人怎麽可以這麽漂亮?
他就是那麽漂亮,那麽精致。
如他的聲音,那麽幹淨,那麽精致,帶著一點點脫不去的青澀,又帶著些許磁性的滄桑。
也許,那是女人最容易喜歡的類型。
我是男人,為什麽也喜歡?——嗯,當然不會是因為那什麽:)
或許,是因為青春時遇到了吧。
我們最喜歡的,往往都是我們最有能力喜歡的時候遇到的。
喜歡的能力,有時候就是喜歡本身。
那時候的他,譚詠麟,後來的張學友。
當然還有羅大佑。
現在回想,真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他那麽念念不忘。
想不開的人很多,忽然告辭的人也很多。
也許,隻是因為,他就是他。
應該說,我比他幸運。
在為情痛苦的時候沒有選擇絕路,而是找到了出路。
在死之前走出了陰影,而不是帶著陰影孑然遺世。
他得到了很多,卻依然不快樂。
他最想得到的,終於還是無解。
那年去香港,去他與地球最後接觸與告別的地方看了看。
與我們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一樣,無論發生過什麽,都最終毫無痕跡。
那座樓似乎很普通,沒有我想象的巍峨高大,顏色也普通,不是金碧輝煌富貴逼人的那種,還好。
意外的看到,地下放了一束鮮花。
不由得微微有些暖意。
很奇怪的,我想起了另外一束鮮花。
一次在廣州的街心,看到一座紀念碑。
是一座抗日英雄紀念碑。
如今的中國,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紀念碑還能佇立在繁華的街心。
還能在街心保留烈士紀念碑,使我對廣州的印象一直很好。
同樣使我心頭一熱的,是紀念碑下麵,有兩束鮮花。
不是大的花圈,也不是節日,所以不會是官方的形式。
而是有些人自發的行為。
世界已經滾滾紅塵皆為利來皆為利往,終究還是有人會記得,那些不該忘記的往事與故人。
即使是在那個被很多人以為人欲橫流道德淪喪的城市。
屏幕上,笑顏依舊。
音響裏,聲音如生。
朋友換了紅酒,說:哥哥生前喜歡紅酒。
唱罷輕輕舉杯,對著屏幕上的他,仿佛遙祝。
雖然陰陽兩隔,也是天涯咫尺。
他在我們心裏,從來沒有走遠過。
那年的春天,四月二日。
正跟朋友在山裏挖野韭菜。
那個遙遠的地方沒有韭菜,我們隻能在學植物的朋友指點下到山裏自己挖。
另外一個品種,與故國的不同,葉子寬些,味道濃些。
朋友忽然說:哥哥死了。
我笑:開什麽玩笑,今天已經是二號了。
那年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鬆鼠。
就在那附近。
我看著那小東西,驚異於它的小。
一直見到的圖片裏,感覺中它應該更大些。
落地的玻璃窗外,它上上下下,自由,開心,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在觀察它。
我們在不同的世界。
我們在同一個世界。
臨走時,我撿起地上的一片葉子,遞給朋友。
也是送給他。
雨後入深林,天清草木新。
臨別無所予,聊贈一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