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喜歡過的女孩兒

那些年，我們喜歡過的女孩兒

 

 

　　人生有些事，永遠在你的意料之外。

　　——這麽大的開場，說的，其實是一件小事，很小很小的事。

 

 

　　跟朋友約好了吃飯，卻一天都沒有消息，以為情況有變，就自己安排了，結果剛剛吃完，電話就來了。

　　於是吃飯變成了看電影——要不然怎麽辦？再吃一頓，太酷刑了吧。

　　（是不是應該再酸一句：人生有些事，開始很美，過了就是痛苦萬分了。。。）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兒。

 

　　其實本來是想看老徐的親密敵人來著，因為“那些年”昨晚剛剛下了，準備哪天想懷舊了再看——當然備不住也就不看了，網上劇透太多，而類似的劇情，於我，也不是有那麽多惆悵要回憶的。

　　青春的回憶，總是美好而殘酷。

　　可能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沈佳宜，每個班級，每個學校，也都有一個沈佳宜。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青蔥歲月變成一片狼藉以後，“那些年”還有多少明亮會在我們的心裏記憶裏越來越明亮越來越美麗？

　　看的過程裏，我一直不知道我旁邊的朋友是不是在抽泣，也沒敢問，隻是聽著那些聲音多次響起——可能，我真的老了，已經不想過問那麽多事，也不想做那個過問的人了。

　　看完了，時間還早，似乎無處可去，都市很大，能讓你好好坐一下的地方，卻也難找。　　

　　就像一位朋友的話：我也不想去夜總會，可是這麽晚了，沒地兒可去啊。。。

  　於是就近，麥當勞，她要了一個冰淇淋，我看著。

　　看我半天不說話，她笑：不說說你的沈佳宜嗎？

　　——我是個很愛說話的人嗎？

　　也許吧，似乎老朋友都是這麽認為的，他們也認為，現在的我，似乎不太愛說話了。

　　還有些新朋友覺得，跟你在一起幹嘛？呆坐著？——我老了吧：）

 

　　我有自己的沈佳宜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吧。

 

　　小孩子喜歡鬧、調皮與破壞，有時候隻是因為被愛被關注的不夠，有時候甚至是為了被打時的皮膚接觸。

　　大了也一樣。

　　所以才有了那麽多調皮搗蛋的孩子，有了那麽多故意做壞事的孩子。

　　也許是不幸，我學習還不錯，雖然調皮，但也不至於反叛，沒有片中類似的機會讓別人關心我。

　　但一個鏡頭卻讓我會心微笑不已。

　　其實是好幾個鏡頭，留給了沈佳宜的耳朵。

　　她紮起頭發以後，耳朵在陽光裏，輕舞飛揚的長發裏，耳後的絨毛似的軟發，在風中輕輕浮擺。

　　當年我的沈佳宜，高一軍訓以後，告訴我她被曬黑了，我不信——因為她實在太白了，曬了一個月，還是那麽白。當然，也許是因為我被曬的太黑的緣故——她於是撩起耳邊的頭發，急切的說：你看，你看，你看看我的耳朵，就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那麽近，還看不到的話，不是白癡就是瞎子麽：那麽白的耳朵，那麽細膩的皮膚，那麽小巧的耳廓，那麽軟軟短短的絨毛似的頭發。

　　我隱約還記得空氣中傳來天然少女的清香——當然，我也分不清這是我現在或者過去的想象，還是當時的真實。

　　多麽美好的青春，多麽美好的記憶。

　　我微笑著告訴被冰淇淋凍著的她：最遺憾的，可能是，我追到了我的沈佳宜。

　　於是，破壞了可能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記憶。

　　實現的美夢，其實也是幻滅的美夢。

　　人性有時候很無奈。

 

　　還有一個，大約才算是真正的沈佳宜吧。

　　因為前一個，成績一般，但是確實喜歡過，這一個，成績是沈佳宜那樣的——她居然能把政治考一百分——但我有沒有喜歡過她？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說是沒有懵懵懂懂的情愫吧，似乎也有一點，說是真喜歡吧，似乎又沒到。

　　隻記得，那時候她坐我前麵，而不是坐我後麵。

　　印象比較深的，是一次寒冬，她重感冒，我卻堅持開窗戶，因為科學說感冒了更應該注意通風——我是真ＴＭ懂科學啊！

　　或者，潛意識裏，我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唉，人心犄角旮旯裏那一點兒小心思啊。。。

 

　　哦，對了，還有一次，大學？還是工作以後？記不清了，跟幾個朋友去海邊遊泳。

　　——那真是一件糗事啊。。。

　　正遊著，忽然朋友叫我：快看快看，美女啊！

　　我轉眼一看，果然，黑色遊泳衣，身材曼妙。

　　我們正色授魂與的白癡樣兒，那美女轉過身來——我一下子呆了！！！

　　不是被電到的呆，是傻了的呆。

　　因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個感冒的沈佳宜。

　　她也看到了我，卻滿臉的驚喜。

　　多年不見，卻是這樣的場景重逢，實在，唉，實在，是糗啊！

　　不知道她看沒看到我當時的表情。

 

　　嗯，對了，這個段子裏，也有個冰淇淋。

　　我們正聊的熱烈時，一個男的舉了兩個冰淇淋淌水過來，一臉的緊張不安——那是她男朋友，看到自己女友在海水裏跟一陌生男人聊的那麽開心，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挺聰明的人，不是麽，還準備了道具，進退自如啊。

　　她看看他：去去去，我們是高中同學。

　　小夥子樣子不錯，比電影裏的猥瑣老公強多了，隻是不知道後來他們有沒有修成正果。

 

　　冰淇淋已經吃完，我還是一樣的向她微笑：二十年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電影不錯，大陸電影，少有這麽不裝隻是單純講講自己的。

　　朋友反對，“十七歲的單車”也不錯啊。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悲了點兒，似乎我們這邊兒不說自己苦就水平不夠似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這樣自虐的喜好。

　　當然，也不能怪他們，畢竟，這邊的環境要複雜的多，黑暗無奈悲催無力的事情，也應該更多些吧。

　　比如，他們的老師與同學，都太好了。

 

　　我們呢，我們呢。。。

　　班主任曾經把我一桌子的書扔到了樓道裏。。。

　　我們班有學校裏最大黑幫的頭子——還好他是我同桌。。。

　　我們剛剛住校的時候就被多次搶劫。。。

　　我曾經在廁所裏被人暴打。。。

　　為了擺脫一些人的糾纏，我的床鋪上曾經有半年多時間，常常會多出異物，比如爛泥比如垃圾比如一個鞋印什麽的。。。為了高考，隻能忍了。。。

　　學校的兩夥人曾經火拚，學校的大操場擠滿了不知道是參與還是看熱鬧的人。。。

　　有女孩子在教室裏被人。。。

　　坐在我後麵喜歡寫詩的女同學死於煤氣中毒。。。

　　高三時，淩晨四點，宿舍門被踹開，一夥兒人衝進來，大棒打向每一個人，每個人都被打的很慘。。。

　　第二天高考，六號晚上，晾在窗外的衣服全被偷光——自然是預選沒過的人在報複，希望影響大家的心情——誰說年輕的心就不黑暗呢！

　　天啊，回憶起來，才發現我的中學時代怎麽會那麽恐怖？

　　而我，還樂嗬嗬的過來了，安然無恙。

　　我想，我的中學時代，應該不是最不幸的，也不會是很幸運的。

　　這樣環境裏成長起來的孩子，可能是不容易寫出台灣那麽純潔唯美的故事與記憶的。

 

　　哦，對了對了，我們也有海灘上的故事——不過很可惜，男主角不是我。

　　高考以後，我們幾個人聚會。

　　喝了些酒，後來就跑到海灘上去，說是要聽一夜的海浪。

　　那一夜，大家其實都是在迷迷糊糊狀態裏，睡也沒怎麽睡著，說話也沒說出什麽，大約都是年輕時的傻話吧。

　　海上一夜聽波濤，聽的是濤聲依舊？還是青春不在？

　　不過，第二天早上的海上日出，真的美“爆了”。

　　後來的我們，都做什麽了？

　　我也不清楚，十幾年沒有消息了。

　　似乎是有人做了外交官，有人做了軍醫，有人做了公務員，有人在銀行裏做小職員。。。

　　每個人都走了不同的路，唯一相同的，大約還是：

　　——我們都老了吧，我們都老了吧。。。

 

 

　　是部不錯的電影。

　　願意支持一把的，就到電影院去看，喜歡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追憶的，就在家裏看吧，電影院裏放的是剪過改過的，終究是差了些味道，比如我猜了一晚上的“機車”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