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掛花香

九月掛花香

　　跟朋友到一位老先生家做客。
　　上海最繁華的地段裏，拐上兩三拐，就進了一個鐵皮門的院子，居然還是那種鐵皮罩子下的老式門鈴——當然，鐵皮罩子是鏽蝕的厲害，門鈴自然也是不響。叫門，是用手機。
　　好大的院子，種植著很多樹木花草。很可惜，我一樣都不認得，除了知道他們是植物而不是動物。
　　身後的門一關上，就把街道上的嘈雜與喧囂，關到了另一個世界。
　　朋友指著一株樹問：這是掛花嗎？
　　我苦笑，這不是問道於盲緣木求魚想讓牛嚼牡丹麽。。。
　　朋友笑：今年挺奇怪的，往年的這個時節，桂花早就謝了，這次回來，看到一條路上全是桂花，我從來都不知道上海還有這麽一條路——不知道是早年不知道，還是他們新種的。
　　朋友長歎一聲：我離開上海那麽多年，每次回來都沒遇上桂花香。所有關於桂花的記憶，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了。
　　朋友的眼睛投向遠方，不知道是想起了那條舊地卻是新識的路，還是那些遙遠到足以忘卻的往事。
　　我看著那雙迷漫了霧氣的眼睛，也不由得跟著出神。
　　風中傳來似濃似淡的香氣，可是多年前青蔥少年春夢無限時的那縷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