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對於北方來說是炎熱的,一陣陣刮來的晚風也夾雜著燥熱。洗浴之後,麥麥換了睡衣躺在葡萄架下的竹笆床上,手裏撥弄著微型收音機,母親馬紅荷坐在床頭給麥麥梳理著濕漉漉的頭發。“阿媽,啥時候我的頭發能長得和你的一樣長呢?”“今年過了節滿了十二歲你就不再剪頭發了,兩三年就能趕上阿媽的了。”馬紅荷回應著。麥麥又說:“等頭發長到能盤辮子的時候,我就能當新娘子了。”馬紅荷用手指輕點了下麥麥的額頭:“害羞不,女娃兒家的這樣說話?”說完站起身進屋了。麥麥漾著笑臉,透過葡萄架子看著夜空裏的星星。
馬紅荷擦完澡出來看見麥麥已經睡熟了,丈夫王景說:“娃兒累了,大娃兒早就睡著了。麥麥就睡這兒吧,這天氣睡外麵涼快,院子門要鎖好。”“對噢,這娃兒才十一歲呢,硬是要得跟著我們大人下地幹活。等收了這季子糧食,學校也該開學了,這兩個娃兒就能清閑了。”王景鎖上院門,還上了門閂,馬紅荷給麥麥蓋好毯子,進屋把房門虛掩上。
清早馬紅荷起床後,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急忙到院子裏看麥麥。毯子落在地上,麥麥依然沉睡著,烏黑的頭發垂在床邊,一隻小蜘蛛在發尾一上一下地忙碌著。馬紅荷捋走蜘蛛,拾起毯子給麥麥蓋上,轉身去做早飯了。半個多鍾頭,飯菜就上桌了:溜熱的饅頭,小米加紅薯稀飯,辣椒炒茄子絲。在平時,麥麥聽到馬紅荷做早飯的動靜,肯定起床幫忙,這也是麥麥受阿爸阿媽寵愛的因素之一,總是表現的很乖巧。可是今天卻依然沉睡不醒,馬紅荷心裏納悶著。“麥麥!......”她邊洗漱邊一聲比一聲高地喊著,可是麥麥動也沒有動一下。王景和兒子泉泉聽到喊聲忙著跑去葡萄架下,看到麥麥緊閉雙眼,臉色蒼白,身體冰涼,但是呼吸還是均勻的。泉泉背起渾身癱軟的麥麥說到:“快上醫院!”
王景和泉泉輪換背著不省人事的麥麥直奔五裏外的縣城醫院。馬紅荷鎖好房門揣著錢和存折一路小跑地跟在後麵,她滿腦子都在想著從昨晚到今早的經過,怎麽也想不明白寶貝女兒到底為什麽會昏迷不醒。自從生了女兒,好多人都對她說一兒一女是個“好”字兒,就等著將來享清福吧。可是這會兒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一股寒流慢慢地襲上馬紅荷的心頭,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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