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捉怪(原創)---
(2013-07-14 18:5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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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捉怪(原創)--------林起立
要說起來奇聞異事,我不得不提起我的一位鄉下老姑。
她是一位天生的靈異體質的人。也就是鄉下說的八字輕,看的到鬼。
她本來是體弱多病的一個孩子。在十四五的時候,遇到了村裏一個算命的先生。算
命先生當時已經病危,又是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屋子裏等死。
我老姑人喜歡到處跑,那天正好就撞進了算命先生的屋子。算命先生一看我老姑,
就說我老姑是他的命裏衣缽弟子,硬把一套鐵板書跟一些降鬼除魔的本事傳給了她。
我老姑去了十天半個月,直到算命先生過世。
八十年代初,農村的封建迷信逐漸又開始回頭,我老姑也用學的那一套本事,給人
算個命,看個風水一類,換點零花錢來滿足她抽煙打牌的愛好。
本來隻是想換點兒小錢,可是後來因為算的太準,導致了十裏八鄉的人都跑來找她。
後來到成了一種生活的營生。我這老姑也不知道是因為營養變好,還是算命改變了
她的單薄命運,漸漸開始發福,硬生生從一個瘦老姑變成了一個胖胖囤囤的老姑。
要說起來奇遇,還是說我小學那年回老家的事情。
我老姑也四十好幾,還是單身一人。結過一次婚,後來感情不合又離了。剩下一個
閨女跟她生活在一起。
我正好趕上暑假跟我姥姥回老家。頭一次見老姑,老姑就愛個沒夠,家裏什麽好吃
的都給我拿出來。老姑因為給人算命看風水,收入比一般農家要好很多,甚至可以
說是富餘。
我姥姥因為要回娘家辦事情,當時交城正趕上拐賣兒童嚴重,就不便帶我一起去,
把我留在了老姑家幾天。
我老姑怕我寂寞,出去辦事就帶上我。而且一般去人家,人家都是好吃好喝招待,
我也正好可以受點禮遇,享受點好的。
話說一次,我跟老姑給人看風水回來。車送我倆到了村口,因為連日大雨,路已經
泥濘不堪,所以車進不來。我老姑人直爽,說,沒事,你們回。我跟他走回去,正
好路上消消食。
結過,老姑那天是真喝多了。我也不認得路。也許也是趕上了下完雨,路被衝的麵
目全非,我倆硬生生就去了鄰村。
等走了一個多時辰,我老姑才反應過來,用衣角擦著酒醉的紅臉蛋說,這趕不是走
錯路了。
我說,是走錯了吧。一般走半個時辰就該到家了。老姑家住在村尾,走路快兩步,
二十分鍾就該進家門了。我倆顯然已經走了很久。
老姑說,這也沒個人問問呀,我這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農村的路沒什麽標誌性路標,幾乎都是高梁玉米各種莊稼。
我倆就一路走,一路瞅人家。眼看,前邊出現了一個大瓦房。
"行了,就到前邊問問吧。"老姑拉緊了我的手,走向了瓦房。
忘了說了,當時七八月的天氣,氣候正是熱的時候。
老姑走進瓦房,用手輕輕推了下虛掩著的門。我當時就感激一股逼人的寒氣吹來,
仿佛現在正午突然打開了一個充滿冷氣的房間一般。
老姑的臉利馬就沉了下來。她用手警覺的摸了一把腰間掛著的八卦盤,嘴裏念道,
這屋子,好像是墓裏一般的鬼冷。
屋子裏走出來一個老者,狐疑的看著我們,問,你們找誰?
老姑盯著老者看了幾秒鍾,臉上笑著說,我們是鄰村的,走岔了路了,想問問路?
老者臉耷拉著,沒有絲毫笑容。那在我眼裏看來,好像是剛辦完喪事一般。
"你們是哪個村的?"老者嘴角幾乎沒動,聲音就像飄出來的一般。
"賒村!"老姑趁機像屋子裏看,屋子的盡頭坐著個老太婆,跟這個老者一樣,也絲
毫沒有笑容。再往廚房看,一個年輕的婦人似乎在準備著午飯,不,也許是晚飯了。
一家人好像互不相識一般,連互相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賒村?那是在我們的西頭。"老者說。
"什麽西頭,是東頭。" 屋子盡頭炕上的老太婆糾正道。
"對,對,是東頭,東頭。"老者擠出一點笑容說。
"那,我們往那邊走?"老姑望了眼天空,似乎要找太陽的位置。
"那邊,不遠,一個時辰準到。"老者用手指著方向。
"多謝了。"老姑退出門口,拉了我就走。
咣當一聲,門被關上了。
"那屋子好涼快呀"我說。
"西頭,西頭那是墳地。"老姑自言自語。"這家有點兒不對。又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
"怎麽不對?"我搭腔。
"那廚房婦人的魂魄不穩,好像要飛出來一般。要是一般人是這樣,肯定是病倒在
床上,可是那婦人居然在廚房裏做飯。"老姑說。
"我怎麽看不到?"我問。
"老姑是天生陰陽眼,你不是。看不到才好呢,我每天都看到遊魂野鬼的,煩死了。
"老姑也懶得多想了。她酒倒是醒了,就是熱的好渴,四處張望的地裏,看有什麽可
以解渴的沒有。
"有了,前邊是西紅柿地,摘它兩個解渴。"老姑讓我在地頭等著,她溜進去摘。
我踢著路邊的泥土,突然,一塊銅牌露了出來。估計是有人遺失在這裏,下雨雨水
衝的泥土給埋上了。
老姑手裏攥了倆西紅柿走回來,遞給我一個說,吃吧,挑了倆紅的。
"老姑,你看,這裏有個東西。"我指著地上的銅牌,大概有手心大。
老姑撿起了銅牌,馬上失聲說,怎麽有這麽粗心的人。
銅牌是同村一個神漢的。當時山西有個青竹門,也是專門算命除妖的,門下弟子眾
多,而且都有些能耐。每個弟子都有一個專門護身的銅牌,上麵都刻著名字。一般
銅牌在,人在,銅牌丟了,那人也危在旦夕了。
老姑突然就想到,糟了,這老李難不住出事了。
然後,她趕緊拉了我往村裏趕。
回了村,老姑也沒著急的回家,就匆匆趕往了銅牌的主人,神漢老李家。
正如老姑預料,老李已經病倒了,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眼看就要見閻王了。
老李的老婆說,老李那天被請去了隔壁村給人看風水,好吃好喝,還拿了五塊錢的
紅包,一路往家走。誰知道半路就暈倒在路上,被人發現抬會家裏,就成了這樣。
老姑拿出了銅牌,說,你看,這是他的銅牌,在路上撿到的。
老李老婆連忙道謝說,我也不知道他丟了這東西,你們這拿回來,我才想起來,這
可是他的命根子。
老姑給老李又把銅牌拴到了他腰間。再細看老李麵色鐵青,印堂發黑,毛發掉了一
枕頭,這是典型的中了邪的征兆。
"請人看過沒有,什麽病?"老姑問。
"看過了,發燒,連縣裏的醫生都請來看了,說就這一兩天要趕緊送大醫院,我們
這不正要張羅著去呢。"老李老婆說。
"這,是中邪了。"老姑脫口而出。
"什麽?中邪?"老李老婆說。
"就是遇到鬼了。"老姑把腰裏的八卦盤拿起來,放在老李胸口,然後耳朵靠在盤上
聽。
"這不可能吧,他就是捉鬼的,怎麽還能被鬼嚇著呢?"老李老婆說。
"老李魂已經丟了。現在這軀殼再空久一點兒,魂魄就回不來了。"老姑說。
"那怎麽辦呀?"老李老婆著急問。
"你去趕緊送他去醫院,起碼醫院可以讓他軀殼再活久一點兒。我試試幫他找回魂
魄,但是,我不報紙能找到。你跟我說說,他去了哪裏,從哪裏走的,我順著路再走
回去。"老姑說。
老李老婆這一描述,老姑一拍大腿說,這不就是我今天走錯的那村落。老李被發現
的地方,也跟我們發現他銅牌的地方不遠。
:好,我盡力了。我先回去拿點兒東西。"老姑一屁股從炕上起來,邁開胖腿往家裏
趕。
我當然不能跟隨著去。老姑單槍匹馬的去了。她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鄉下的傍晚尤其的安靜。這時候,農民們已經回家了,開始燒火做飯,等到天黑前
要打理好一切,天一黑就躺下睡了。那時候,多數人家還沒有電視機,收音機。
老姑就順著泥巴路往白天去過得路趕。她天生的陰陽眼,這一路上看到可熱鬧了。
孤魂野鬼多數是過路的,也不打擾路上的人,最多匆匆的看你兩眼就飄走了。天沒
黑下來前,老姑來到了白天經過的那間瓦房前。
:我就知道這裏有問題。老姑暗自想。但是,白天看過那一家人,好像並沒什麽其
他可疑之處。
"房間冷的跟墓子一般,這不是正常人待過的屋子。可是,我瞅了整個屋子,一個
鬼也沒看到。那老者表情有點兒僵硬,那老太婆也一樣。"老姑心理暗自揣摩。
"最可疑的就是那廚房裏的婦人,魂魄都不穩,居然還站在那裏做飯?" 老姑思前想
後,不知道該怎樣進入那間瓦房。
就在這時候,天黑下來了。老姑隻聽到周圍孤魂野鬼開始四處吼叫,風沙沙的,硬
把一個炎熱的夏天吹的寒風瑟瑟。
"這裏不是墳地呀,這中間還隔著我們村呢,怎麽聽著好像墳地一般"老姑腰裏掛著
八卦盤,不怕鬼怪近身。
老姑再用陰陽眼看瓦房,心裏不禁一顫。瓦房周圍上下,起碼聚集了十幾個野鬼,
但是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裏,似乎沒一個敢輕舉妄動。
"這一定有問題。這家人不簡單。怎麽這麽多野鬼找上門,卻一個也不敢下去。"老
姑暗自想。
老姑硬在瓦房前站了十幾分鍾。幾個看熱鬧的鬼在遠遠的看著老姑,不敢靠近,害
怕老姑身上的八卦盤。
"不行,幹等著不行,我得進去看看。"老姑從小就是膽子大,做事不考慮後果,一
股蠻勁往前衝。她也不細細想,上前拍門。
"誰呀?"屋子裏傳來一個幽穀般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能延伸到西紅柿地裏去。
"走迷路了,來借住一宿,明天就走。"老姑喊。
門開了,是白天見過的那位老者。不同於白天的是,他的眼睛變的炯炯有神,甚至
是放著光芒。
"怎麽又是你?"老者本來精神的眼睛又眯縫起來,臉上透著不快。
"我出來找東西,又走迷失了。我最害怕晚上趕路,想在這裏借住一宿。"老姑說。
"沒空地方。你走吧。"老者把門又關上。
老姑繼續用力拍門,喊,開門,就住一晚上又能怎樣。
門又開了。
"不方便,我家房子小。你住的又不遠,緊趕幾步就回去了。"老者雙手抓著門說。
"我看你家女兒有點兒不對。:我老姑轉變策略。
"什麽不對?"老者問。
她跟上鬼了。我是專門捉鬼的。"老姑說。
"什麽,捉鬼?我們不信這套。"老者說完又要關門。
"你別不信,你叫她出來給我看一眼。"我老姑頂著門說。
"你走吧,我們正經人家,不信這些。"老者用力要把門關上。
"就看一眼,看完我就走。"老姑用力頂住門。
倆人就僵持在那裏。
"你就給她看一眼,讓她走就是了。"屋子裏傳出一個蒼老的幾乎是墳墓裏的聲音,
正是白天看到的那個老太婆。
"不能看,不能看,她不是一般人。"老頭說話很奇怪。
"你就給她看看,有什麽不對。現在都晚上了。"屋子裏老太婆聲音很清脆,似乎精
神很足。
老者終於放棄了。他扭頭對屋子裏喊了一聲,翠蘭,過來一下,有人想看看你。
老姑呀從門板上退後一步,門開了,老者扭身看著廚房裏的婦人朝這裏走過來。
婦人身材很高大,要不是穿著女人的衣服,戴了女人的頭巾,真以為是個男的。
老姑上下打量著婦人,心理道,這婦人似乎晚上,魂魄就歸了身體一般,白天卻是
要飛出去一般。
"行了,看完趕緊走了。"老者把門又死死的關上。
(未完)
老姑走出了幾十步,又回頭看瓦房,心裏始終不明白,這家人看上去如此奇怪,卻
又沒有破綻。為什麽這許多野鬼聚集在周圍,卻沒一個敢下去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