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是28日。整個懷孕過程尚順利,隻是在25周有輕微咖啡色出血,很害怕,呆家裏全休一周;35周自覺輕微宮縮,應屬正常,醫院產科就在樓上,做了一個Vaginal Exam,宮頸軟,開一指尖;也不想再上班了,雖知無恙,還是呆家裏歇著陪陪前來的父母;勞工有Project,前兩周不敢輕舉妄動,以防瓜瓜提早出來,後兩周作了許多運動,爬樓梯,散步,家務,Shopping,甚至在加油站風雪中洗車…..瓜瓜似乎毫無動靜,我挺著肚子與人搶活幹,一朋友甚至Teasing你這哪是運動催產,這不是運動摧殘嗎?我幹著急於事無補。
27日見OB,他建議我若無動靜29日去做NST (Non-stress Test,一種無創傷B超監護,以次決定過期懷孕的安全性)。28日晚,預產期的這一天我照例去Shopping Mall狂逛,與前些天能走5,6個小時不一樣,那晚跑了半小時就不想動了,有點預感。12點,28日的最後一刻,我突然覺得底褲很濕,有大量粉紅的分泌物,狂喜,我要見到瓜瓜啦;宮縮漸漸加強,約10分鍾一次,每次持續30—45秒,疼痛可忍。29日早宮縮沒有進展,反而減弱,著急,反正1200點要見OB作NST,就把入院的行李全打點了上車。
NST一切正常,謝天謝地,OB很負責任,他懷疑我有羊水滲漏,反複用試紙測試分泌物的PH後1330收我入院,直接到L&D(Labour & Delivery)的產床上。OB行事快,1415我已經吊上催產素,用上宮內胎心監護(OB說我因為羊水破,點催產素,要用宮內監護);靜脈催產素之前護士和OB都問我要不要Epidural麻醉,我此前堅決抵製是因為聽同事說難以忍受的產痛就那麽三兩個小時,但我沒問靜脈催產素下的疼痛如何,我當時決定不要麻醉。1430OB把我的事辦妥,交待護士等我宮口開全了Call他,盡管他不On Call。催產素很快起作用,我隻記得我除了疼還是疼,而且疼痛越隔越緊;我問護士宮口的情況,看樣子開的不是很理想;真不知道催產素要點到何年何月了,而我已經疼得失去理智;1945經我要求終於打上Epidural。疼痛消失,一切歸於平靜或麻木,恢複理智的我精疲力盡,閉上眼睛,睡不著也要養精神;雖說養精神,耳根清靜不了,老留心胎心的快慢,害怕瓜瓜不安分。護士見我睜眼時就找我聊聊天,畢竟是同行,有很多話題。護士隻讓吃清澈的流體,我知道等產程發動的時候要用無窮的力量,稍有口渴,我就喝蘋果汁,薑汁蘇打,熱開水。
在宮口開全前,護士檢查了一共三次的Vaginal Exam。1250她終於宣布開全了,並教我如何用力,教我勞工如何配合;雖然事先跟OB說好了如果需要會有會陰側切,我突然問她醫生會不會給我會陰側剪,她說我的OB沒有迫不得已是不剪的。1300她們Call了我的OB,老頭真好,1310就趕來了,我感激得跟他說了一聲Good Morning。生子行動正式開始,一有宮縮,勞工就幫忙扶我的頭往前傾,兩個護士一人架我的一條腿頂住用力的我,OB協助瓜瓜出來,護士一聲深吸氣,屏住呼吸並用力--用力--用力--,深呼氣,我一一照辦不敢偷懶;她們還拿了一麵大鏡子讓我看,我想作為一種Something to Focus,鏡子很起作用,我用力的時候就盯著鏡子看瓜瓜出來到什麽程度,就想著他要出來了我要用力了。順便說一句,瓜瓜是枕後位,在國內,這位子好多要被拉去剖腹產,我用了15分鍾,OB說你真了不起,Baby的位置轉正了,又過了10多分鍾,我從鏡子看OB突然拿了一把剪刀就是一剪會陰,不一會,瓜瓜就卟咚滑出來哇哇大哭,時間是1345;看看羊水是清亮的,瓜瓜膚色呼吸沒有窘迫的跡象,我終於心裏的石頭往下掉。接下的部分就輕鬆了,胎盤娩出,縫合傷口,瓜瓜吸奶……出血太多了,我隻發暈。
終於消停了,產後床位都滿了,我隻能留在產房裏,護士離開的時候說我的OB不給產婦留置導尿管,吩咐要上WC是一定叫她來幫忙。未幾,我尿意很濃,叫了護士連同勞工護著上WC,還未到房裏的WC,我就眼前發黑,不省人事,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護士輕輕地說Asian women normally need help at this moment,她給我用導尿管把尿引出來,那難受的;嗨,我還自稱壯如牛威如虎。早上八點我要轉去產後前上WC又暈了一次,我不想再用導尿管了,有兩三個護士在我肚皮上礦按狂摩,尿終於出來了,嗨,這頓折騰。有一點安慰,就是護士在路上跟瓜瓜反複地說Hi,他居然重複了一聲Hi,不管他是有意無意,聽著護士的稱讚,我比瓜瓜還得意洋洋……
好了,產程回憶完畢。談心情,脆弱時一定要挺住,堅持就是勝利;談用力呼吸,要讓勞工配合好,自己能省很多力氣,沒力了千萬不要泄氣,聽從指揮,一戰到底,堅持還是勝利;談總結,自己帶食物,醫院的配餐隻夠我塞牙縫,產後上廁所要有護士看著,我的結論是亞洲婦女身子虛;多於護士交流,護士在醫院的作用比醫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