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國家內部,不同企業之間競爭的核心是價格——這裏所說的價格競爭主要是指以性價比為核心進行的價格競爭而不是價格戰;而在國與國之間,經濟鬥爭的核心則是匯率。所以,我們有必要深入的理解一下匯率這個概念。
一、國際貿易的本質
匯率是從屬與國際貿易的,國際貿易是國家與國家之間財富轉移的一種形式。所以,要研究匯率質,就必須先搞清楚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財富是如何轉移的。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財富轉移有三種形式:掠奪、贈送、貿易。下麵一一分析:
1、掠奪。顧名思義就是“搶”,無本買賣。國家與國家之間最大規模的財富轉移都是從通過掠奪進行的。而掠奪有兩種表現形式,一是發動戰爭進行暴力掠奪,二是通過金融工具 “文明”的掠奪。暴力掠奪是大家非常熟悉的,從1840年到1949年我們的共和國建立的100多年,就是中國被帝國列強暴力掠奪的100多年。這一掠奪的時間之長、財富之多是人類曆史上絕無僅有的。通過金融工具掠奪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才開始出現的。歐美發達國家通過製定金融規則,運用金融工具對其他的國家進行財富掠奪。拉美經濟危機、蘇聯經濟崩潰、日本經濟大衰退、東南亞金融危機,都是這種形式的掠奪。通過金融工具對他國進行掠奪的效果從效果的角度看,往往絲毫不遜於發動戰爭,上麵提到的四次金融危機無一不是讓受害國經濟倒退十年以上。
2、贈送。顧名思義就是“送”。古代臣服於他國的小國對他的宗主國的納貢、現在中國對非洲等不發達國家進行的無償援助、免除某些國家所欠的債務都屬於這種行為。當然,僑民對其祖國的無償捐助也應該包括在其中,比如抗日戰爭期間,世界各國的華僑對中國的抗日捐款就是。
3、國際貿易。上麵的兩種財富轉移形式,無論是“搶”還是“送”,都是不等價交換,那麽,國際貿易應該如何理解呢?等價交換?非也。如果用一個字來給國際貿易定性, “坑”字是比較合適的。當然,許多人可能認為這種說法是比較“疾世憤俗”的,但是,事實的確如此。下麵是三個例子:
第一個例子:清朝末年,英帝國與當時的清王朝通商,英國殖民者以為中國是一個落後的農業國,進行經濟貿易可以輕鬆的實現對中國的出超,可結果讓英國殖民者大失所望——英國屢屢入超。無奈之下,英國殖民者開始對中國輸入鴉片才扭轉了局麵。鴉片是什麽?毒品,賣鴉片是標準的犯罪行為,可英國的商人品樂此不疲。後來因為清王朝禁煙英國殖民者還和我們打了兩次鴉片戰爭——這有什麽正義和公理可言?鴉片貿易可比“坑”要嚴重多了。如果有人要說那是老帳,這裏有幾個數字:根據粗略的估計,毒品貿易的銷售額從1977年的1750億美元漲至1989年的5580億美元(這表明來自毒品貿易的錢在全球金融市場上扮演著重要角色)。一些美國金融專家甚至在新聞訪談節目中公開宣稱:采取措施製止一些大銀行參與“洗錢”將危及整個銀行體係的穩定——這說明某些重要銀行和金融家族深深地卷入了數十億美元的毒品貿易資金的“管理”,他們是在延續一條自英中鴉片戰爭以來延綿不斷的黑線。
第二個例子:據世界銀行統計,發展中國家在1980年的外債總額為4300億美元。從1980年到1986年,世界一百多個債務國向發達國家支付利息高達3260億美元,本金償付支付了3320億美元,共計6580億美元。盡管這樣,到1987年,109個債務國還欠著13000 億美元的債務。——這樣高的利息率,不是坑人是什麽?說“坑”是好聽的,說 “搶”都不為過!
“剪刀差”這個名詞大家都知道——發達國家一直在使用高利率和低原材料價格這對“剪刀的雙刃”來搶劫發展中國家已經取得的經濟成就。 “剪刀差”的存在,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呢?依然如此!有“剪刀差”的存在,能說是公平交易嗎?——不是“坑”是什麽?
第三個例子:在國際貿易中,關稅是再正常不過的一道卡了。這道卡合理嗎?如果用一首大家熟悉的打油詩來形容關稅的話,應該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不是嗎?如果你不交關稅就把產品運到對方國家賣,結果會如何?那叫“走私”!被查住了以後,貨要沒收,人要拘留,還要再交罰款。嚴重的走私還要判死刑。但是,在一個國家內有人敢設這種卡嗎?北京生產的東西賣到河南去,河南省敢在河南的邊界上設卡收“過境費”嗎?那河南的那幫父母官還不得全部下台?為什麽在國內不同的地區之間不能設卡?道理大家都明白,同一國家內的不同經濟組織都是平等的,都享受同等待遇,要公平競爭。那麽,為什麽不同國家之間就有這道卡呢?而且大家還都認為是合理的(所有的國家都在光明正大的使用關稅這個貿易壁壘)。道理同樣很簡單,本國的企業要保護。其實,除了關稅,在國際貿易中的非關稅壁壘更是多如牛毛。所以,國際貿易中不平等處處可見。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那些發達國家定的“貿易規則”和“國際慣例”就是方便他們合法搶劫不發達國家財富的“強盜規則”。不是嗎?為什麽近年來美國經常和我們搞貿易磨擦?因為隨著我們國家經濟的發展,他們製定的那些規矩擋不住我們從他們國家得好處,所以他們對自己定的規矩都不認帳了。這就是強盜的邏輯:許他搶我們,不許我們搶他。所以,隨著中國的強大,我們必須一步步的去改變那些現行的“貿易規則”和“國際慣例”。說白了就是:我們必須拿到國際規則的製定權——光知道按遊戲規則辦事不行,我們必須參與遊戲規則的製定,否則,在起跑線上我們就吃虧了。
二、匯率的概念
下麵,再來看一下匯率的實質。
匯率是什麽?如果用通俗的話講,就是錢的價格。打個比方說,如果1元人民幣兌換0.125美元,則我們可以說1元錢的價格是0.125美元。當然,如果某一年1元人民幣可以兌換0.2美元了,則我們可以說人民幣“漲錢”(或者說“貴”)了,也就是人民幣升值了。同樣的道理,人民幣對其他貨幣的匯率也就是用其他貨幣來標示的人民幣的價格。
因為所有的貨幣都有價值度量的功能,所以,不同貨幣之間的標價是相互的。也就是說,你即可以說1元人民幣值0.125美元,也可以說,0.125美元值1元錢。同樣的道理,一種貨幣相對於其標價的外幣升值,就意味著相應的外幣貶值。
三、公平的金本位與不公平的浮動匯率
在金本位條件下,不同貨幣之間的兌換是公平的,也就是說,在金本位條件下,匯率是合理的、不被扭曲的,因為所有的貨幣都與黃金掛鉤。這時就不會出現某種貨幣的匯率被人為壓低或者抬高的情況——如果出現了,通過對黃金的買賣可以讓匯率迅速的回歸到合理的數值。舉個例子,如果100元人民幣相當於1克黃金,40美元相當於1克黃金,此時的匯率應該是10:4,如果這時有人人為的抬高人民幣匯率(比如為了打壓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匯率升高則出口難度增加),假如抬高到了10:5,此時,就會有人把大量的人民幣匯換成美元——比如把1000萬人民幣兌成500萬美元,用500萬美元到美國可以購買12.5萬克的黃金,而此時用1000萬人民幣在中國隻能買10萬克黃金。所以,為了防止吃虧,美國官方會馬上把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降到10:4以防止黃金外流(即財富丟失)。
在金本位條件下,不同國家之間的貿易往來是“相對公平”的,因為有同一個價值度量的標準——黃金存在。但是,在沒有了黃金這個價值標準之後,進入了單純的法幣時代,情況就不一樣了。這時的匯率,就變成了一個可以用來製造陰謀、施行陰謀的工具了。
誰會從這個陰謀中得利呢?自然是能夠控製的了匯率的一方。而吃虧的一方,必然是駕馭不了匯率的一方。比如,當年美歐聯手逼著日本簽定了廣場協定迫使日元升值。誰賺誰賠?自然是施壓的歐美賺了,被迫升值的日本虧了。
在法幣時代,匯率實際上是一個杠杆——一根撬動對方國家財富的杠杆。為什麽這麽說呢?還是舉例子說明吧:現在人民幣兌美元1:7.5,1美元可以買7.5元的東西。如果人民幣貶值到了1:10000(貶值1333倍),則美國人用20億美元就可以“交換”到中國人民一年創造的財富。
有沒有認為這在做夢呢?
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的發生過:1982年年初,墨西哥比索對美元比價為12:1,而到1989年,比索對美元已貶到2300:1。比索的貶值近200倍,比起我上麵舉的例子中的1333倍稍微小了點而已。在蘇聯經濟崩潰的時候,盧布的最低實際貶值112000倍,美國隻用了幾億美金就買下了價值28萬億美元的原有蘇聯資產。從這裏可以看出,匯率是進行金融戰爭的最強力武器。
由此可以看出,在金本位下,不存在人為操縱匯率的基礎,任何國家的人民創造的財富都不會輕易的“被偷走”,除非通過大規模的戰爭進行暴力掠奪。隻有在法幣時代,才有可能出現人為操縱匯率的情況——所有讓國際金融集團大發利市的金融危機都是發生在法幣時代就足以說明這一點。因為在法幣時代,沒有了超越國界的、統一的度量財富的工具,這就為通過匯率武器這根撬動他國財富的杠杆“偷走”他國財富創造了必要條件。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條件是必不可缺的,這就是允許匯率自由浮動。
西方研究匯率形成和變動的理論也有一大堆:國際借貸論、購買力平價論、匯兌心理論、貨幣主義、資產組合平衡論等等,哪個對呢?都不對。這些理論都是在法幣條件下創造出來的,他們無一例外的在做分析時把黃金扔到了一邊,而事實上,任何一個國貨幣的價值都是以其含金量為基準確定的。沒有黃金作為貨幣價格的度量標準,貨幣價值就象斷了線的風箏,漫天飛舞。沒有了黃金,濫發貨幣就成了那些私有的中央銀行可以為所欲為的事情,通貨膨脹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既然一國貨幣的價值都成了無法準確度量的東西,那不同國家的貨幣之間的價值比較(即匯率)就更無從確認了。所以,失去了金本位之後,浮動匯率才成為現實;黃金才是釘死匯率的那道鎮魔符。
我承認,在沒有人為操縱的情況下,浮動匯率是非常合理的,但是,現實情況是,各國的政府力量和國際金融資本勢力都在充分的利用自己的手中的力量,或是行政力量,或是金錢的力量,人為的操縱匯率,這就讓浮動匯率成了最不公平的匯率製度——在完全競爭的市場上,無論是商品的消費者還是供應者都感覺市場“那隻看不見的手”是合理的;可是,如果有人利用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條件(比如行政壟斷、資源壟斷)把“那隻看不見的手”變成了“自己的手”,這時,無論是消費者,還是那些處於被動地位的競爭者,將感覺不到任何公平可言。這時,市場的“價格發現”功能、優化資源配置功能都被大大削弱甚至扭曲了。
能不能消除這些操縱匯率的人為因素呢?不可能。因為國際貿易本身就是在“坑”,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場,所有的參與方(國家或者資本勢力)都在為了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擇手段的努力著。在一個國家之內,市場是受行政力量控製的,壟斷可以被行政力量打破,在國際資本市場上,根本就沒有一個能真正管理得了各種參與方的機構,公平競爭自然無從談起了。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浮動匯率自然是最不公平的匯率製度。
如果允許一國貨幣自然浮動,無疑相當於把一國經濟體變成了一艘無錨的航船——在狂風巨糧的衝擊之下,極有可能出現傾覆的情況——國際金融勢力洗劫他國財富無一例外都是在浮動匯率下才得手的。所以,人民幣匯率絕對不能自由浮動。那些所謂的“人民幣匯率應該自由浮動”的建議都是希望置中華民族於萬劫不複之地的——國際金融資本早就在中國境內埋伏好了大批的伏兵(即流入國內的熱錢),隻要我們打開了大門(即人民幣宣布自由浮動),熱錢將對中國進行內外夾攻,中國人民六十年辛苦積累的財富將會在一夜之間被搶走。
國際金融鬥爭從來就不是在公平的條件下進行的,更沒有雷鋒式的國家(除了中國)去對別人進行雪中送炭,有的隻是落井下石、不擇手段,榨幹對手的最後一滴血。
四、科技進步在匯率變化中的決定性作用
那些國際收支理論(彈性論、乘數論、吸收論、貨幣論等等)在做分析的時候,都忽略了一個最根本、最重要的因素——科學技術。所有的國際收支理論都強調,一國貿易出現逆差,是因為它出口產品的價格水平(性價比)偏高、沒有競爭力,所以應該通過貶值來降低出口產品的價格水平,增強競爭力。其實,從長遠來看,決定物價水平的因素隻有一個,那就是科學技術。舉個例子:兩戶農民種地,一戶是三口人種了5畝地,手工勞作,;另一戶雇工30人使用了大量先進的機械設備,種了2000畝地。這兩戶農民誰的糧食更有價格競爭力?傻子都能看出來,手工勞動的那一家肯定會破產。其他的產品也是同樣的道理。法國人心目中的英雄拿破侖稱帝後,特地給自己做了一頂鋁的王冠——大家不要笑,那時的鋁價比金子貴數十倍。可後來呢?電解鋁技術一問世,鋁價一落千丈。這時,拿皇帝死都不戴那頂鋁冠了——丟不起那個人!
再來看一下前麵提到的“剪刀差”——發達國家用高利率和低原材料價格這對“剪刀的雙刃”來剝削不發達國家靠的是什麽?金融霸權(這裏的表現是包括製定利率在內的定價權)。此外,發達國家還以超高價格賣給不發達國家高科技產品,賺取遠較在國內銷售高的利潤。比如,OFFICE係統在美國隻賣40美元/套,相當於一個美國藍領工人2小時的工資,在中國呢,6000元人民幣/套,憑的是什麽?人家掌握的高科技。
其實,發達國家隻所以能擁有金融霸權,靠的也是科技術領先——200年來先後出現過兩個擁有金融霸權的國家,一個是英國(日不落帝國),一個是美國。英國當年靠的是工業革命帶來的技術領先,美國就更不必多說了。所以說,金融霸權的支點是科技領先——如果說金融霸權是王冠上那顆光芒璀璨的寶石,那麽科技領先就是那個王冠。有一個現實大家都能看到,就是美國用自己的強大的軍事力量保衛著美元霸權——在任何一個國家,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永遠是首先應用於軍事,之後才是軍轉民。所以,中國要強大,必須加強軍事技術方麵的研發投入,全力趕超,隻有中國擁有了全世界最領先的軍事技術,才能保證中國不再受製於人,受欺於人。這不僅僅是為了保家衛國,更是為了中國的經濟強盛。
所以,從長遠來看,提高一國經濟體的綜合競爭力,從而確保國際收支平衡政策的實現關鍵要靠加強研發,提高本國的科技水平,其他的有關國際收支的政策引導機製,都是臨時性的,那些財政政策、貨幣政策、匯率政策更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法子,絕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國際收支惡化的狀況;隻有提高科技水平才是固本培元、強筋壯骨的正路子。
五、國際金融勢力的賭具——金融衍生工具
在金本位下,那些形形色色的金融工具中的絕大多數是無法出現的,因為沒有他們存在的土壤。金融衍生產品分為四類:遠期、期貨、期權、互換。其實,無論哪一類金融衍生產品都是在賭博,因為無論是金融衍生產品的買方還是賣方都不創造新的價值,而隻是在進行財富的再分配,這跟在賭桌上賭大小贏錢沒有任何區別。而且,許多金融衍生產品還有高杠杆性,可以以小博大,如此一來更放大了風險。
相當數量的金融衍生產品是打著“規避風險”的旗號出現的。事實上,它們完全是在投機,它們把個體風險變成了係統風險——它們不是在滅火,而是在點火。美國的次貸危機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不就是一部分信譽比較差的購房貸款人還不起貸款嗎?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中國不就是給銀行搞出一點呆帳嗎?可美國、歐盟、日本三家聯手注資救市多次都解決不了問題。為什麽?全拜金融衍生工具所賜放大風險所致。
其實,“規避風險”隻是糊弄人的。風險一直存在,隻是通過購買金融衍生產品可以轉移風險而已。從本質上講,轉移風險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把自己應該承擔的風險扔給別人。當然,普通的從事國際貿易的人是被迫的,因為在金本位條件下(固定匯率條件下也可以)是不需要轉嫁匯率波動風險的。由此可以看出,浮動匯率是鼓勵不負責任的投機行為的製度。這是一套罪惡的製度,它不倡導人們通過誠實勞動來創造財富。
金融衍生產品是虛擬的,但是它們是建立在現實基礎資產之上的。由於金融衍生產品瘋狂發展,其規模早已遠遠超過了基礎資產市場的規模。例如,1997年初,僅美國商業銀行就持有名義價值為25.7萬億美元的衍生合同,這是美國GNP 的三倍以上。許多歐美日銀行的衍生合同都5-10倍於它們的資產,100-500倍於它們的淨值——這意味著整個世界金融體係已經事實上破產了。金融衍生產品發展到今天總額就更不得了了——僅僅美國商業銀行所申報的 “利率掉期”就有74萬億美元。由此可以看美國的金融泡沫大到了什麽程度!
從某種意義上說,全球金融體係已經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