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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總得留下點什麽給後人,或流芳,或遺臭。我就留點數碼穢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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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 沙發 板凳 地板 席夢思 - 創業篇 61

(2025-07-22 08:00:56) 下一個

十分鍾後,我和依文提著行李,等在了樓下。隻是兩人頭發仍是濕漉漉的,臉頰緋紅,神情懶散,一副餘興未散的模樣。
我把依文留攬在臂彎裏,依文很乖巧的把頭枕在我肩上。我聞著依文身上頭發上散發的幽幽香味輕聲說道:依文,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聞了讓人覺得很上頭,很想要。
依文:我沒用香水啊,是不是洗發水沐浴露的味道?
我:好像不是,是那種自帶的體香。
依文:狐臭?
我:怎麽可能。我香和臭還是能分清的。而且就這兩天有,以前好像沒怎麽聞到。
依文想了想道:我過幾天可能要來月事了,可能是體內激素或者內分泌的原因吧。
我:哦……有可能。那讓我再聞聞,錯過了要等一個月了。
說著,猛力的吸著依文身邊周遭的空氣,引的依文吃吃嬉笑。
一會兒,出租車到了,倆人上了車直奔我家而去。我在車上打了個電話給雪梨,通知她我們大概半小時後到。
到了樓下,我讓依文等在車裏,我衝上樓去,準備幫雪梨把兩大箱子給背了下來。結果雪梨一看到我,居然不懷好意的哈哈大笑:依文這小妞真是說道做到,把你給抽成人幹了!瞧你這眼圈黑的。
我一愣,趕緊在門口的鏡子裏照了照,假裝惱羞成怒道:我是被抽幹了,現在四肢無力,扛不動箱子了,你自己想辦法把箱子弄下去。
雪梨一看我耍無賴,隻好過來親了我一口道:好吧,沒抽幹,等到了老家,讓我來抽幹你。好老公,幫忙搬下箱子吧。
我本想再搭搭架子,從雪梨那裏多弄點好處,占點便宜,無奈出租車還在樓下等著呢。隻好上上下下,連跑了兩次,幫雪梨的箱子全給搬了下來。三人,三個拉杆箱,兩個背包,兩個大箱子,將麵包車塞的慢慢的,一路向機場進發。
上班高峰,路上不出意外的堵。還好預留了足夠時間,坐到候機廳的時候離登機還有半個多小時。雪梨拉著依文躲在一邊嘀嘀咕咕,嘻嘻哈哈,估計在聊著閨閣密事或是關於我的隱私話題。我坐在窗前,享受著圈外陽光的溫暖,人被曬的暖洋洋的,不由的泛起了困,打起了盹。感覺才眯上眼,就被雪梨給叫醒了。
雪梨:快醒醒,登機了。
我:啊?哦,我剛才好像睡著了。
雪梨:知道,打呼嚕打那麽響,所有候機的都知道你睡著了。
我:啊?我有嗎?
雪梨:等上了飛機再睡吧。
飛機不大,一排才五個位子,一邊三個,一邊兩個。我們被安排坐了三個一排的位子。依文坐了靠窗的位子。她是第一次乘飛機,難免有點興奮,左顧右盼,上躥下跳的,好不開心。雪梨坐在了中間,和依文說話方便。我則坐在了過道。坐定後,我就開始打瞌睡,睡的天昏地暗,連空姐做安全演示,發送機上點心飲料都沒醒來,最後是飛機下降準備著陸時被雪梨叫醒的。
雪梨:快到了,快醒醒,準備著陸了。
我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啊?怎麽這麽快?
雪梨:你都睡了快倆小時了。真這麽累?
我:也不是,昨晚沒睡好吧。
雪梨:哈哈,是被依文攪得沒睡好吧。
依文:沒有的事。雪梨姐,你可別賴我。
說著衝著雪梨做了個鬼臉。
雪梨:你們準備一下吧。等會兒我姐夫來接機,先回我老家。
下了飛機,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總算是清醒了稍許。在一堆行李中找到了雪梨的兩個大箱子,推著行李車出了旅客到達區大廳。那裏烏泱泱一大堆接機的人群等在欄杆後,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超裏大廳的出入門口張望著。身邊的雪梨突然一邊招手一邊大叫道:姐夫!這裏,這裏!
隻見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半寸頭發的大漢大步流星的朝我們走來,嘴裏叫嚷著:小橘子,快,快,這裏!
我輕聲問道:小橘子?隻知道你叫雪梨,怎麽從來不知道你叫小橘子?
雪梨白了我一眼:我小名不可以嗎?
我: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待走近了,雪梨給大家做了介紹:這是我姐夫,姓趙,趙XX,我們都管他叫老趙。這是我同事,MoMoJ,我叫他小J,這是小J的妹妹,MoMo文,我叫她小文。
我和依文很客氣的和老趙握了握手叫了聲:趙大哥。
老趙用帶著山東風味的普通話和我們打著招呼:小J,小文。你們好,歡迎到我們X縣來玩。小橘子,你姐想死你了。今天一大早就回了你娘家等你泥。我把車停在停車場了,我們把行李搬上車,就往回趕吧。
說著,搶在我前頭,推著行李車往機場的停車場走去。這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啊,就從候機樓到停車處短短的幾分鍾,我就領略了這寒冬的威力。耳朵凍的感覺都腫起來了,被冷風一吹,如同有千百根小針在紮。鼻子吸進的冷空氣順著鼻腔一路凍過去,感覺連喉嚨肺都結了冰。四肢和脖子都在往衣服裏麵縮,希望能借助衣褲多少抵禦點寒氣。最可憐的是我的小弟和蛋蛋了,現在應該是拚了命的往身體裏麵鑽,試圖在多一層的皮囊的保護下能逃過這霜凍一劫。要是現在脫了褲子,估計要拿個放大鏡才能找到我小弟弟的蹤跡。
老趙見我和依文凍的像野狗一樣,哆哆嗦嗦的,笑道:我們這兒冬天室外就是冷,進了屋都有暖氣。等會兒我車上有毯子,給你們蓋一蓋就好多了。
跟著老趙到了他車旁,才知道老趙今天開了輛平頭載貨小卡車來接我們。我和老趙將兩大三小五件行李搬上後麵的車鬥。然後鑽進了卡車前方的駕駛艙。老趙和雪梨坐前排,方便講話,我和依文坐第二排。老趙想的周到,給我們一人帶了一塊行軍毯裹在身上。毯子有點舊,但感覺多少是起到了點保暖擋風的作用。
老趙車子一開,我心裏暗叫不妙。這卡車沒暖氣,還四下漏風。我和依文隻好把毯子又緊了緊,妄圖保住身上僅剩下的一點熱氣。也許是適應了這北方的冬天,雪梨倒是絲毫沒顯露出冷的感覺,一路上和老趙嘻嘻哈哈用他們的方言聊著天,我大致能聽懂點,無非就是近一年來,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變化和八卦。正聊著呢,雪梨突然回頭問我和依文道:你們倆坐後麵冷不冷?
依文和我同時點了點頭。
雪梨:老趙,你車上有小暖爐不咧?
老趙:有咧,在你那座位底下放著咧!
雪梨伸手從座椅底下摸出個小帆布包,我和依文兩人滿心希望的等著雪梨把暖爐拿出來用用,結果雪梨卻拿出了個瓶子,再定睛一看,徹底昏倒,居然是瓶白酒。雪梨擰開瓶蓋,先朝自己嘴裏倒了一口,借著發出一聲滿足的聲音,然後道:中!這酒,還是那咧味兒。
老趙聽了哈哈大笑,道:包裏還咧有花生瓜子咧!
雪梨把酒瓶遞給我道:喝點咧,熱熱身子咧。
我接過酒瓶,學著雪梨的樣,抿了一口。這酒又衝又辣,入口像火燒一樣,酒精度數應該不低。我從沒喝過這種口感的白酒,一個沒注意,把自己給嗆到了,隻好搶忍住咳嗽感,夾著嗓子問道:這啥酒啊,好烈啊。
雪梨見我出了糗,樂道:這是我們村子那裏小酒廠釀的散裝高粱酒,大概有50到60度,很燒的,驅寒保暖很有用。
雪梨說的沒錯,這一口酒下去,我就覺得胃裏一團火燒起,身體馬上熱了起來,隻是四肢仍有些冰冷。
我把瓶子遞給依文,依文也嘬了一口,然後跟我一個表情,也是被辣到,被嗆到了,道:這酒真燒啊,不過酒香濃鬱!
老趙:對咧,高粱酒就是香咧。你們幾個娃咧,別都給俺喝光咧,先給俺留點咧!
說著,從自己座位旁拿起個保溫杯,搖下窗,將保溫杯裏的茶水倒出車外,把空杯遞給了雪梨。雪梨也是秒懂,接過杯子和酒瓶,咚咚咚,把半瓶酒給倒在了保溫杯裏,遞回給了老趙。老趙結果保溫杯,直接咚的喝了一大口,把我給嚇傻了:他可是在開車啊!雪梨見我臉色都變了,知道我是擔心老趙酒駕,忙寬慰我道:老趙的酒量,你放心。
然後又嗬斥老趙道:老趙,你開著車咧,還喝啊?中咧不行!
老趙笑道:好咧好咧,俺不喝咧,就漱漱口咧。
雪梨,依文和我三人一邊喝著白酒驅寒,一邊吃著花生瓜子下酒。
雪梨:你們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哦,我們那裏喝酒當喝白開水一樣的。
依文:啊?都是這麽烈的酒嗎?
雪梨:差不多,好一點的40度,一般都是50度左右的。
老趙笑道:城裏娃娃不會喝酒啊?那不中咧,這下完咧蛋咧!
雪梨:老趙,你到時候可別淨灌人咧,人家那個是真喝不動咧!
老趙:行咧行咧,知道那是你心肝寶貝,俺不敢動咧。
雪梨:滾!
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被老趙揭了底的原因,雪梨的臉變的通紅,憋在那裏。我忙開解道:雪梨,你們那裏有什麽酒桌上的規矩嗎?
老趙:雪梨?這不洋名咧嘛?聽著還真中聽咧,這小子叫得忒浪漫咧哈。
雪梨:老趙,你嘴再碎,我讓俺姐拿大剪子給你舌頭鉸咧!
老趙:好,好,俺不說咧,不說咧。
依文和我在後排捂著嘴亂笑。雪梨調整好情緒,開始給我們普及他們那裏喝酒敬酒的一係列規矩。雪梨再三強調了,位尊年長者的敬酒是一定要喝的。看來這次,在雪梨家吃飯喝酒想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任務了。正學習著呢,老趙突然問道:薛梨,你爸跟你說咧沒,今兒晚上吃飯咋整不?
老趙叫薛梨那一聲把我們仨都給整笑了。
雪梨:沒聽著咧!俺爸整的啥安排啊?
老趙:你爸好像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來咧,晚上在鎮上新華大飯店整了仨桌!
雪梨,依文和我三人同時:啊?!
原來以為隻要和雪梨的老爸喝幾盅就完事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把雪梨拉過來擋箭。現在雪梨全家親戚都出動了,就我那酒量,今晚肯定要交代了。
我:雪梨,你可要幫我跟伯父打聲招呼,我那酒量你是知道的……
雪梨:我爸也真是事多。到時候我盡量幫你吧。老趙,你也要幫忙。小傑的酒量真的很差。
老趙:中咧中咧!小傑,我可跟你說咧,你這不會喝酒來咱這地界兒,那可真是危險的很哦,九死一生咧!今晚就當練級咧,進修喝酒第一課!哈哈哈。
雪梨杏目圓睜,慍道:老趙,你還嚇唬他咧。
老趙:行行行,不唬咧!哈哈哈。
我看看依文和雪梨,假裝淒慘的一笑道:我這三碗不過崗的酒量看來今晚要被人背回家了,趙大哥,您今晚要受累了。
老趙:好說好說。
一車的人都被逗的大笑。喝了這散裝白酒,人倒是不冷了,就是人開始有點暈呼呼的,和老趙雪梨聊著各種關於酒的話題,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了。一路顛簸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雪梨家的小村莊。出乎我的意料,以前雪梨一直跟我說老家是農村的,所以我的腦子裏滿是以前電影裏延安窯洞式的那種農村。結果到了才發現,雪梨的家和我想象的差太多了。一條兩車道的水泥路,一來一往,貫穿全村。路兩旁是一戶戶人家的小院,每戶人家都有兩三百個平米,都是磚砌的瓦房,大多是一層樓的,也有幾家新蓋的兩層的。院落的圍牆有高有低,有用碎磚水泥砌的,也有用樹枝樹幹編的,大概能看出院主人的富裕程度吧。主路上也有幾根輔路接入,應該是沿伸到更遠處更深出的人家。村子的中心處是個廣場,靠邊上停著些拖拉機和三輪車,雪梨說她小時常在這裏看露天電影,我看了一下,的確有半個正規電影院那麽大。我們一路上進村,並為看見幾個人,看似很冷清。雪梨說他們村子不大,大概也就一兩百多戶人家,常住人口五百都不到,大多數的年輕人都外出務工或者住到鎮上去了。可能是天太冷或者是午飯午休時間的緣故,大家都在家裏待著,所以路上人少。
進村開了大概五六分鍾,老趙一個拐彎上了條輔路,又開了幾十米,就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碎石爛磚夾帶水泥砌起的圍牆,不高,做車子上看去,能看到院牆裏的三棟紅磚蓋的樓房,中間的正房和兩邊偏屋圍著正中一大片院子,院子裏還有一棵樹。院子的大門看得出是新刷的清漆,新帖了幅春聯。上聯:勤勞致富千家樂   下聯:和睦成家萬事興。橫批:家和財旺。
老趙將車靠著院牆停了,摁了兩下汽車喇叭。院子裏的人應是早就聽到了卡車過來的聲音,互相招呼著打開院門來接我們了。最先衝出來的應該是雪梨的姐姐,長得比雪梨略矮略胖,麵目有幾分相似,但應該是沒雪梨好看,當然這可能是我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看法。雪梨姐一出來就拉著雪梨的手,開心激動的語無倫次,嘴裏叨嘮著:哎呀俺這一年沒見你,你咋瘦得這麽厲害啊?手上淨骨頭啦,咋整的啊?…..
看的出姐妹感情很好,關係很親近。後麵出來的是雪梨的媽媽。大概和雪梨大姐差不多高,也是壯壯的,穿了一件米色的滑雪夾克,款式顏色都很潮很新,感覺應該是雪梨近年(去年?)從我們這邊買來送給她媽穿的。雪梨媽手裏拉著個三四歲的娃,穿著個花襖,帶著個虎頭帽,手裏拿著根冰糖葫蘆正啃著呢。雪梨媽:哎喲小橘兒啊,可算回來了,快讓娘瞅瞅,俺這心可想你想得不行啦!大牛,快叫你二姨!還記不記得你二姨啊?
大牛看著雪梨,奶聲奶氣的喊了聲:二姨。
跟在雪梨媽後麵出來的是雪梨的父親和弟弟。雪梨的爸個子挺高的,看似隻差我幾公分的樣子,人清瘦,頭發理的極短,但仍能看見已經花白過半,而且有點禿。眉毛倒是很黑很濃,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給人以一種能看透人心的智慧的感覺。臉色紅裏透黑,歲月和北方的氣候環境在他的額頭,眼角和下巴上都留下了些挺深的皺紋。雪梨爸也是一臉微笑,滿心歡喜的道:二丫頭回來了啊!路上順不順啊?小俊,快幫你姐那點行李都拎屋裏去!雪梨爸一邊的高大小夥兒答應了一聲,衝著雪梨靦腆的一笑,叫了聲:二姐。就走到卡車後,和老趙一起往下卸我們的行李。我本想著過去幫忙的,被雪梨叫住,介紹給大家:這就是俺跟你說的那個同事,小J;這是他妹妹,小文。這回過年跟咱一塊兒過,來咱這兒感受感受咱農村的日子。
雪梨爸媽姐弟客氣道:歡迎歡迎。
然後雪梨將家人一個個從長及幼,一一介紹給我和依文。我和依文也和雪梨的親眷一一打了招呼,握了手。
雪梨:媽,咱家小妹泥?咋不見到她咧。
雪梨媽:你妹今兒上班咧,不在家。你妹現在調回鎮上衛生所當了護士,平時住你鎮上大姐家,就周末歇了才回來。等晚上下了班,一塊兒吃晚飯咧。
說著一家人簇簇擁擁進了大門。雪梨家的院子真夠大的,有1/4個籃球場般大小。院子裏一邊鋪著許多報紙,報紙上晾曬著不少吃的東西。報紙靠門的一角栓了兩條狗,一大一小,一黑一黃,見到有陌生人進來,汪汪亂叫。雪梨笑道:別怕,我們家養著看家護院的。
然後衝著兩狗罵道:肥豬,俺都不認識咧。亂叫,叫個屁叫。
那隻被叫肥豬的大黃狗顯然是認出雪梨了,嗚嗚的討好般的低鳴了幾聲,還將尾巴豎起來,搖了幾下。
雪梨爸媽拉著雪梨和依文,領著我進了正房。正房門廳裏放了一張圓桌,桌上十副碗筷放的整整齊齊,桌子中間放了五六盆冷菜還有兩瓶孔府家酒。
雪梨爸:中午飯還沒吃吧?餓了吧?來,快坐,先墊吧墊吧涼菜。你媽那熱菜一會兒就好,整的都是你稀罕吃的!
雪梨爸又轉頭對我和依文說道:咱家也就這點粗茶淡飯,中午大夥湊合一口。晚上咱上鎮裏飯店吃頓好的!
大家在圓桌邊都依次坐了。雪梨爸一家之主,自然是正中主位,左手邊,依次坐了雪梨,我,依文。右手邊,則是雪梨媽,雪梨姐和娃,老趙,和小俊。
老趙和小俊把我們的行李送到正房的一邊廂房裏後就入座坐定。雪梨媽和雪梨姐則去了廳房後邊的廚房裏炒熱菜。
待老趙小俊坐下後,雪梨拿起桌上的孔府家酒道:爸,我來給你斟酒。
說著,先給雪梨爸倒了,然後是老趙,我,依文,小俊,自己。
雪梨:爸,俺出去又一年咧,想家,想你,想家裏人哦。俺今天回來咧,先陪你喝一口。
說著,將小酒盅裏的酒一幹而盡。
雪梨爸:你慢點喝嘍。
說著也陪著將小酒盅裏的酒喝了。
雪梨又給她爸的酒盅裏的酒倒滿了,然後在桌子下麵題了我一下。我立馬拉著依文站起身道:伯父,我和我妹這次來你們家過年,給你們添麻煩了,多有打擾,還望多多包涵,我們兄妹兩也不勝感激。我們也敬您一杯。
雪梨爸:哪裏哪裏,遠道來了就是客,來了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咱這兒條件一般,但來了就別見外,當自己家一樣住著,吃好玩好就行!
說著我,依文和雪梨爸將杯中白酒一口悶了。
雪梨爸:小J小文這倆娃看著還中哈,酒量不賴!
老趙在一邊說道:來的時候,我試過咧,一人半斤白的,扛得住。
雪梨叫道:老趙你別挖坑哈,人家是喝半斤啤的還差不多,要整半斤白的,非得躺桌底下去不可!
酒桌上的人都大笑,雪梨爸:我可不灌你們啊,能喝就喝點,不能喝就少來點,多吃點菜哈!
正說著呢,雪梨媽和姐把炒好的四個熱菜和一大盆白麵饅頭也一起端了上來。待所有人都坐定了,雪梨又端起酒盅說:今天回來開心,全家一起幹一個。
我聽雪梨說全家,不知道我算不算她家裏人,正猶豫要不要舉杯,下麵就被雪梨又踹了一腳,忙舉起小酒杯,和雪梨全家一起幹了,依文也跟著全幹了。
吃菜吃饅頭,吃蒜吃大蔥。一開始大家還有點陌生拘謹,但雪梨居中調配著氣氛,飯桌上馬上就熱鬧了起來。你來我往,杯觥交錯。我是能逃就逃,但凡雪梨在下麵踢我,我就舉起酒杯一口悶。雪梨媽媽炒的菜鍋氣十足,雖然十分普通的家常小炒,卻是香氣撲鼻,異常好吃。我是低頭猛吃,抬頭猛誇,說雪梨媽媽已有魯菜大師風範,這炒菜的水平絕對可以去我們那裏開館子,保證顧客天天排長隊。一通高帽子把雪梨媽媽給樂的眉開眼笑,把一桌人給逗的樂不可支。一家人吃著飯,喝著酒,聊著天,逗著笑,其樂融融。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讓我對雪梨一家的能吃能喝能侃能聊徹底折服。一桌飯菜,兩瓶白酒,全部幹完,難怪雪梨家一個個全都人高馬大的。
吃完飯,雪梨爸媽回廂房午休去了,雪梨姐和老趙在廚房燒水涮碗,雪梨弟帶著大姐的娃在院子裏逗兩隻狗在玩。雪梨帶著我和依文進了正房的另一側廂房,這裏應該是平日裏雪梨的妹妹的房間。正對廂房門的是個大炕,炕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褥子,用粉色的床單包著,上麵整整齊齊的放著三床被子,應該是雪梨,雪梨小妹和依文的。房間的一邊靠窗的地方放著個書桌,對著窗的一邊放著個五櫃櫥和一口樟木箱,看著像是祖傳的老貨。靠門的一邊放著個架子,上麵放著些女生的日常生活用品。我見是女生閨房,拿了自己的箱子,忙退了出來。雪梨見了,笑著引著我去了一邊的偏屋。偏屋現在是雪梨弟住著,和正房的廂房緊挨著。偏屋的一邊也是個炕,不過比廂房裏的炕要小點,看這位置應該和廂房的炕用的是一個火炕。一問雪梨果然如此。雪梨告訴我這是前些年重新改造的,原先偏屋是不住人的,隻是弟弟長大了,老和姐姐們睡一個炕不方便,而且他也需要自己的空間。正說著呢,雪梨的弟弟抱著大牛進來了,見我和雪梨正說話呢,很規矩的站在一邊。雪梨跟他弟弟說:J哥是某某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晚上你和他一起睡覺的時候,好好向他討教討教。你還有一年半時間,好好讀書,也要考上大學。你是家裏唯一的男丁,要爭氣點知道嗎?小俊很厚道的點了點頭。估計家裏有個這麽強勢的二姐,也隻能老老實實服服帖帖聽話的份了。
小俊:J哥,晚上你靠裏睡,我睡外麵。靠裏麵暖和。
我:好,沒問題,謝謝。
雪梨:小俊,你先把炕燒燒,屋裏頭暖和點兒。燒完炕來我屋一趟,小J給你買了點衣裳鞋襪子,都擱我箱子裏了,一會兒來試試合不合身哈。
小俊:好嘞。
我把自己的行李打開,將帶來的一些個人物品衣物拿出來找地方放好,坐在炕上,又躺了躺,第一次睡農家的大炕,感覺充滿了新奇和興奮。雖然墊了很厚的一層褥子,感覺還是有點硬,可能是因為沒有彈性的緣故吧。被子和褥子有一股太陽曬過才有的溫暖香味,混合了一股燒炕燃燒物的焦香味,十分好聞,感覺簡直就像在做香薰。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也可能是舟車勞頓一日六次狼累了,又或許是這漸暖的熱炕和溫馨的香味讓我神經徹底鬆弛的原因,才躺下了一會兒,我便上下眼皮打架,呼嚕呼嚕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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